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小蛐
洗漱完,却夏打着呵欠走出卧室。
路过餐厅时,她身影蓦地一停,然后僵硬回眸,看向桌面。
黑色棒球帽。
应该,是她带回来的,吧。
可那袋药?
……“这个解酒,这个缓解胃部灼烧感,这个养护胃黏膜,醒来记得吃。”……
某人侧倚着她家的墙,懒洋洋伸手给她撑眼皮的画面和声音,突然就闪回到脑海里。
却夏:“?!”
这是什么地狱记忆?
而在却夏尚在石化难以回神的状态里,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却夏回神,没来由地一抖。
她低头看去。
【未接来电:于梦苒(18)】
却夏:“…………”
女孩停了两秒,僵硬伸爪,拿起手机。
一秒震彻——
“咸!鱼!夏!”
电话对面鬼哭狼嚎:“你说!你昨晚是不是把那个声音特别杀我的场务小哥哥带回家睡了!”
却夏:“……”
却夏:“???”
作者有话说:
却夏:要么不是,要么我原地去世。
第24章 春日
却夏在石化状态里持续了好几秒。
直到陈不恪的逆子跳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当着她的眼皮底下,就要干出把猫头探进她水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却夏回神,给它拎出来:“这个事关生死, 你不要乱说。”
“你也知道我看上的男人, 你敢捷足先登会被我弄死吗?”于梦苒冷笑。
“…你都没看,哪来的看上。”
“你这种非声控还五音不全的是不会懂的——用不着见, 光听他声音就够我死一百回了!”于梦苒持续发梦, “等这个剧拍完我就杀到你家去, 只要颜值身材不至于伤眼, 丑点我也认了!”
却夏叹气:“死心吧。”
于梦苒咬牙:“你果然把他领回家睡了。”
“我没。”
“那你为什么让我死心!”
“因为他——”
却夏换气, 平静道:“是个gay。”
于梦苒:“??”
却夏不心虚,打了个没表情的哈欠:“贵圈多gay, 你懂的。”
于梦苒:“……”
之后。
从于梦苒绝望里透着愤慨、愤慨里透着了然、了然里透着“既然我得不到那弯的也好”的癫狂状态的叙述中,却夏终于拼凑出昨晚让于梦苒误会的事实轮廓——
陈不恪送她回了家。
不堪忍受她手机的频繁骚扰。
于是替她接了电话。
而后,对于于梦苒在听到她的梦中情声后的激动反应,白毛顶流显然非常冷淡敷衍, 除了嗯和哦基本没个回应。
直到于梦苒想起自己的怨种朋友。
“却夏在你旁边吗?”
“在床上。”
“?”
“她睡了。有事明天再打。”
“???”
通话到此被白毛顶流单方面结束。
确实是很难不让人误会的对话。
却夏捏了捏白猫后颈皮,以眼神传达了“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造孽的叛逆老父亲”的中心思想, 然后并不真诚地安抚着电话对面迅速“失恋”的于梦苒。
她也没有掩饰她的不真诚。
于梦苒伤心跑了。
挂断电话,却夏在原地站了会,去厨房烧水给自己冲了碗寡淡无味的麦片粥。
喝这顿敷衍早餐的时候, honey就蹲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却夏单手拿勺吃粥,另一只手有下没下地rua着把前爪搭到她腿上的白猫。
“不是梦啊。”
女孩发了会儿呆,眼尾垂耷下去, 幽幽轻叹。
“那我麻烦大了, honey。”
·
却夏的估计没有任何偏差。
当天还没到傍晚, 她的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先是来自陌生号码的长达千字小论文的致歉信, 落款人名似曾相识,大约是昨晚上那个她记不清名字了的酒量不行人品更不行的资方,却夏正被宿醉折磨得头疼,一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字更yue从中来,于是扫了一眼她就毫无停留地删了。
然后就是来自天乐传媒,关于《至死靡他》剧本围读的短信通知。
却夏盯着手机确认了一遍开头署名是自己后,眉心就轻打了个结。
按他们罗里吧嗦的番位划分,只计算女性角色,她也不过是勉强搭了个女四号的戏份——剧本围读这种打着“建立剧组文艺氛围”的旗号,实则多半是用来给咖位演员们最后一次提异议、改剧本机会的事情,理论上怎么也轮不到她参加。
尤其通知信息里的时间,就在明天下午。
24小时都不到的“提前”通知,这样赶进度只有一个可能:
她是被临时加进来的。
因为谁不言而喻。
这势头与却夏低调退休的计划绝对是背道而驰。偏还剩一年的艺人合约还在公司手里,她没有说不的权力。
第二天中午,经纪人就坐着公司的专车来接却夏了。
算上上回莫名被叫去公司谈剧本,却夏这是签约以来第二次感受公司内的专车体验。
比起挤公交或者地铁自然好很多。
如果旁边没有一个殷勤絮叨的经纪人就更好了。
“小夏,这个座椅舒适度还可以吗?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帮你调整。”
“……”
“小夏,你口渴吗?车里有空运过来的山泉水,公司里特供的,你要不要喝一瓶?”
“…………”
“小夏,车里温度如何,你——”
“张哥。”
却夏终于忍无可忍,回眸望住对方:“有什么话您直接问,不用铺垫。”
经纪人尴尬几秒:“萧。”
却夏:“什么?”
经纪人:“我姓萧,萧澈。”
却夏:“……”
合约还剩一年她才见了几面的经纪人,记不得名字,也不能,怪她吧?
却夏心虚得短了气势,耷下眼皮靠回座里。
好在经纪人也顾不上计较,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后,终于把话头拉到了他的目的地——
“听《至死靡他》剧组的公司同事提起,前天晚上的宴会,陈不恪也去了?”
果然是问这个的。
却夏没情绪地望着窗外,声线也安静得没起伏:“我喝多了,没印象了。”
“哎是是,这个我也听说了,那位俞总实在有些过分,”经纪人一边帮腔,一边偷眼打量却夏反应,“好像最后,幸亏陈不恪在场,才替你解了围?”
女孩眼皮支了支。
这次她仰起脸,只是情绪依旧漠然又寡淡:“是么。我不记得。”
经纪人吃瘪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