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盐 第19章

作者:茶暖不思 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我……”小茸抱着毛毯懵住。

  苏稚杳蹙起眉:“小程总。”

  “诶!”程觉立刻回头,冲她笑。

  苏稚杳问:“这是做什么?”

  程觉理所当然回答:“你一小姑娘自己去港区多危险,这几天,我就是你的护花使者,怎么样,够不够温柔体贴?”

  说着,他拍拍外套翘起二郎腿,起范儿了。

  毋庸置疑,行程是她爸爸透露的。

  “小程总……”

  她不悦的话刚到嘴边,程觉倒先不满了,抢声道:“咱们念中学那会儿你还叫我学长呢,怎么长大了还跟我生分了?”

  苏稚杳不听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觉态度和刚才对小茸时天差地别,乖乖地看着她笑:“想尽快把你追到手呗。”

  这话听都听累了,苏稚杳深吸口气,保持冷静,再一本正经向他重申:“程觉,我不喜欢你,你别再跟着我了。”

  程觉却不见气馁,甚至因她甜蜜的嗓音唤了声他名字,还有几分回味:“你不喜欢我,那一定是我追得还不够,没能打动你。”

  “……”

  他倚近:“乖乖,就这么说吧,任何人追走你,我都会挖空心思再把你抢回来。”

  苏稚杳几度无话可说。

  程觉哼了一声,又带着轻蔑说了句不实际的话,烘托自己的义无反顾:“除非你是跟我贺叔好了,我还随十个亿呢!”

  一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就烦。

  苏稚杳没心情搭理了,接过毛毯,让小茸坐到自己前面的座位,然后侧身一趟,盖上毯子睡了,当程觉不存在。

  一路上程觉倒还算安静,没怎么吵她。

  苏稚杳睡睡醒醒,迷糊到飞机落地,再睁开眼,舷窗外的天已经暗成了深好几度的墨蓝色,像陷落在深海里。

  “乖乖你醒啦?晚上想吃什么?”

  假如不是两家人对他们的婚事催得紧,苏稚杳其实也不讨厌程觉,但当时她只希望自己能短暂失聪。

  碍于不想被逼得更紧,她没太给程觉脸色,静静回答:“酒店叫餐。”

  苏稚杳下榻在中西区的五星酒店,位于九龙黄金地段,临近商业区,周边就是购物中心,观景层还能望见维多利亚港。

  原本她是打算出来逛逛,感受感受被誉为世界之最的港区夜景,体验当地多彩的夜生活。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有来过这里,那时是来旅游的,爸爸妈妈都在。

  阔别十余年,港区变化很大。

  山河已秋,人各东西,人物皆非。

  她很想去一条旧巷子,找找那家雪糕店还在不在,那是她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吃到海盐椰奶雪糕的地方。

  可惜程觉死皮赖脸地跟她到酒店,还在她隔壁开了套间,比狗皮膏药还难甩掉。

  最后苏稚杳只想在酒店待着了。

  距离艺术节开幕还有两天,白天她找家琴房练琴,入夜就回酒店,半句闲话都不多聊。

  程大少爷倒是颇有耐心,仿佛这趟过来真是单纯为了保护她,从叫餐到出行也安排得妥妥当当,把小茸的活都抢完了。

  到艺术节开幕前一晚。

  苏稚杳终于还是没忍住。

  等听见隔壁房门一关响,程觉进了他自己的套间,苏稚杳就马上随便裹上一件厚绒长外套,怕惊动到他,所以没叫小茸,自己悄无声息地出了酒店。

  经过外面的总花坛,身后骨碌一声,有鹅卵石被踢得滚动的声响。

  还以为是程觉又跟上来了。

  不耐烦回头,空空荡荡,路灯下只有散尾葵婆娑的影子,没有人。

  苏稚杳松了眉。

  港区街景和京市有着一种很相似的新旧矛盾,幢幢崭新的摩天大厦拔地而起,错落密集,可高楼的阴影底下,随处可见纵横在旧巷里的筒子楼。

  锈蚀的防盗铁门,小广告贴得方寸不露的水泥墙,近大道的地方要亮堂些,外墙侧挂出许多复古的红绿店名灯牌,横竖拥挤不一。

  苏稚杳只是想在这片久违的土地走一走,透透气,却没想到,那家雪糕店居然还在。

  旧墙上绿茸茸的青苔,生在这处那处,店门外横出一块挂牌,亮着字。

  【雪條鋪】

  她惊喜地走进去,店里一点儿没变,三两张木椅子,一台老式冰柜,只是明显陈旧了。

  店主也从当年的帅大叔成了灰发小老头。

  “要一支海盐椰奶味的,师傅。”苏稚杳指指冰柜里蓝色包装的那堆。

  老爷爷把雪糕递过去,透过下滑的老花镜看着她说:“天咁冷,囡囡慢啲食,雪条唔会融啦。”

  声音里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让时间突然有了实感,那一刻,她清晰感受到十余年时光真实的流逝。

  其实没听懂意思,但苏稚杳还是对他笑了。

  旧巷子很冷清,路也昏暗,苏稚杳没打算逗留,冰手的雪糕塞进外套厚口袋里,心满意足地准备回酒店,结束短暂的故地重游。

  穿堂风刺脸,四周越发静得诡异。

  后知后觉感到一丝心慌,苏稚杳拢紧外套,加快步子。

  几平方的窄道横七竖八地停满破旧自行车,不易通行,苏稚杳想迈过去。

  看路时一低头,后方有双似曾相识的棕皮男士马丁靴,无声无息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陡然间,她感觉这是曾在和平大院停车场里尾随她的人……

  难道他不远万里,都跟踪她到港区了?

  苏稚杳心惊肉跳,蓦地回头。

  看见了隐匿在暗中的男子。

  这里偏僻,男子没想躲藏,被她发现,就壮着胆走出阴暗。

  几乎是同一秒,苏稚杳扭头就想跑,听见身后男子喊她“等等”。

  没迈出两步,被扯住外套。

  苏稚杳惊叫一声,本能甩袖,胳膊挣扎着抽出来,脱离外套,惯性一踉跄,人跌坐在自行车堆里。

  “别怕,你别怕”

  男子似乎比她还要惊慌,见她摔倒,忙不迭伸手,示意自己不过去。

  听见普通话,某个怀疑落实。

  苏稚杳悚然地望着他。

  “你不要怕,杳杳。”男子捏着她丢弃的外套,手脚不知往哪儿放,安抚的话很焦急:“我不是想伤害你!”

  知道她名字,他果然是预谋已久。

  苏稚杳害怕得蜷缩起来,抗拒地瞪他一眼:“……你是谁啊?”

  “我、我……”一和她说话,男子就有点生理性地无措,语无伦次:“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杳杳,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是、只是想找机会和你认识,希望你能答应和我约会,你不要怕……”

  苏稚杳从话里行间确定,他不是绑匪,而是类似于私生的存在。

  这倒是让她稍稍冷静一些。

  “别过来!”苏稚杳喝声不准他前进。

  男子身形虚瘦,看着挺忠厚的。

  苏稚杳屏了会儿气,表现出几分似真似假的柔弱:“你……吓到我了。”

  男子急忙退后半步:“我不过去!不过去!你小心,别被车刮伤了。”

  苏稚杳望向后面。

  自行车歪歪扭扭挡着过道,跑不了……

  “罗祈的事查清了,他父亲混黑路子做了不干净的生意,被人抓到把柄,以此要挟,他不想父亲进去,所以借您之便,登陆内网想盗取总部的机密文件。”

  港区的夜晚霓虹炫目,黑色商务车穿梭在九龙繁华连绵的大厦间。

  贺司屿以手支额,倚在窗边,阖目听着。

  副驾驶座,徐界接着同他报告:“不过他不知道内部有双层防止非法侵入的警报系统,没有您的许可,私自查看一定会触发警报,因此没能得手。”

  贺司屿神情并无任何异样,漠然依旧,片刻后,他冷冷淡淡问重点:“谁。”

  要挟罗祈的人。

  徐界回答:“您大伯。”

  贺司屿唇角勾起一丝讽笑,懒态底下压着一层阴翳:“亚太区行政董事的位置坐得不满意,那就给他挪挪。”

  闻言,徐界在心里提前为贺荣默哀。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车里安静下来,徐界思来想去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先生,明天董事会结束,晚上的时间空着,您要约苏小姐用晚餐吗?她现在应该就在港区。”

  贺司屿缓缓睁开眼,先前听到的那些,都不如此刻得知这姑娘人在港区带给他的意外要多。

  “你倒是清楚她行程。”他淡声。

  徐界立马解释:“明天国际艺术节开幕,您前段日子托人送了苏小姐几张入场票,不出意外,苏小姐今天该到港区了。”

  贺司屿想起是有这回事。

  这顿饭还了也好,省得她再闹腾不休。

  贺司屿指腹按过手机,凭借记忆拨出苏稚杳的号码,她的手机号不是从那条丝巾上记下的,Zane早已给过他。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接通。

  贺司屿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没有起伏,开门见山:“苏小姐,明晚我有一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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