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 第13章

作者:云水迷踪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阮芋:?

  她好端端坐这儿,招他惹他了?

  周围空空荡荡,他想坐哪里不行,非要抢她的一亩三分地?

  阮芋暗骂一声无赖。

  如果现在是白天,大庭广众之下,她早就“热情关心”他的脑壳是不是进水了。

  而眼下的场景是,夜色浓重,他们两人单独处于观众席之上,距离近得伸手就能碰到对方,而操场上喧闹的人声看似就在耳边,实际离他们至少有十米的直线距离、两米的海拔距离,何其遥远。

  两个阮芋加起来都打不过萧樾。

  他的眼神说不上多凶,但高挑的身材和锋芒毕露的五官自带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识时务者为俊杰,阮芋低声咕哝:“起开就起开。”

  她慢腾腾地站起身,左手怀抱零食,右手将某人的夏季校服挂到左臂,不离不弃地夹着。

  然后弯下腰,果断带走了充当坐垫的黑色双肩包。

  萧樾看着她动作,一时无言。

  甚至有点想笑。

  挪到距离刚才那个位置三米有余的地方,阮芋把包一扔,重新坐下。

  这笔账她记下了,来日定当百倍……

  耳边又响起催命般的脚步声。

  萧樾单手插兜,竟然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了过来。

  初秋夜晚,空气泛着丝丝清寒。

  一中夏季校服是白色短袖衬衫,萧樾在里头搭了件黑T。跑步之前他脱了校服放在书包上,只穿T恤,谁曾想今晚操场人这么多,他跑了一圈半就不想跑了,身上起的薄汗很快被晚风吹凉,感受到寒意,他便回来找衣服穿。

  阮芋秀眉颦起,甜软嗓音夹杂郁闷:

  “你到底想干嘛?”

  萧樾耸肩:“我想穿衣服。”

  阮芋盯着他的纯黑t恤,想也不想就说:“你身上穿的不是衣服?”

  萧樾抬手摩挲了下耳骨。

  他的耐心素来很差。

  而今晚似乎是个例外。

  萧樾顺着她的话,饶有兴味:“穿了衣服就不能再穿了?”

  阮芋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话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全凭嘴硬在答复:“没错。”

  一声脆音,惹得男生不禁挑眉。

  他退开半步,似是与她保持礼貌的距离。

  然后再度启口,似笑非笑:

  “非要我把身上这件脱了,你才肯把我的校服还我——”

  顿了顿,

  “是这个意思吗?”

第8章 撒娇

  “萧樾呢?”

  劳动实在跑不动,找理由停下来喘口气,“呼,我们歇会儿,找找他在哪,万一他迷路了……”

  “咱俩被拐了他都不可能迷路。”国庆嘲讽完,伸长脖子左顾右盼,很快找到那道熟悉身影,“他怎么跑观众席去了。”

  “能为什么,跑累了呗。咱俩也过去歇会儿吧。”

  没走多远,国庆蓦地拉住他:

  “等等,你看萧樾身边是不是坐了个人?”

  就着昏昧的光线,劳动用力眨眼,几番确认后点头:

  “好像真的有人!”

  “而且是女生!”国庆激动得直哆嗦,“还有点眼熟……”

  萧樾在男生堆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没见他主动和异性说话,对于那些找上门来的,他也避之唯恐不及,脑子里除了学习、竞赛,就是踢球,整个人像块冰晶一样干净纯粹,却也散着凛凛寒意,叫人不易亲近。

  印象中唯一和他有牵扯的女生,就是那个爱取笑人的w省姑娘阮芋。

  然而这牵扯并非正向。萧樾觉得阮芋克他,见到她都要绕道走……

  绕个屁道。

  国庆认出来了。萧樾身边的女生,可不就是传说中克他的阮同学。

  这种行为叫什么来着——

  哦,飞蛾扑火!

  ……

  观众席上。

  萧樾低低的嗓音还在耳边回荡,阮芋仿佛被定住,杏眸睁大,费解地回溯一遍他的话——

  非要我把身上这件脱了……

  脱、脱什么?

  她受惊地向后窜了下,手指不自觉蜷起。

  阮芋在老家见过不少流里流气的男生。他们对她吹口哨,甚至当街拦人,阮芋内心毫无波动,反手就能把书包掼他们脸上。

  可现在的她却被萧樾一句不太正经的话吓到。

  或许因为他长得太正,眉宇间尽是英气,或许因为他语气也坦坦荡荡,毫无狎昵,突如其来的反差叫她没有防备,这才犯了迷糊,被他戏弄到。

  直到这时,阮芋才注意到萧樾的后半句话。

  把他的衣服还他?

  这儿哪有他的衣服……

  她垂眼。

  ……

  该不会是她手上这件吧!

  ……

  那她屁股下面这个双肩包,该不会也是……

  萧樾饶有兴致地看着阮芋像弹簧一样从他书包上弹起。

  她用力抿唇,不信邪。她是照着乔羽真的包找的,那个包明明就在旁边。

  换了个角度,阮芋才看见那个粉色书包侧边拉链上挂着一只小熊玩偶。

  而乔羽真包上并没有玩偶。

  破案了。

  阮芋张口想解释,转念又觉得太蠢。

  多大点事,她向来能屈能伸,不至于把路走窄:“对不起嘛,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包,还有衣服,现在都还你。”

  萧樾无言,接过她递来的校服。那衣服似乎很烫手,女孩收回胳膊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又见她弯腰拎起台阶上的书包,幅度夸张地拍打,帮他掸走肉眼不可见的灰。

  气氛过于吊诡,为了缓解尴尬,阮芋嘀嘀咕咕夸起了他的包:

  “你这包不错,布料厚实牢固,有韧劲,颜色也好看,乌漆嘛黑的,一看就超级扛脏。”

  “我谢谢你。”嘴上称谢,他脸上可看不出半分良善,沉黑目光落向书包,声色散慢,“还打算还我吗?”

  说得好像她贪图他的破包似的。

  阮芋确实拍了太久,讪讪把包还他。

  回去就要洗澡,萧樾无所谓地将包挂上肩,潦草背着,转身便走。

  他说想穿衣服,最后也没穿,素白校服抓在手里,衣摆溜出来一角,微盈着光,随他步行轻晃。

  阮芋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本来也没想告别。

  她寻思着要不还是去跑道旁边站着吧,观众席虽好,总归有些冷清,离大家也远。

  阮芋转过身,还未抬脚,目光先一怔。

  “你怎么回来了?”

  他应该没落下东西,总不会回来和她说再见的吧?

  萧樾神情一如既往的淡薄,长睫半拢黑眸,步伐利落地朝前走来。

  阮芋不认为他是来找她的。

  那双漆黑的眼睛,总让人觉得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捧空气。

  可这里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顷刻后,萧樾停在阮芋面前。

  他微微低头,漫不经心地将左手拎的包丢在阮芋身后的台阶上。

  好像变戏法。半分钟前他离开的时候,手里明明只有一件校服。

  “你可以坐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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