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 第5章

作者:苏他 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现代言情

  “我没有高原反应。”

  “那是你没剧烈运动,不过听我大哥说,你从四川来,要是四川西部,那应该能习惯这边的气候。”吕波喝了点酒,比平时还能侃:“四川的妹子都水灵,云南的也好,这边出来嫖的,就好这两口,所以这些个涉黄的场所里这两个地方的美女多。”

  “她们是自愿的吗?”

  “有的自愿,有的就是被拐来的。”

  “九姐人好相处吗?”

  吕波放下瓶酒杯:“九姐原先是个良的,她男人之前跟邱文博干,运货的时候从车上掉下去摔死了,邱文博说他做贼心虚,借着这由头把九姐扣在了霓月,九姐就这么下海了,干了个大几年才被提拔当妈妈。”

  “她跟乐渊是什么关系?”

  吕波抬起头:“你还打听了这个?”

  琮玉没说话。

  吕波说:“没关系,据说九姐当了妈妈就不接客了,这个据说是发生在乐渊从监狱出来以后。都说他们有点事,但我觉得乐渊那种人应该早就看破红尘了。”

  “他坐过牢?”

  “收账的时候打死了人,没两年就出来了,出来照样拼拳头。有邱文博给他兜底,杀人也就关几天,你入了那行,保不齐还会跟他打上交道呢。听我的,离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疯狗远点。”

  “是吗?”琮玉看向马路对面的烟酒店门口,话说得漫不经心。

  “你也别嫌我话多,我是看你人生地不熟,又死了爸爸,怪可怜的,跟你说点实话,过段时间我回到甘西,咱们估计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吕波弃了啤酒瓶,喝了口烧刀。

  琮玉收回眼来:“你人还挺好。”

  吕波被说得害羞了:“嗐,好什么啊,就是烂人一个,可能烂事做多了,难免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那我很幸运。”

  吕波摆手:“怎么说呢,酒喝多了容易掏心窝子,希望你以后在这边能过得舒坦吧。”

  琮玉往上拉了拉口罩,没说话。

  *

  乐渊很少来霓月,他不喜欢香水味,闻了头疼,也不喜欢女人们眼皮上繁多的颜色。

  这里的女人也不喜欢他,他不说话,看着很凶,跟江北不同,江北在这里时,经常逗得她们很开心。

  江北很懂怎么让一个女人笑,而乐渊好像只懂怎么让女人哭。

  刚过零点,1702包厢的客人闹起来了,起因是喝多了,不识数了,跟陪唱的小姐在瑜伽球上开荤了,做完不认了,不给钱。

  乐渊和九姐先后赶到,被占便宜的小姐低着头抽抽搭搭,几位客人有恃无恐,看起来浑不怕。

  九姐什么也没问,走到小姐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你怎么回事!给大哥道歉!”

  小姐哭出声来,但也不敢叫屈,跪扶在茶几旁:“大哥对不起!是我扫兴了!”

  几位客人本想着折腾一通,看这群鸨子小姐拉皮条的笑话消遣下,见状没了兴致,甚至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打开皮夹子,随手捏了一沓钱出来,放在了茶几上,拎上包走了。

  客人走后,乐渊也出去了,小姐还跪坐在地上哭,九姐拿起茶几上的钱,数了数,一千二,抽了一半,剩下的递给小姐:“长点心眼,不通过我的下场就是被白嫖,你以为这些狗男人心跟嘴一般甜呢?真是这么回事就不出来嫖了。”

  小姐攥着钱,还哭个不停。

  九姐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出了门。

  她回到大厅前台,看见乐渊坐在沙发区,把手里的几百块钱交给前台:“给大家叫点夜宵。”说完走向乐渊。

  乐渊正闭目养神,九姐的声音突然传来:“困了可以去楼上睡一会儿。”

  乐渊睁开眼,没说话。

  九姐坐下来,翘起腿,点了根烟:“小北刚到霓月的时候,很腼腆,没两天就跟这儿一个姑娘睡了。男人能经得住的诱惑实在不多,其中一定不包括女色。”

  乐渊知道她想干什么。

  九姐抽完烟,说:“你是嫌我不年轻了还是嫌我经得男人多了?给句痛快话,别老吊着我,让我以为我迟早能把你拿了。”

  乐渊问她:“每个月都问一回,不腻吗?”

  九姐笑了:“你的答案要是老不变,我就老问。”

  乐渊起身上了楼。

  九姐胳膊搭在沙发,笑了一声。

  真正知道乐渊长什么样的不多,正好她是其中一个。她也知道,他半长的头发是为了挡住什么。

  *

  琮玉一觉睡到下午,没有赴茶楼老板的约,去找九姐的行程就改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中午前,她在霓月对面的饭店吃饭,边吃边跟老板聊天,听了一些这趟街的新鲜事。突然耳边头发垂下来,差点掉进汤里,她只好腾出一只手摁住,摁到胳膊酸,她才看向霓月旁边的美琪烫染,关了两天门,终于开了,正好去剪个头。

  茶楼老板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了她的计划,她只好先赴约。

  她跟老板约好十二点到茶楼大厅,她五十分到达,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找人,“砰”的一声,被一闷棍打中后脑,身子垂直扑向地面。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看到一双鳄鱼皮的尖头皮鞋朝她走了过来。

第6章

  琮玉醒来时在一间桑拿房里,身上衣物完整,口罩和帽子也都戴着,但手机关机了,她尝试开机,没打开,估计是没电了。

  她揉着脑袋坐起来,扶着玻璃墙看向外面,这是在……洗浴中心?

  她握住门把手,没抱期待地往下扳动,门就这么被打开了。她忍着后脑的疼痛走出桑拿房,扫向休息大厅的一众藏族人,找她认识的面孔。

  几个藏人后知后觉地看向她,怪异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了几百遭,她还是一个熟人都没看到,但她很清楚她是被那茶楼老板带来的。

  这时,有两个穿着技师服饰的女人从楼下上来,问她:“小姐,你怎么了?”

  琮玉推开她们的手:“是谁把我带过来的?他现在在哪儿?”

  两个技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您是找不到您的同伴了吗?”

  “同伴是谁!”

  这时,琮玉身后走来一个藏人,正是不久前在霓虹下跟她对视的康巴男人,他拉住琮玉的手腕,对两个技师说:“交给我吧。”

  技师离开后,他拉着琮玉往回走。

  琮玉不从,往后退,用力挣脱他的手:“你是谁啊!”

  康巴男人的汉话说得不好,有些唔哝,声音也不大:“夺吉才让。”

  “谁问你名字了!我问你谁!为什么拽我!”

  夺吉才让说:“金老板把你卖给我了。”

  “你有病吧?买卖人口犯法你知道吗?”琮玉骂道。

  夺吉才让很坦诚地说:“不知道。”

  琮玉甩开他的手:“你让人骗了,我是被人打晕带过来的,我可没答应任何人出卖我自己,你现在放我走,我可以不告你。”

  夺吉才让又抓住她的胳膊:“我付过钱了。”

  “你又没付给我。别人给你一个晕倒的人你也敢要,你不怕是人命官司啊。”琮玉看他傻逼似的,白长一张帅脸了,懒得跟他废话,要往外走。

  夺吉才让很固执,死不松手,清澈如湖底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琮玉,几乎要把琮玉看毛了。

  琮玉挣不开,看他实在不怎么聪明,正好也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就由他把自己拉到了一间按摩房。

  按摩房里粉墙黄灯,装潢十分暧昧,到底是做按摩还是做别的,一目了然。

  琮玉坐在沙发,看向这个只有一眼之缘的康巴男人,初步判定他的杀伤力近乎为零,之后平静地问:“这个金老板是三岔口那个开茶楼的吧?”

  夺吉才让点了下头。

  琮玉又问:“他跟你说我是四川来的□□,对吗?”

  夺吉才让又点了下头。

  “你给了他多少钱?”

  “五万。”

  “我给你五万你能让我走吗?”

  夺吉才让摇了摇头。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你出不去。”

  “为什么?”

  “外边都是我家人。”

  还真是携全家来包洗浴中心。琮玉又问:“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我那天看见你了。”

  “你要是想说路灯底下那一眼,那就别说了,当时我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我对面的人都看不到我的脸。”

  夺吉才让真的不说话了,琮玉皱眉,还真是因为那一眼?她忍不住又问:“你没见过女人吗?”

  “没见过贡布山外的女人。”

  “你第一次下山?”

  “十八岁之后第一次下山。”

  琮玉站起来,翻找了房间里的几个抽屉,找出一根多头充电线,把手机充上电,有些自嘲地说:“我运气还真好,正好赶上你成年开荤。”

  夺吉才让说:“金老板说你会跟我在一起,直到冬天结束,到时候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带你回贡布山。在这里你吃用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他看起来脑子不好,只认这个死理,琮玉懒得跟他争辩:“你为什么会说汉话?”

  “我师父是汉人。”

  琮玉别的没再问,两个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她手机屏亮了,打开微信,找到吕波,发了个横岗过去,显示对方已不是自己好友。

  她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也已经无法接通了,茶楼老板的也一样。

  这是被吕波和他的好大哥给卖了啊。

  她很从容,放下手机,问夺吉才让:“你想跟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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