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工装 第64章

作者:玉寺人 标签: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白一赢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变小消失。

  因为他看见跪坐在沙发旁地毯上的女孩儿,一滴晶莹的泪珠掉在那那白皙的手背上,安静的室内响起了小小的啜泣声。

  “别、别哭啊你。”白一赢慌张道:“你可别说是我给你搞哭了,我不想挨揍啊!”

  正当他手足无措,尴尬的准备落荒而逃时,他听见周衾声音有些喑哑的问他:“小白,我是不是很过分呀?”

  “也、也没有。”白一赢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川哥说了,你有任性的权利。”

  周衾指甲陷入掌心的更深:“他…他怎么说的呀?”

  接下来,她从白一赢的口中简单知晓了一些这五年内的过往碎片,都属于她错过的时光。

  那是她走的第三年,宋昀川已经从公安局的老程那里知道了她在滨市读书,难得开心,他‘大逆不道’的推了一个家里安排的相亲,叫了朋友们出来请客吃饭。

  酒过三巡,微醺状态中宋昀川去洗手间,白一赢也跟了过去,都喝了些酒,有些上头的冲动中他闷闷的嘀咕:“川哥,阿姨打电话过来骂你了,说你又推了一个相亲。”

  宋昀川洗过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无所谓道:“应该的,我惹他们二老生气了,随便骂呗。”

  说完就准备走。

  “川哥,值得么?”从他修长的背影中品出几分寂寥,白一赢实在忍不住的愤慨道:“您还想着周衾?她都走了,一个人没说的走了,我们这些处了快一年的哥们儿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那么任性……”

  “够了。”宋昀川打断他,淡淡的说:“她有任性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川哥(护短中):我家崽崽只有我能说!

  还有一更在晚上!

第45章 五号

  宋萝的出现就像是短暂缓和关系的小插曲, 那一周多,宋昀川被迫留在有周衾在的房子里,不得不给两个姑娘当老妈子照顾他们, 把一日三餐安排得井井有条。

  恍惚间,周衾总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但现在‘名不正言不顺’, 她知道宋昀川不会像以前那么惯着她, 等到宋萝回家了,他也就走了。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本来三个人的房子变成她一个人, 几乎每天安静的落针可闻,周衾也不得不接受。

  这个时候,她就会特别想回到舞团工作——无止尽的闲着更感觉空虚,如果这时候有事情做的话,总会好很多。

  可惜去医院检查,脚踝恢复的并不算好,暂时还是只能在家里静养, 正常走路还是可以,但跑步运动都有待商榷, 更别说回到舞台上进行高强度的练习表演了。

  周衾回到家里,趴在沙发上继续看堂吉诃德的舞曲,耷拉着的长睫毛都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视频里首席舞者穿着红色的芭蕾舞裙不停的转圈, 镶着钻的裙摆闪闪发光,配合着首席修长白皙的腿, 近乎美丽的不可方物。

  周衾看着看着,思维就不自觉的有些游离。

  前两天祝放过来看她了, 顺便还把舞团给自己做好的衣服拿了过来。

  面对着周衾的推拒, 祝放摆了摆手, 态度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这芭蕾舞裙都是按照你的尺码做的,节目的编排步伐也是根据你擅长的方面编的,怎么拿去给别人跳?”祝放拢了下颊边的碎发,瞧着面色有些颓然的女孩儿,放缓了口气安慰道:“小衾,你也不用想太多,在家里好好养伤,等到时候身体好了上去跳就是了。”

  周衾纤细的手指抚过裙摆上镶着的碎钻,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老师,我脚上的伤恢复的不算好。”

  “长时间不练习,没有舞台,我都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跳成什么样了。”

  “堂吉诃德这个舞台,不管是编排还是服装设计都很好,这种精品节目,因为我的原因不能面世不是太可惜了么?”

  周衾在工作上是个很负责的姑娘,她会很坦诚的交代自己的身体情况甚至是心理上的不安,至于其他的,就要交给有决定权的负责人去斟酌了。

  但祝放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用她。

  “堂吉诃德这个舞台的核心只有你能跳得出来,所以我只等着你。”在对于艺术的极致追求上,祝放也是异常固执,说的执着而坚定:“有瑕疵的表演宁可不要面世,这点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在祝放心里,堂吉诃德这个舞台要么就是周衾跳,要么就干脆不要,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只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多少让此刻的周衾压力更大。

  舞者的表演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她没有,练习过后的成果是需要观众评估的,她也没有……

  她需要观众,哪怕现在没办法展现出最好的状态,但她也需要观众。

  周衾看着自己那套已经做好的芭蕾小红裙,纠结的皱了会儿眉,还是忍不住给宋昀川发了条信息:[哥哥,我好难受。]

  说完,还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

  没几分钟,他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怎么了?”宋昀川清爽的声音里明摆着一丝着急:“脚不舒服?”

  周衾不自觉的抠着小手,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现在过来。”宋昀川毫不犹豫的指挥:“你换衣服,带你去医院查查。”

  挂断电话,周衾想了想,真的听话去换衣服了。

  于是等宋昀川输入指纹急匆匆地进来后,瞧见的就是一抹鲜艳的红。

  火红火红的芭蕾舞裙,在冬日里像是一束火焰,瞧一眼,就容易把人的眼底灼伤。

  宋昀川本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编着一个简单的鱼骨辫,在家里穿着红色芭蕾舞裙的女孩儿。

  “你…你这干嘛呢?”说话的时候修长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周衾无辜的眨了眨眼:“不是你叫我换衣服的嘛。”

  “……”宋昀川气笑了:“你穿成这样去医院?”

  医生护士不得把他们当神经病啊。

  “谁说要去医院的。”周衾笑了笑,然后又敢在宋昀川发火之前去拉住他的手,摇来摇去轻声软语的求:“哥哥,我脚确实是有些不舒服,但难受是在于不能跳舞,没有观众,你来当我的观众好不好?”

  “好你妹啊。”宋昀川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这脚现在不好好养着还想跳舞?作什么妖。”

  “不会真的跳的,我脚下不用力,就是尝试着走一遍编排步伐和动作,我…就是想要一个观众。”周衾抓着他,继续求:“好不好嘛。”

  “……”

  “如果总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就什么都不会了,哥哥,求求你了。”

  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宋昀川受不了的事儿的话,其中之一就是周衾撒娇似的装可怜。

  就明明知道她大部分都是在装,可还是拒绝不了想纵着她的程度。宋昀川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甚至有点‘昏君’的潜质,但他是真的…拒绝不了她。

  所以这次,宋昀川还是没骨气的答应了。

  “先说好,我不懂唱歌跳舞什么的。”他丑话放在前面:“就算当观众,我也点评不出来什么。”

  “没关系,你看着就好啦。”周衾开心的不得了,笑眯眯的把他拉到沙发上,构造了一个‘最佳观赏位’。

  宋昀川家里的客厅很大,沙发前面一片空地儿,周衾换了芭蕾舞鞋踩在地上,微微踮起脚尖的时候,那肉粉色的鞋子几乎和她白白嫩嫩的皮肤融为一体,芭蕾舞鞋的丝带缠在细细的小腿上,水蛇样。

  伴随着管弦乐的bgm在安静的客厅内响起,少女灵动的步伐不断的在地面上滑动穿梭着,虽然没有旋转和大动作,但肢体语言很到位,交叉走位像个精灵一般。

  堂吉诃德的伴奏轻重音很多,音乐进入到了后半段后更是几秒钟就一个节拍的重音,周衾一遍一遍播放着音乐,实际上就是练习卡点。

  每到一个节拍的音乐时,就有一个芭蕾动作。

  宋昀川看不懂那些动作叫什么,他只知道每次女孩儿举起细长的双臂时,锁骨的凹陷都深的可以盛酒,腰肢纤细的十分易折。

  她是不是有点太瘦了?怎么休息了大半个月反而更瘦了呢?

  宋昀川皱皱眉,不合时宜的想到这个问题。

  “别练了。”他按下音响的暂停键,乐声戛然而止:“坐着休息一会儿。”

  “不要嘛,我好不容易有观众的。”周衾还意犹未尽,犹犹豫豫的不愿意休息。

  她这也就算是热了个身,根本没怎么累,没出汗,只是白皙的脸上有两抹绯红而已。

  稍稍走进,裙子上喷着的香水味道若有似无的绕在周围,香气馥郁。

  周衾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芭蕾舞裙是抹胸款式,她稍稍低头,在从下至上的角度看去一片丰盈呼之欲出……可以说是又纯又欲的代名词了。

  “那也得先休息。”宋昀川却不解风情,曲起手指敲了敲沙发示意她坐下:“要不下次不给你当观众了。”

  “那你先说…”周衾顿了一下,笑眯眯的问他:“我跳的好看么?”

  宋昀川含糊不明的‘嗯’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听清呀。”周衾歪了歪头:“到底好不好看嘛。”

  “挺好看的。”她越靠越近,宋昀川只得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然后按着小姑娘的肩膀强迫她坐下。

  “哥哥,你刚才说下次。”周衾最擅长的就是找机会举一反三了,忙问:“那你是还会给我当观众么?”

  ……

  宋昀川没吱声。

  “拜托了,给我当嘛,我只有你一个观众。”周衾不自觉的按着自己的脚踝,有些失落的嘀咕:“没有反馈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跳的到底好不好。”

  宋昀川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她失落的样子让他说出来的话不自觉的就变成了:“行,当。”

  “好耶。”周衾眼睛弯着笑起来:“谢谢哥哥。”

  笑的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咪。

  说实在话,宋昀川作为投资车队的老板兼职工程师,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是挺忙的,尤其是最近有一批新型的零件制造需要研究,沈千曜负责的工程部最近都是加班状态。

  但饶是如此,宋昀川也还是中了魔似的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看周衾跳舞,就因为她那句‘我只有你一个观众’。

  他知道小姑娘一直都挺孤独的,所以更不忍心拒绝她这个要求了。

  连续一周,每天宋昀川都会趁着晚饭的时间点过来,看她跳舞顺便给她做个饭,然后再赶回公司继续忙。

  行程表排的满满当当,但可能是因为每天都能见到周衾的缘故,精神倒是越来越饱满了。

  可能宋昀川本人当局者迷没有发现,但周围人多少都能看得出来他最近这‘容光焕发’的状态。

  所谓知子莫若母,首当其冲发现不对劲儿的当属宋昀川的母亲大人傅景英。

  她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儿子回家了,打电话过去问得到的就是‘在忙’的回答。

  “你到底忙什么啊,大半个月没回家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帮你堂哥看了几天萝萝。”傅景英撇了撇嘴,摆明了不信:“宋昀川,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你老妈我啊?”

  “瞧您这话说的。”正夹着电话拧螺丝的宋昀川听了这话就笑喷了:“我躲着您干嘛啊,您又不是洪水猛兽。”

  “少跟我扯皮,能干嘛,怕我逼你去相亲呗。”傅景英嗤笑,继续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他:“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都三十的人了要耍一辈子光棍是吧?我上次给你牵线搭桥的那个公安局局长的千金怎么就不入你眼了,你见都不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