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 第117章

作者:苏他 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现代言情

  陈既没什么表情,从副驾驶拿了花,目不斜视地进到了后台。

  常蔓还以为他英雄救美来的,屁,纯粹装逼来的。

  这在西北糙了那么久的男人,还挺有仪式感,琮玉也真厉害,她已经不知道他们俩谁驯化了谁。

  她正胡思,周林律说:“我祝福送到了,就回了。你跟琮玉说一声,我得去赶飞机,来不及看她演出了,北京见。”

  “这么突然?”常蔓不想传这个话:“要不你自己跟她说声?”

  周林律朝门内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看,收回眼时挤出一个略心酸的笑容:“不了,我进去也是碍眼。”

  常蔓不知道说什么,笑了下。

  周林律下一个笑容忽然有些想通的意味:“来日方长。”

  “还不死心?”常蔓忍不住问道。

  周林律手抄进口袋,迈下一级台阶:“你死心了?对那个人。”

  常蔓微愣。

  周林律喜欢她的反应:“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

  “别瞎说。”

  周林律耸耸肩:“我可还没说是谁。”

  常蔓不说话了。

  周林律说:“互相喜欢太难了,每两情相悦一对,就有至少两个人要吃得不到的苦,只不过不是我们作为主角的故事里,我们的感受不用被考虑就是了。”

  常蔓看着突然洒脱起来的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确实想不开,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心堵,但想不开也不会改变结果,随便吧。”周林律说完,车到了,上了车,跟常蔓挥了下手,关了车窗。

  不知道为什么,常蔓觉得,她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她看着开远的车入了神,李西南拿着包糖炒栗子回来,见到她就递给她。

  她皱眉望着这一包糖炒栗子,再抬头看他:“你说有事,就是买这个吗?”

  李西南说:“那天晚上逛夜市,你想吃,但又说太晚了不好消化,我刚来的时候看到有卖的……”

  常蔓没等他说完,从他手里把糖炒栗子拿过来,转身进了门。

  李西南后知后觉地笑了一下。

  *

  夺吉刚走,门又响了,琮玉以为是有报幕员来提醒她,做好准备,该登台了,就没转身,继续整理戏服。

  突然一只手擦过她的凤冠,放了一大捧玫瑰在桌上。

  她扭过头,看到是陈既,半天没说话。

  他这身打扮,叫她梦回几年前,她在甘西酒店走廊,跟这样的他在拐角撞到,他把她拎到房间,粗鲁地给她卸了妆。

  虽然后面的经历不太美好,但遇到的那刻,她往后几年时常梦到。

  因为惊艳。

  陈既一只手拄在琮玉椅背边沿,低头看她,等她反应。

  许久,琮玉手托着后脑,手肘撑着桌面,仰头看他:“要干什么?”

  “没事。”陈既说。

  琮玉用手指轻轻勾弄他的领带:“穿这样,干什么?”

  “某些人有这癖好。”

  “哦。”琮玉看向一边:“你可别委屈自己。”

  “是有点委屈。”

  琮玉把手收了回去,说翻脸就翻脸。

  陈既又说:“但没关系。”

  “哦。”琮玉重重地说一声,起身要走。

  陈既抄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来,紧锢在怀里。繁重的贵妃戏服也没能阻止他。

  琮玉顶着比她脑袋大一圈的凤冠,仰头看他:“干吗?”

  陈既看着她,瞳仁只有她:“演出顺利。”

  琮玉藏住笑意,歪着头,抓着他的领带:“不是等会儿有人闹事?你穿这样还怎么打架?”

  陈既没问她怎么知道这种废话,直接回答:“脱了打。”

  “难办吗?”

  “不难办。”

  琮玉点头。

  这时,报幕员进来了,还有上一场结束的演员,撞见这幕,不知道进还是出,愣在原地不动了。

  琮玉牵住陈既的手,没有介绍。

  他们在门帘子站了半分钟,还是笑着进门了,瞧见琮玉桌前的花,热情地夸赞两句,试图消除尴尬。

  “陈既送的。”琮玉说。

  他们听到人名,下意识看向琮玉身侧男人,了然似的点头。

  陈既提醒她:“该登台了。”

  琮玉知道,但还有话说。

  陈既等她说。

  她手拽着他袖口,坚决不踮脚:“耳朵。”

  陈既附耳。

  “没人的时候再给我穿。”

  琮玉说完就走了,留下陈既眉眼挂住一抹若有若无的柔和。

  琮玉登台,幕布拉开,一把折扇,一副傲人身段,一经亮相,台下纷纷喝彩。

  贵妃醉酒。

  琮玉演绎过无数遍的曲目,她嗓音刚好到火候,热恋中的女人娇态羞容,又因冷落失意愁闷,她拿捏得到位。

  表演层面,大气又不失矜持,名家出身和四线城市剧团散养的差距一下显现。

  戏台子搭了几天,本就座无虚席,琮玉一个北京来的戏曲演员登台,更是吸引了大票观众,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来凑了回热闹。

  一直在对面古玩城二楼看着戏台的人,墨镜都挡不住他双眼散发的绿光。

  他就是卫将军,四十六七,大腹便便,看起来不如赵独虎的利落和干练,事实上手段比后者狠辣了几个档次。

  他有大家小家无数,专找外地女人,就为了保持他神秘不为人知的形象。

  乔枝在一边看着,忍住了恶心想吐的反应。

  卫将军根本不懂戏,他也嫌烦,但那个唱戏的长得俊,又是个戏曲明星,光这两点就够他展露出这副德行了。

  卫将军看着琮玉,半天才想起旁边的乔枝,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有人要拆你的台,估计是想逼你现身。”乔枝说。

  卫将军扭头:“邱良生?”

  “你觉得呢?”

  卫将军哼笑:“有意思。”

  乔枝说完,转身离开,一秒都不多待。

  台上琮玉还在唱着,手里的纸扇随着腕转,与身段、神情衔接自然,好一出“贵妃醉酒”。

  陈既也来到台下,站在棚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琮玉。

  他没有跟琮玉说过,他从没缺席过她演出。

  被邱文博怀疑、被邱良生放养那些时间,倒是方便了他去看琮玉的舞台。

  他手机只有“保留”会反复听,从不下载琮玉的选段,因为只要没有,他就总会逼自己找时间、找机会去听现场。

  他不爱戏,没周林律那样包场看戏的嗜好与豪气,他只想看看台上的人。

  看她瘦没有,胖没有。

  声音变没有。

  是不是喝多了酒,又是不是抽多了烟。

  可能没用,没用也看。

  他看着琮玉,一时入神,突然轰的一声,观众席的棚塌了,顶棚的钢管接连掉落下来,观众一哄而散,纷纷跳开,跑出去。

  就在大伙还没来得及细看发生了什么,观众席被深绿的大棚覆盖了,叮铃哐啷的钢管碰撞声响飘荡在新视野。

  灰尘如烟火向上喷薄,戏台前后顿时乌烟瘴气。

  观众里有胆儿小的,尖叫出声,原是有人浑水摸鱼,拿着铁棍在那儿吓唬人,练摊儿的师傅一见这架势,着急忙慌收了摊,站起来蹬三轮。

  新视野乱成一团。

  网传,戏开场了得唱完,琮玉唱了十年,没听过这规矩,只是师父躬亲示范,一定要敬业,容不得半点含糊。

  于是唱到底成了戏曲演员之间的默契。

  场面没停,文场、武场都没有被影响,宏大的过门之后,琮玉接上,看起来也没被台下的人荒马乱打乱节奏。

  有小混混闹事之前喝了二两酒,看到琮玉不怕人的样,心里憋气,提着铁棍朝她走过去,刚用手撑着跃上戏台,就被陈既从后捏住脖子。

  场面被吓得停下。

  小混混一扭头,陈既直接把他拖到地上,铁棍也夺走,照着肋条就是一棍子,毫不手软。

  他一套动作利落完成,头没回地对琮玉说:“唱你的。”

  琮玉也没想停,她根本不怕,无论陈既在不在。但他在,总归更有底气一点。

上一篇:伪装爱意

下一篇:掌上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