作者:弱水千流
言渡眼神微冷,韩锦书表情平静。
刺啦刺啦,火花飞溅,双方都不甘示弱,对峙得充满火药味。
韩锦书很清楚,这位言家四公子高高在上,一贯的行事风格,说好听了叫“手段雷霆”,实则霸道强势蛮横不讲理。她在生活中性子佛系,多数时候不跟他计较,只是想维持与言渡的表面和谐。
可他若手伸太长要干涉她的工作,她绝不会妥协半分。
短短几秒光景,韩锦书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言渡今晚强行要把她带走,她不介意同他大庭广众下撕破脸。
然而,对峙结束,令韩锦书有些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言渡竟破天荒做出了让步。
他抱着她微俯低身,将她放回到地面。动作轻柔。
韩锦书整个人都不舒服,落地后扶了扶墙,甩甩脑袋强撑精神,站稳。
随之又听言渡问:“你在哪个包间。”
韩锦书回答:“姽婳,离这个洗手间很近。”
言渡:“好。你回包间打完招呼就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韩锦书闻言,诧异之余,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完全是下意识使然,她余光不露痕迹地瞄了眼不远处的陈晴莎。
美人真的很美,孤零零一个站在细碎的光影下,蜂腰纤细,红衣妖娆,像弯弯欲坠的一簇火苗芯。
陈晴莎怔然望着他们这边,目光里几分探究,兼几分神伤。
于是,韩锦书对言渡说:“你不用陪我。小感冒而已,我等下自己去买点药就好。”
言渡回一句:“你到底还去不去打招呼。”
“去去去。”好吧,爱陪就陪,韩锦书随便了。毕竟暴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任何异常行为放在言渡身上,都会变正常。
不再关注陈晴莎的表情变化,韩锦书回到雅间。
孙晓佳等人在陪范董划拳,五魁首,六六连,巧七个,八仙到。既有美酒相衬,又有美人作陪,范董自然玩儿得开心,拍着手边直呼好,边一个劲儿让孙晓佳干杯,笑得满身肥肉都在乱颤。
看得出,孙晓佳酒量很好,几个分酒器的白酒下肚,她依然能笑颜如花地念完整段“粉红墙上画凤凰”。
见韩锦书去而复返,包间里的众人注意力瞬间集中过来。
范董大声道:“韩院去了这么久,起码得罚个三杯!”
韩锦书朝屋内几人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范董,孙小姐。我有点发烧,实在是不舒服,今晚就先失陪了。改天我再做东请你们吃饭。”
话音落地,屋里几人纷纷面露憾色,又见韩锦书脸色不佳,知道她没有说谎,也都表示理解。
“好的好的,韩院你先回去休息。”孙晓佳客气得很,起身要去扶她,“不知道韩院住哪里?我找人送你。”
韩锦书忙忙摆手说不用。
这时,范董也从座位上站起来,面朝韩锦书拿起手机,道:“韩小姐,我们逐日今后可能也要开拓医美方面的业务,加个微信吧,方便合作。”
韩锦书这会儿只想赶紧脱身,扫一扫,和范董互加了好友。
“好,好好好。”范董笑得合不拢嘴,“今后韩小姐就是我范某人的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韩锦书:“期待与逐日集团的合作,大家留步。”说完她再不多留,转身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拎着包,扶着墙,她迷迷糊糊地沿走廊前行,只觉每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隐约瞧见前方站着个人影。
是言渡。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处,什么也没干。
韩锦书“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再回神时,手臂已经被人稳稳握住。她身形有刹那僵滞,揉揉鼻子,这回没再说什么,任由言渡牵着自己离开了餐厅。
*
上了车,韩锦书钻到后座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个什么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汽车被发动,驶上了马路。
眼皮重如千斤,又像被浆糊给上下黏住。她睡了会儿,吃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被自己当被子的玩意儿,是原本穿在言渡身上的黑西装外套。
此刻,言渡只着一件深色衬衣坐在驾驶室里,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韩锦书见状狐疑,忍不住问:“你今天自己开车出来的?阿杰呢?”
“说是媳妇生孩子,去医院陪产,请了一周假。”言渡随口回。
“哦,有机会的话,替我恭喜他。”韩锦书如是说道。紧接着便陷入了一番犹豫:
若是阿杰开车,她尚且能心安理得地躺在后座睡大觉,可现在,司机换成了金尊玉贵的言大总裁,这觉,还能睡踏实吗?
正纠结着,言渡忽然再次开口,说:“稍等我一下。”
说完,言渡把车靠边停下,推门下了车。韩锦书困得不行,只依稀瞄见言渡挺拔的背影走进了一家药店,之后便不堪重负地闭上眼,彻底睡死过去。
*
私房菜馆就在市中心,离扶光公馆很近,言渡驾车十五分钟就把韩锦书载了回去。
把车停进地下车库,他熄了引擎,拎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袋药,下车,走到后座处拉开车门。
韩锦书裹着他的黑西装,整个人蜷在座椅上,眉头微皱,脸蛋苍白,几缕发丝贴合着她侧颜的线条垂落,有种易碎的美感。
言渡弯下腰,伸手拍拍韩锦书的胳膊,轻唤:“韩锦书?”
一连喊了三声,她睡得沉,毫无反应。他便伸出手臂将她抱起,长腿往后一勾,关上车门。
回到公馆,言渡先是把韩锦书抱回卧室的床上,放好,紧接着便取出从药店买回的退烧药,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倒进量杯,端到了床前。
他坐在床沿,低头注视着她不甚安稳的睡颜,嗓音不自觉便柔下来:“韩锦书,起来吃药了。”
韩锦书这会儿只想休息,谁打扰她睡觉,她就想揍谁。她在睡梦中烦躁地摇摇头,翻了个身,整张脸转向里侧。
言渡见状,低头贴近她,左手臂从她颈后横穿而过,托住她的脖子,轻柔上提,将她整个上半身揽入怀中。
好在韩锦书吃药还算配合。
喂完药,他把她重新放平躺下,自己则起身进了洗手间。
退烧药很苦。
在药汁入口的瞬间,韩锦书就有点醒了。一片迷蒙中,她听见洗手间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用某种容器盛水。
吵得要死。
她抬手胡乱揉揉眼睛,拉高棉被,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昏蒙蒙地快要再次睡去。蓦的,阻挡噪音的棉被让人给扒拉开。韩锦书正不爽,刚想抗议,忽然又感觉到有人在动手解她胸前纽扣。
韩锦书:“……”
这下,韩锦书彻底稳不住了,打了鸡血般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唰一下睁开眼,一把拍开言渡放在她扣子上的大手,瞪着他,满脸通红羞愤交织:“我都生病了你还兽.性大发?言渡,做人不要太过分。”
空气霎时死一般静。
言渡端坐于床沿,和她对视须臾后,凉然神色里浮现出几丝玩味。他盯着她,继而缓慢地举起左手,挑挑眉,向她展示手里的东西。
韩锦书定睛看去。
居然是一块叠成圆柱体的黑色毛巾,浸过热水,还腾腾冒着水蒸气。
咦?
她无意识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了一盆同样冒烟的热水,同言渡手里的热毛巾隔空对望遥相呼应。
“发烧的时候用温水擦拭身体,可以物理降温。”耳畔飘来漫不经心数个字,“我以为这是全民皆知的常识。”
韩锦书:“……”
韩锦书蔫了,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只余满脸的窘迫和尴尬。捏紧被子,鼓鼓腮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囧着,热毛巾吧唧一下敷在她脑门上。
湿湿热热,很是舒服。
韩锦书下意识抬手按住那块舒服的毛巾,不让它掉下来。
这时,言渡微垂下头,慢条斯理解开衬衣袖扣,将袖口稍稍挽高。韩锦书脑袋懵懵,观摩着他做这番动作,露出冷白如寒酥的腕骨,漂亮瘦削,而又有力,不由鬼使神差地觉得,自己果然是艳福不浅。
连挽个袖子都能挽出副风花雪月范儿的男人,性.感冷漠,世无其二。
她发呆的当口,言渡开口了。他淡淡地说:“正好你也醒了。不想我帮你,那你就自己动手吧。”
韩锦书一时迷茫:“要我动手做什么?”
“我要给你擦身体。”言渡掀起眼帘瞧她。那一刻,他的表情和语调,自然得就像被她妈裴婉词夺了舍:“把衣服脱光。”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炙吻》,提前收藏开文早知道~
今年18岁的许芳菲,父亲早逝,家中只一个母亲一个外公,一家三口住喜旺街9号。
喜旺街徒有其名,是凌城出了名的贫民窟。
许母开了个纸钱铺养活一家,许芳菲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帮母亲的忙。
日子清贫安稳,无波无澜。
后来,楼下搬来了一个年轻人,高大英俊,眉目间有一种凌厉的冷漠不羁和刺骨荒寒。男人经常早出晚归,一身伤,屋里时时带回些个性/感妖娆女。
故事就是在这天开始的。
①扛把子大佬X乖巧少女。
②暗恋多年,得偿所愿。
③1V1,SC,甜掉你的小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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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努力爬榜中,宝们方便的话顺手留个2分评哇!
第15章
这一刻, 韩锦书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给这位言四爷什么回应。
打他一巴掌骂声流氓,说不通,他们是合法夫妻。打他一巴掌让他走开, 不太合适, 他毕竟也是出于好心在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