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躁喵
不同于薛思婉从小生长的北方,南方不供暖,一进门,公寓里冷冷的空气扑面迎上来。
她看了一圈没人,进卧室的时候梁亦辞正倚着床头起来喝水。
眉宇间恹恹的,看上去生病不轻。
她吸吸气问:“吃没吃药?感冒了吗,有没有发烧?”
她是关心则乱,脱口一连串的问题,根本不给人回答的时间。
梁亦辞倒是没在意,人倚在床头,头顶挂式空调的暖风吹下来,身上深灰色长袖褶皱被吹鼓。他半阖着眼,话连着音:“你自己过来看看呢。”
薛思婉就听话地过去,暗自深吸口气,才用手背很轻很轻地碰一碰梁亦辞的额头。
“好烫。”她脱口而出的同时手也忙不迭往回收。
只是没想到手收到一半被掐着手腕按回来,梁亦辞没看她,闭着眼睛掐着她手腕重新往他额头上碰。
她想抽手:“……干什么。”
“不干什么。”
“你探这下挺草率。”
是在说她探他额头这下儿时候太短了。
薛思婉被他钳制着手腕,温度顺着腕子皮肤表层汩汩交渡,她有点恍惚。
分不清哪儿的温度更高了。
只是在他眼尾乜过来的时候心虚地点头说还是烫。
其实自己没分清是哪烫。
“是么。”梁亦辞不以为然,掐着她手腕往下探,先是耳后,从耳后滑到侧颈。指尖剐蹭到颈后头发浓黑的硬茬,痒痒麻麻。
她想收回手,还被桎梏着不许。
他还掀眼看她,手每落到一个地儿都要问一下:“这儿烫不烫。这呢。”
她就被他拉着,完全丧失掉主权。
回答也是烫,更烫。
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被整个人卷进厚重的被子里。
纷攘的雪絮被隔绝在窗外,冷空气也被隔绝在窗外。
屋子里暖腾腾的。
她理智尚存的时候气喘吁吁缠着他小声问:“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
梁亦辞哑着嗓子笑一声,眼也没抬,埋她颈窝里,呼出的气息病态得温热。
“怎么什么啊。”
“怎……怎么还有力气,”薛思婉咬咬唇,觉得难以启齿,后几个字低如蚊蚋,“做这种事。”
“哪种事?”他浑劲上来,又缠着她不放。
“这种?还是这种呢。”
骨骼分明的大手在作乱。
后来她在他手指尖底下告饶,他抽出手漫不经心地看两眼摇摇头。
凑到她耳根说了句特混蛋的话。
他说思婉啊,老子就是剩最后一点力气,也得干你。
……
然后是他压着她,灼烫的气息交缠。
“典典。”
“嗯…?”
“放轻松,让我进去行不行。”
“……”
回答这个问题前,薛思婉从梦中转醒。
醒时外面天光大亮,她心里空落落。
晨曦照进房间的时候,她突然想到。
书上说,太想念一个人,就会在梦里见到。
看来梁亦辞,我已经敢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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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梁亦辞来吗
薛思婉是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 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开,她穿单薄的短袖短裤睡衣,孤伶伶躺着。
梦里宣腾腾的厚棉被, 热炽灼人的怀抱都被不留情面地收走, 她抚了抚未着寸缕空荡荡的手臂,心也跟着空荡荡。
努力分清现实和梦境的两秒钟里,身边的人也被吵醒。
不同于薛思婉的愣怔, 夏歆“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揉着眼镜抱怨:“一大早的,谁啊?”
说完看到薛思婉也睁着眼,又说一句:“他们可真够早的。”
薛思婉附声, 快速起床换了身衣服,连洗漱都没来得及, 她们俩就开门出去看是有什么事。
房门一开,正对着门口的是墙上的复古铜制挂钟。
一摇一晃地显示着现在刚刚清早七点一刻。
从挂钟上移开眼, 薛思婉注意到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早起的嘉宾。长/枪短炮都还没有就位,嘉宾们也大多还没妆造,聚在一起。
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
薛思婉从拥攘的对话中,捕捉到两个关键词。
“梁亦辞”“提前走”。
总导演在她两三米外的沙发上打电话。
听不见听筒里,只听得见导演在说。
“我知道我知道, 特殊日子, 咱早就谈好的,票早就安排好了你就放心, 嗯, 嗯, 我这边会安排人送小辞过去机场的。”
“没有没有, 怎么会添麻烦呢,小辞能来我已经觉得特别好了,而且我们最后一天只是补一些采访,后天我们也回去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之后,其他人的声音也在渐渐停息。
所有人全都看向楼梯的方向。
楼梯上的男人单手拎着行李箱。
他穿没有一点装饰褶皱堆叠在腰下的黑色短袖,一手拎行李箱,另一手插在运动长裤口袋里。隔得有一点远,依稀看见鸭舌帽长长的帽沿下,他略带苍白的薄唇微抿着。
周身上下,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楼梯才下到一半已经有人鱼贯涌上去。
有人要帮他提行李;有人说今天有超多安排真的不要意思留下来玩吗,旅途的终点站要走,太可惜了;也有人想了半天还是只说祝他一路顺风。
他就始终自己拎着行李,半垂着头,偶尔很轻的“嗯”一声,听上去兴致缺缺。
“想什么呢,要说话赶紧的,过去呀。”夏歆从旁扯了把薛思婉的袖子,催促着。
薛思婉失着神看夏歆。
对方又小声在她耳边说,“不是日思夜想的么,赶快去,再晚要来不及了。”
薛思婉才反应过来,原来夏歆昨晚一直醒着,她的焦躁不安她的冲动全被她看进眼里。
梁亦辞是人群拥簇的中心。
跟薛思婉站的位置隔着三四米,七八个的距离。
她看眼夏歆,又看回去走近又走远,已经到门边的梁亦辞,暗自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梁亦辞——”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声。
近处有人转头看她的方向。
被喊到名字的人顿一下。
薛思婉心提到喉口。
等了又等。
……
他没有回过头来。
夏歆在旁提醒她声音再大一点。
其他人都在讲话,他听不到也很正常。
薛思婉张口,再次喊出那个名字之前,在拥攘涌过的人群最外延不知被谁不小心推倒。
人倒在大厅那盆特大盆的罗汉松后,险些把那一整盆松树也撞倒。
栽倒在地的时候她手本能往后一拄,手腕就撕裂似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