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盐 第33章

作者:茶暖不思 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徐界头一回感觉到,他这六欲清静的上司,有正常的活人气。

  但没必要大惊小怪。

  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免俗。

  车子畅通无阻,一直开到梵玺。

  大厦最顶部整整一层,都属于贺司屿套房的独.立空间。

  房门打开,廊道至客厅的灯带自动亮起。

  贺司屿抱着苏稚杳,把人放到沙发,女孩子重量轻得很,他气都没喘一下。

  苏稚杳睡得也深,一路被抱上来都没醒。

  贺司屿居高临下看着她,脱下西服外套,解掉衬衫袖扣,丢在一旁,开始挽袖子。

  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什么。

  否则他不会把一个喝醉的女人带回住处,现在还得亲自去客卧给她铺被套。

  贺司屿前脚刚踏进客卧,后一秒,苏稚杳迷迷糊糊转醒,明亮的水晶吊灯灼得她睁不开眼。

  酒意仍上头,苏稚杳并没有清醒,她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不舒服地蹬掉靴子。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赤脚踩上地毯,梦游似的,从客卧门口一荡而过,寻着味,推开另一间卧室的门,无声无息飘了进去。

  等贺司屿再出来,想抱她去客卧时,沙发上空空无人,只有他的大衣一半歪着,一半拖地。

  望一圈都没看见人。

  直到他目光落到主卧虚掩着的门上。

  贺司屿皱眉,朝着主卧过去。

  门口过渡厅的灯亮起,光线延伸.进宽阔的卧室里,逐渐暗沉下来。

  远远看去,铅灰色被褥下鼓起一团。

  贺司屿一步一步轻轻走到床边。

  果不其然,这姑娘正舒坦地躺在他的床上,双手捏住被子盖到锁骨,只露出一颗漂亮的脑袋,和一点弯曲着的白里晕粉的指尖。

  她温驯地阖着双眼,睫毛很长,湿.润地覆在眼睑,睡颜安安静静。

  即便是他也不可否认,画面十分养.眼。

  真是会挑地方睡。

  贺司屿扯了下唇,呵出一声无奈的气笑。

  他俯身,从她手指头里抽出那一截被沿,被子往上轻拽,盖过她肩头。

  正要起身,胳膊突然被抱住。

  苏稚杳脸蹭蹭他小臂,眉眼舒展开,睡梦中愉悦呢.喃:“香香……”

  “不准咬。”贺司屿阴下脸警告。

  不知是听进去了话,还是又睡过去,身下的人倒是安分了会儿,没再乱蹭,只是双唇微微翕动,发出模糊的声音。

  因身高,这么躬着身不舒服,贺司屿不得不在床沿坐下,依稀听清她话:“贺司屿……都不加我微信……”

  “说过了,我不用微信。”他随口应了句。

  贺司屿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那晚没有直接抽胳膊离开,而是坐着陪她,仿佛把积攒几十年的耐心都给她了。

  醉酒的人连梦都凌乱不定,苏稚杳又梦到别的什么,嗯着鼻音,娇声咕哝:“不要叫我苏小姐……”

  她白皙的脸颊和鼻尖都浮着绯.红,嘴唇略瘪着,像是做梦都在生他的气。

  贺司屿眸底闪过一瞬薄薄的笑意,目光笼着她脸,语气带着很轻的气音,不经意间放低下去。

  “所以,你想我怎么叫你?”

  问完贺司屿顿了下。

  小姑娘醉得一塌糊涂,在那胡言乱语,但他是清醒的,怎么还跟着对上话了。

  “小宝贝……”苏稚杳慢腾腾说了句梦话,不晓得是否是在回答他。

  声音动听又挠心,绵言细语:“我乖……”

  她没再出声,呼吸浅浅,再次熟睡过去。

  贺司屿低头看着她。

  昏暗的卧室静悄悄,空气里浮动着恒温的融融暖意,沉浸在静默中。

  雪飞整夜,于翌日初霁。

  一束明朗的晴光照在眼皮,苏稚杳肚子空空,眼睫颤了颤,被饿醒过来。

  四周环境陌生。

  陌生的冷棕红墙面,陌生的港式耀黑皮质大床,陌生的铅灰色绒被。

  苏稚杳望着吊灯迷惘,思绪放空两分钟。

  酒精比溶解剂还可怕,灌入脑中,把记忆都溶解掉,苏稚杳只回想起昨夜,她靠在什刹海边醒酒,后来隐约有遇见贺司屿。

  然后记忆就断断续续的,全是碎片,记不完整了。

  这里莫非是他在京市的住所?

  浑身抽筋扒皮般的酸软,出于本能,苏稚杳倏地往被子里探一眼,针织裙还好端端在身上,一颗扣子都没解开。

  她又恢复平静。

  昨夜她掉在护栏边的手机,此刻正躺在床头柜上震动。

  苏稚杳摸过手机接听。

  小茸在电话里说:“杳杳,下午两点的航班,你准备好了就和我说哦,我和杨叔去接你。”

  苏稚杳猛然记起,自己今天要去沪城。

  她敷衍两句挂断电话,立刻下地跑出卧室。

  前一秒还匆匆忙忙一团乱,下一秒,目光越过客厅,一眼看见开放式厨房。

  苏稚杳印象中,厨房是个烟熏火燎的地方,她几乎不踏进去。

  但眼前的画面颠覆了她的认知。

  男人立在黑岩岛台前,一只手闲闲抄在裤袋里,单手持握厨用喷.火.枪,火焰匀动,铺在海鲜烩饭表面的芝士慢慢融化。

  另一口锅里咕噜咕噜正在熬着什么。

  手上动作不紧不慢,格外从容,看着是个常年做菜的老手。

  他应该没有外出过,短发没打理,只随意抓了两下的样子,身上单一件白衬衫配休闲裤,纽扣松着几颗,袖子挽到小臂,再无过多配饰。

  晨午时分的阳光洒进落地窗,极有氛围落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变得虚虚实实,不清晰。

  苏稚杳呆呆望着,移不开眼。

  闻着飘来的浓郁香味,她肚子更饿了,再想想,诱.人的似乎不止是食物。

  贺司屿撩了下眸子,不着痕迹地瞅了她一眼,她光着脚丫子,在地毯上站着。

  显然她刚苏醒,宿眼惺忪,长发蓬乱。

  有句诗叫,浓睡不消残酒,还有句诗叫,睡得春酲欲醒,完全是她当时困懒的模样。

  贺司屿敛眸,视线回到手上。

  他抽出裤袋里那只手,不说话,也不看她,只随意往某个方向大致指了下。

  苏稚杳懵怔看过去,沙发旁摆着一双拖鞋。

  她反应过来,乖乖跑过去,把赤.裸的双足兜进拖鞋里,因男士拖鞋过大,她再走动就有了哒哒声。

  贺司屿听着趿拉的声音靠近。

  “你还会做饭。”苏稚杳到他对面,扒拉在岛台岩边,探头去望香喷喷的烩饭,又去瞧那口正沸腾的锅,勾起馋虫,忍不住咽口水。

  她舔舔嘴唇,抬头崇拜地望着他笑。

  “好厉害。”

  紧接着,苏稚杳笑意一收,可怜巴巴地问他:“有我的份吗?”

  贺司屿唇角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他关掉喷□□,揭开锅盖,用汤匙搅动过浓稠的小米粥,才漫不经心开口。

  “可以有。”

  苏稚杳脸上复又挂起笑容:“感谢你。”

  “占我的卧室,睡我的床。”贺司屿放下汤匙,盖回锅盖,再慢悠悠抬眼看她:“苏小姐就是这么感谢我的么?”

  苏稚杳愣住,原来她睡的是他的卧室。

  梳理片刻头绪,印象零碎,好像昨晚是她自己摸着黑,稀里糊涂钻进了一个被窝里。

  真相大白,苏稚杳往下矮了点身子,心虚问:“那你原本……预备让我睡哪儿?”

  “沙发。”

  他回答不带犹豫,冷漠又无情。

  苏稚杳难以置信地惊了几秒,一下支棱起身,半怨半气道:“你带别的女孩子回家,也是让人家睡沙发的吗?”

  他语气很淡:“不是。”

  一股不被待见的委屈涌上心头,还未等苏稚杳忧愁,接着就听见他淡沉的声音散漫响起。

  “我没可能带别的女孩子回家。”

  大抵是醉酒后遗症,苏稚杳当时反应了半晌,才迟钝地明白这意思。

  所以她是例外,至少目前为止,她是唯一被他带回过家的女孩子。

  苏稚杳眨了下眼睛,嘴角的笑痕矜持不住,略有些小得意:“有且仅有我吗?”

  贺司屿没搭腔,双手插着裤袋,懒散看着她。

  心情起起落落之后归于愉快,苏稚杳不在意他的无视,人往岛台面一伏,歪歪脸,眼中涌动着浓厚的兴致:“贺司屿,我都还没有问过,你有没有钟意的女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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