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66章

作者:暮雀啾啾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岑稚一动不动。

  当没听见。

  “别装死了。”门外的人像有透视,慢条斯理地道, “出来吃早饭。”

  “……”

  岑稚打定主意不吭声。

  谢逢周在门外等了会儿, 见她还是不开门,又道:“我去公司了。”

  “饭在一楼餐厅, 小心放凉。”

  岑稚屏气凝神, 高高支棱起耳朵注意门外,脚步声似乎渐渐远去。

  她趿拉上拖鞋从床上下来, 慢慢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外面响动。确定没有动静,她松一口气,拉开门。

  谢逢周抱着胳膊倚在门框边,洗漱完毕, 衣服也换了,冷白衬衫, 澄黑西裤熨烫得垂顺笔挺, 右手上还绕着一条黑色领带,正守株待兔地等着她。

  岑稚:“……”

  诡计多端的男人。

  她反手就要关上门, 被谢逢周眼疾手快地用穿着拖鞋的脚卡住门板。

  “我不理解。”他有点好笑, “被看的是我, 你那么见不得人干嘛。”

  岑稚一听见他说话,那副画面就在脑子里高清无.码地放大、放大。

  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腾地热起来,岑稚没跟他对视:“把脚拿开。”

  谢逢周不但不拿开,还把手也抵上门板:“刚刚为什么不开门?”

  ——你说为什么。

  岑稚红着耳朵仰头瞪他。

  她长着双标准的荔枝眼,眼白是干净无杂质的乳白色,黑眼珠圆润剔透。

  从谢逢周的角度往下看,就好像一只闹脾气的垂耳兔在跟他撒娇。

  他忍不住偏头笑起来。

  只笑两秒又收住,手肘抵着门口站直,一本正经地道:“这我要和你解释一下,五折太闹腾,我没来得及穿衣服,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会出来。”

  事情起源根本不是这个,岑稚脱口而出:“我又没管你穿不穿衣服。”

  谢逢周从善如流地哦了声:“你指那个?那是男人早晨正常的生理现象,初中生物课没学过吗?它叫——”

  不等后来两个字说出来,岑稚吓得踮脚一把捂住他的嘴:“嘘嘘嘘!”

  “我学过我学过你不要再说了!”

  谢逢周本来就低着头,岑稚猝不及防靠近,两人距离缩成短短一寸。

  四目相对间呼吸可闻。

  微微愣神,他很快反应过来,眼睛弯起,听话地道:“好,不说了。”

  他回答时,柔软温热的唇瓣触碰到岑稚掌心,呼吸清浅地洒在她指节上。

  好像被羽毛轻轻麻麻地挠了下。

  岑稚触电似的收回手,条件反射想揣进兜里,揣了两下发现衣服没兜。

  又故作镇定地背到身后。

  她耳廓红得滴血,谢逢周知道要适可而止,把绕在右手上那条领带展开,穿过衬衫衣领,边系边道:“狗粮在客厅沙发后边的格墙架上,中午喂一次就行,看着五折别让它吃太多。”

  他系领带时微微抬起下巴,线条锋利清晰,脖颈修长。喉结像被正方体冰块顶出的棱角,随着话音上下滚动。

  那片暧昧的红痕刚好印在那儿。

  “……好的。“岑稚莫名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假眉三道地撇开视线。

  “那我走了。”谢逢周没注意到她的不对,“记得把早饭吃了。”

  岑稚跟他挥手再见,目送他下一楼,捞起挂在玄关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穿上,指弯勾着车钥匙,换鞋出门。

  才真的松一口气。

  ……但有个地方还是不太对劲。

  岑稚单手握拳,轻锤两下聒噪不休的胸口,怀疑是昨晚没睡好要猝死了。

  –

  在接连遭到岑稚两次委婉又不太委婉的抗议之后,谢大少爷终于意识到自己厨艺天赋为零,放弃洗手作羹汤。

  早饭是薛姨准备的。

  薛姨以前在老宅。大三明拾刚起步那段时间,谢逢周饮食作息很不规律,应酬加班回来倒头就睡,硬生生作得胃疼,被来看他的靳楠逮个正着。

  那句人物采访里很拽很出名的‘如果明拾起不来就滚回去继承家产’,也是谢亭当天晚上在电话里说的。

  从那以后靳楠就让薛姨专门去御庭水湾顾着他一天三顿按点吃。

  薛姨做完饭收拾完卫生就离开,家里只剩下岑稚和五折一人一狗。

  岑稚娱乐活动很少,如果不能工作,她用来打发时间的只有两件事。

  做饭和打扫卫生。

  现在都被薛姨承包了,她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地看一会儿书,又拎着花洒给落地窗前那排多肉盆栽挨个浇水。

  她搬家时把祝亥颜陪她去花鸟市场挑的熊童子也带来了,和谢逢周的摆在一起,他把花养得鲜嫩翠绿,衬得她那两盆格外青黄不接营养不良。

  等谢逢周回来跟他取取经吧。

  岑稚叹气。

  喂完热带鱼喂绿毛龟,岑稚把谢逢周家里能霍霍的活物都霍霍一遍。

  包括谢五折。

  在认识谢逢周之前,岑稚从来没有和宠物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可能是上次在书咖被五折治愈到,她对五折有着很厚的天使滤镜,看见那对软软弹弹的三角耳朵,就忍不住上手rua。

  谢逢周在的时候她放不开,现在家里就剩五折,作案时机非常成熟。

  下午遛完萨摩耶,岑稚给它洗澡,吹得蓬蓬松松。最简单的摸摸抱抱贴贴之后,岑稚开始丧心病狂地拿出木梳和五彩小皮筋,给五折扎辫子。

  起初五折会歪头躲开,被梳子捋一次,它就主动把脑袋凑岑稚跟前。

  岑稚一捏着木梳抬手靠近它,它会把耳朵往两边耷拉,变成飞机耳。

  岑稚不懂这样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坐在沙发下铺着的圆毯上,拿起手机百度,发现是很喜欢的意思。

  于是开心地给五折连梳几下。

  一大团雪绒绒的长毛在一人一狗的目光里轻飘飘地掉到地板上。

  “……”

  岑稚低头看看那团毛,又抬头看看五折明显秃了一块的脑袋顶。

  萨摩耶也看着她。

  眼神天真无邪。

  客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里。

  岑稚缓慢地伸手捡起那团绒毛,当着五折的面,小心放回它脑袋上。

  还轻轻拍了拍。

  正要说句话安抚它一下,玄关传来咔哒轻响,门锁自动打开。

  谢逢周回来了。

  岑稚做贼心虚地立马把拿着木梳的手藏到身后,五折听见动静,欢快地从客厅蹿向玄关,那团毛又飘下来。

  岑稚瞪大眼睛,生怕谢逢周发现自己把他的爱犬整秃了,连忙扶着沙发也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在五折前面。

  谢逢周左脚刚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迈右脚,循声抬起眼,一人一狗同时以加速度向他冲来。

  完全不给他躲开的余地。

  咚。

  先行赶到的岑稚没来得及刹车,生怕两人撞到,她反应很快地张开胳膊,两手撑在谢逢周身后的墙壁上。

  给人来了个标准的壁咚。

  谢逢周被迫圈在她手臂之间,背靠着墙没动,半笑不笑地低头瞧她:“一天不见这么想我?”

  “……”

  岑稚假装没听见,冷静地收回手站直,把五折严严实实地堵在后面。

  五折很想和谢逢周亲昵,脑袋从岑稚身后冒出来。

  下一秒又被岑稚摁回去。

  谢逢周用脚带上门,站在玄关脱大衣,见状挑起眉:“你……”

  “工作辛苦了。”岑稚主动上前一步,帮他把脱了一半的大衣袖子扒拉下来,挂到衣架上,“包也给我吧。”

  说着接过他右手拎着的电脑包。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谢逢周和抱着包的岑稚对视一会儿,忽然偏头往她身后看。

  岑稚立刻歪头挡住。

  谢逢周又往右偏了下。

  她也往右。

  来回两次,五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很新的东西,跟着把头歪过来。

  正正好从岑稚后面露出脑袋。

  朝谢逢周灿烂地吐舌微笑。

  视线在萨摩耶头顶明显秃掉一块地方停留几秒,谢逢周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看向岑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