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栗
然后把她往上托了托,又湿哒哒地吻了上来,气音含糊地从俩人唇间溢出来,“熟能生巧。”
第44章 四十四束光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池彻托着她从玄关处到厨房门边, 又一路亲到客厅沙发。房子偌大,层数很高,空气安静, 耳边只剩水渍啧啧声和俩人唇舌交融的黏腻声。
直到感觉到一道触感从衣角进入,游走到她身前。
俞清昀心脏一紧, 唰地睁开眼,急忙摁住他的手,又仓促拉下自己的衣服,磕磕绊绊地:“别……别……”
池彻还伏在她上方,身上热得滚烫, 眸底沉沉, 面上情绪不显。
他一手撑在俞清昀头边的沙发上, 另一手仍没收了力气, 左眼下小黑痣蛊惑般地拉扯了下,气音带着喘:“为什么别, 俞清昀?嗯?为什么别?”
一股电流噌地沿着背脊骨窜上后脑勺, 密密麻麻蔓延开。
俞清昀指尖蜷缩, 瞳孔也跟着睁大了些:“太、太快了。”她嗓音不自觉发颤,“……我们不是才在一起第二天么。”
“哪里快了?我不觉得快。”说是这样说, 池彻倒也还是收了手, 眼底情/欲一点点隐去,坐起身拉开些距离。
“……两天还不快么。”俞清昀红着脸,小声说。
“谁跟你说是两天?”池彻很快接了句, 而后顿了顿, 视线转向别处, “算了。”
但俞清昀这会儿根本没心思细想他说的这些话。
无声呼出口气, 慢吞吞坐起身来。她耳根还热着, 咬着唇低头,伸手想扣纽扣。却未曾想,指尖酥软感一时之间还没过去,扣子又紧,第一颗扣子扣了两三次竟都没扣上。
耳侧传来从喉咙深处的一声轻哼。
池彻外套不知是什么时候脱掉的,现在身上只一件无帽卫衣,锁骨凸出,朝宽肩两旁蜿蜒,透着些清瘦的少年气。
俞清昀看向他。
池彻撩起眼皮,没什么好气地撂了一句:“扣不上不知道找人帮忙?”
“……”
“过来。”他眼皮往下耷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其实俞清昀现在心绪已经渐渐缓和下来了,指尖触感也恢复了正常。
抿了抿唇,她还是一点点朝池彻身边挪了过去。
池彻从鼻子里呼出口气,视线聚焦到她身前,面无表情地帮她扣纽扣。手指修长白皙,但动作一点也不显得轻柔,好几下都把她连衣服带人拽得一晃。
俞清昀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
池彻的气压有些低,还似乎有些……落寞?
这想法在脑子里出现的下一刻,俞清昀便忍不住心生怪异感。
落寞这词,跟池彻也太不匹配了点。
乱七八糟地想着时,池彻已经扣完了最后一颗纽扣。
正好此时外面门铃响起,快递员的声音从门外远远传来:“您好,闪送。”
俞清昀摇摇头,把自己衣服拉正了些,起身小跑着去开门:“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了。”
直到女生单薄清瘦的背影从走廊拐角消失,池彻才收回视线。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长而缓地呼出来,面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散漫态。
他打算去冲个澡。
撩了把头发起身,伸手去拿搭在沙发背上的衣服时,他手一顿,将手从衣服上移回来,低头看了眼掌心。
停了两秒。
扯了扯唇。
啧。
无论如何。
手感其实还是不错的。
-
醒酒汤一般都以酸辣或酸甜开胃为主,但池彻醉意不算深,俞清昀打算就简单地弄个豆芽的醒酒汤。
她上次来池彻家里是大年夜,都要追溯到小半年前了。
时间更迭,池彻家里却依旧空空如也,甚至上次好歹还有小半袋米,这次是连米都没有。也不知道池彻这小半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还好她刚刚就考虑到了这点,叫的闪送把基本东西都配备齐了。
拿锅接水,放到灶台上煮着,趁这个时间备菜。
把食材洗干净摆到案板上,拿刀开切,一低头,鬓发滑下肩胛骨,撩得脖颈直发痒,她用手臂将就着摩擦了好几下都还是没能缓解。
俞清昀正打算去洗了手重新扎头发时,侧脸忽地传来一道冰凉触感。
池彻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厨房。
他伸手帮她把鬓发撩了起来,整个人从后面极为游刃有余地环住她,身体自然地贴了过来,手臂松松换上她腰肢,指尖若有似无地揉捏着。
他刚洗完澡,这会儿只穿了件黑色短袖。
头发半干,黑色碎发湿漉漉地搭在清隽眉眼处。
应该是洗的冷水,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冰冰凉凉的,身上的勾得人心颤的檀木沉香味很明显,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但随着距离的愈发拉近,男生皮肤下隐藏不住的炽热感便又传了出来。
俞清昀身体不自觉僵住半秒。
她没回头,视线仍垂在案板上,却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放下刀,拿起碗,又放下碗,拿起一把豆芽。
池彻倒是云淡风轻:“头发没扎好?要帮忙么。”
“不……用了,”俞清昀细咬了咬下唇,“只是脖子有点痒,想挠一下。”
“哪里?”池彻偏过头,鼻息喷洒在她侧脸,带起一阵烧感。
“就是……”俞清昀嗓音细小,“耳朵后面。”
随着她声音落下,耳朵后面那块软肉倏地传来潮湿触感,紧接着是细微的疼痛感,酥麻感顷刻间蔓延四肢百骸。
池彻张嘴,轻咬了一口。
俞清昀脖颈霎时一抖,带着肩胛骨都往回收了一瞬。
“还痒吗。”池彻贴着她耳垂,含糊问。
“不、不痒了。”俞清昀嗫嚅道,侧脸滚烫,连忙开始切豆芽。
池彻声音里隐约染上笑意:“哦。”
安静时的空气充满了黏腻的亲昵感。
须臾后。
俞清昀努力平稳着呼吸,试图打破安静道:“你洗的冷水澡?”
身后的男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你刚喝完酒,马上就洗澡本就不好,”俞清昀认真说,“而且这会儿天气还不算热,实在要洗还是洗热点——”
池彻轻笑了声,忽地打断:“俞清昀。”
俞清昀:“啊?”
池彻笑意更深,语调慢悠悠的:“你好唠叨啊,跟老太婆似的。”
“……”俞清昀一噎,声量降低,“我就是……”
池彻:“但我是不是有病啊。”
俞清昀:“?”
池彻凑过来她耳边,气音浅浅:“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
俞清昀心跳停了半拍。
顿了顿,她不知道如何接,只好生硬地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因为喝了酒身体温度会上升,洗冷水澡会造成体内外温差大,可能容易感冒。”
“不是,俞清昀,”池彻这回直接笑出了声,“老子说喜欢,你还炫耀上了啊。”
俞清昀微赧:“……我哪有。”
“你哪儿没有。”池彻吊儿郎当接了句。
垂下眼帘,俞清昀现在正在切黄瓜。他指尖在案板旁点了点,混不正经道:“老子要是不洗冷水澡,你以为你这会儿还能摸个黄瓜就完事儿了?”
俞清昀:“…………”
灶台上水开了,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俞清昀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挣脱开他禁锢,朝灶台奔去:“我去关火。”
-
那天俞清昀给池彻煮完醒酒汤,又陪着他喝完后便提出回学校了。
虽说池彻以各种借口耍赖皮缠着她不想让她回去,但俞清昀还是坚持说要回学校。于是池彻没好气地哼了声,拿起手机叫代驾,开车送她回了学校。
她是喜欢池彻的没错,也不能否认,她确实动摇过,生过留下来的心思。
但她不敢。
池彻这样的人,至少是目前,实在是让她心里太没底了。
人人都知晓,池彻是个换女友如换衣服的浪荡子,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明艳靓丽,但他却从来都吊儿郎当的,对谁都漫不经心,没一段恋爱是长久的。
外形,俞清昀自知自己并不是池彻以前感兴趣的那类女生。
内在,拿池彻的话来说,她没劲儿、啰嗦、死板,还胆小怯懦,更不可能叫人喜欢。
但池彻偏偏就喜欢上了她。
还喜欢得人尽皆知,轰轰烈烈。
带她去废车场发泄,两人在暗夜里牵手逃亡,为她参加不熟悉的穿越机竞速赛,只为给她勇气,在全长北市无数双眼睛盯着的直播采访中向她表白,直直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