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甘西那个?回北京肯定不用那个号了。”
陈既没说话,他那时不知道她北京的号。
琮玉把包放腰后:“鉴于你习惯性拿命开玩笑,这个卡跟你没任何关系了。”
“这个卡就是给你办的,只是钱没多少。”
琮玉看着他,他一本正经地说给她办卡的事、其他的事,她没办法埋怨他,最后还是伸手,示意他,然后被他抱到腿上,靠在他肩膀。
陈既揽着她的腰,感受她的呼吸打进领口的痒痒。
沉默。
半晌,琮玉说:“我没生气,你有你要做的事,我都知道。”
陈既继续沉默。
琮玉捏着他的耳垂:“但我还没跟你过过夏天,你还没见我穿裙子的样子,所以我们一定要顺利地度过这个冬天。”
“我见过了。”
琮玉从他肩膀起来,看着他。
陈既整理她耳边的碎发:“很好看。”
我有好好看着你长大。
琮玉心里一顿,又靠在他肩膀,不再吭声了。
陈既偏头吻她的额头:“就是我穷,给你买不了北京的房。”
琮玉顺嘴说:“那不是你自己选择这狗日子?不然继承家业你至于这么穷?”
陈既不惊讶她这么说,只是轻描淡写:“小聪明。”
琮玉反而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事?”
“我知道你去过澳门。”
琮玉不问了。
呵。
监视器。
第103章
陈既跟琮玉待了没几分钟又被叫去办事了,琮玉也得赴常蔓的小饭局。
常蔓掏钱,乔枝找地方,两人在琮玉跟陈既独处时就安排好了,陈既还没走,电话已经打来,催促了好半天。
陈既在她打电话时,已经下车,绕到驾驶座说:“我送你。”
琮玉电话还没挂:“不用,我打车。”
“不是问你。”
“但你本来也很少用‘吗’这个词,就算是问题你也是陈述句。”
“换过去。”陈既甚至没有解释。
琮玉换了位置,把手递给陈既。
陈既牵住,单手扶着方向盘,把车开离停车场。
琮玉低头看他紧握她的手、他的侧脸,和他不容拒绝的三个字,前后共三秒的反差,叫她恍惚想起,妈妈曾说,有些人有杀人的本事,也有救人的慈悲。
她以前听不懂这话,觉得这个世道杀人什么的,太不现实。
父母离开,她发现,没有比这更现实的了,这个世道原本就是,到处是魔鬼,遍地是残骸,只是很大部分肉眼不可见。
她不理解只是那时有父母疼爱,被保护得太好,涉及不到。
但她以为,妈妈那时想表达的,并不是对世界的失望透顶,而是在告诉她,人都是矛盾的,矛盾的才是人。
陈既脾气很差,性格是破绽,虽然不见他坏过事,但的确影响他的人缘。身边大部分人对他的印象都是凶巴巴不耐烦。
确实,就比如刚才让琮玉过去。
但琮玉朝他伸手,他还是会没犹豫地牵住。
他就是矛盾的。
残暴的陈既,柔和牵她的陈既,都是陈既。他就是那个,有杀人本事,也有救人慈悲的人。
陈既把车停在会馆门口,伸手给琮玉解开安全带:“到了。”
琮玉看着陈既的脸:“后天拍卖会。”
“嗯。”
“等结束了,跟我回北京。”她说的是全结束。
“再说。”
“不是问你。”
陈既难得合眼微笑:“好。”
*
常蔓定了温泉会馆的套房,带独立院子,院子里有温泉池。
乔枝不好让她一个人请客,提出AA,常蔓拗不过她,一连说了几句“行吧行吧”,答应了。
琮玉进门,她们已经穿着几块透布料,敷着面膜吃水果了。
常蔓看到琮玉,示意她旁边的空位:“赶紧,给你备好了。”
乔枝在摇椅上叠着腿躺着,闭着眼:“累麻了。”
琮玉坐下来:“想干什么?”
“什么想干什么?”常蔓问她。
“你们组这个局,干什么。”
常蔓把面膜掀了:“上回不是说去你房间聊点女人心事吗,你跑路了,今儿个补上。”
“有什么可聊的。”
常蔓说:“姓陈的没事,这不值得放松一下吗?”
琮玉跟常蔓、李西南分开,一人前去了洞庭府,说好有事跟他们联系,陈既这边一没事,她就告诉他们了。
乔枝坐起来:“那会儿我刚从对面古玩城下来,戏台子就塌了,前头也窜出了一堆闹事的,我赶紧先报了警,赵独虎倒是很效率。”
常蔓恍然大悟:“你报的警啊?”
“嗯。”
乔枝说完看琮玉,琮玉没反应。
她跟卫将军说了邱良生要捣乱,卫将军一点也不急,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下楼时,悄悄报了警。
卫将军那副态度,可能是早有对策,但她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可能”上。
琮玉可还在台上,万一出事了,她担不起责任。
琮玉没拆穿乔枝,赵独虎来得太快,显然不是出事后才报的警。
常蔓和乔枝的目的大同小异,但她们有自己的考量,既然不愿意再多透露一个人,她会当这个哑巴到结局。
常蔓靠在靠背:“你什么时候开学?”她在问琮玉。
“二月底。”
“那不快了?”
“嗯。”
常蔓微笑:“真羡慕女大学生,有的是时间谈恋爱。”
乔枝跟常蔓不算熟,但可能是前头半杯鸡尾酒下肚,脑袋乱了,接了一句:“可有点阴阳怪气了啊。”
常蔓微笑不减:“我是暗示,让她传授点东西。”
乔枝一听,后知后觉地点头:“你一说我也想知道,玉老板是怎么钓到那么帅的?我都单身好几年了。”
琮玉穿着一身藏青颜色,稍微抬眼,眉眼冷漠,乍一眼会让人想要逃,看惯了也还好。
她轻描淡写:“你们单身,难道不是因为不找?”
常蔓笑出了声,接着阴阳怪气:“妹妹太高看我了。”
琮玉懒得拆穿她们一个比一个心里有秘密,老想着以一己之力翻了天,太多事排在爱情之前了,当然单身。
常蔓像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歪着头看她:“你不要觉得是因为我个人的选择,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先后次序,只是因为有一样要不到,所以才有了取舍局面。”
她想要陈既,但陈既要琮玉。
所以后来的她,什么都比爱情重要。
乔枝也说:“没有人在好走的路和不好走的路之间,选不好的,有时候天赋、运气都有可能阻碍我们到达想去的地方。谈恋爱和干什么都一样,其实不是我们故意对缘分说不的,是缘分就没来。”
琮玉没法反驳,她俩说得对。
常蔓刚说完话,来了一条微信消息,她先看了琮玉一眼,才拿起手机看。
琮玉了然:“李西南说什么?”
常蔓稍微有一点不自然,但她自信惯了,游刃有余惯了,那一点很快不见:“是同学,不是李西南。”
“我信。”
“爱信不信。”
乔枝说:“只有李西南一直叫蔓姐。”
“聊点有用的吧。”常蔓说。
琮玉跟乔枝说:“气急败坏。”
“谁气急败坏?”常蔓立刻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