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光相直
虽然岑浪没提生日的事,
但狂欢轰趴结束时,名媛少爷们还是为壹浪太子爷送上了各种礼物,
堆如小山似的夸张程度。
岑浪扶稳她的身体,没什么在意地随口回了句:“不重要。”
没否认,
那就是默认咯。
“啊我知道了,那天你父亲过来,临走前给你的东西说什么礼物,原来就是专程跑过来给你送生日礼物啊?”她恍悟道。
岑浪陪她走上楼,笑她一声:“偷听,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时眉嘿嘿一乐,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激动道:
“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夜市吧!”
“夜市?”岑浪愣了下,“去做什么?”
“咱们去玩打枪游戏!我之前给阿文他们赢过礼物,一块钱一发,三十块钱还送十发,赢到的礼物里面有超级英雄。”
时眉挑挑眉,朝他歪头弯唇,
“我们浪浪不是最喜欢超级英雄了嘛?”
如果没猜错的话,
她指的,应该是岑浪家阁楼上那间潮玩房里摆放的,限定限量款超英模型。
“…不用了。”岑浪瞟过她仍然有点微肿的唇瓣,撇回眼神淡声道,“再说这个点,你觉得夜市还开么?”
时眉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四点半了,还上哪儿玩什么打枪游戏。
她扁扁嘴,有点丧气,轻语嗫喏一句:“虽然我们关系不好,但好歹也是作为同事以来陪你过得第一个生日。”
原来在她那里,
他就只是跟她关系不好的,同事。
岑浪舔舔唇,双手环胸斜倚着墙,懒腔懒调地轻哧一声:
“手机号都不存,确实关系不太好。”
大抵酒精让时眉变得柔和下来,脑子里只记得这段时间认识岑浪以来,他看似不着调,实则非常靠谱的细致周到。
她出奇地没有回呛,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好半天,良久后,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白金腿链。
然后,在岑浪还没来及反应过来之前,她牵过他的手,将那根腿链圈缠两周松松垮垮地戴在他的腕骨上。
时眉眯弯眉眼,说:
“这个送给你吧,生日快乐,岑浪。”
岑浪盯着那根链子整整一晚没合眼,脑子里过电影似的,反反复复,满满当当地全是他们在私人厢房疯狂接吻的场景。
一直撑到中午,他健完身游完泳,又去房间浴室洗澡出来之后,才总算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响动。
他换好衣服,走去隔壁敲了敲门。
竟然,有点紧张。
磨蹭了好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面慢吞吞打开,时眉大概也刚洗完澡,穿着清凉小吊带超短裤,湿漉着长发走出来。
“怎么了?”
时眉漫不经心地拿毛巾擦着头发。
岑浪吞咽了下喉结,视线紧紧盯视着她,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晚?”时眉被他没由来地话问懵了下,“昨晚什么事?”
果然断片了么。
但岑浪并不打算隐瞒。
毕竟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做出了不算体面的事情。
“昨晚,我们接吻了。”
他像是对她做了坏事一般,看着他,口吻认真地向她承认罪行,
“不止一次。”
“这个啊…”时眉擦拭头发的动作忽然停下来,目光无所波澜地回望他,说,
“我当然记得。”
岑浪身体僵直了下。
这时候,时眉蓦地走近他眼前,唇角牵起狡黠的弧度,情绪平静地注视他,吞吐字音的语调带着点调侃,问他:
“所以,岑律一大早来敲我房门,就是为了责怪我昨晚夺走了你的…初吻么?”
第32章
当枝上雄蝉干瘪,了无生色,
当扶桑招摇赭色嫩蕊,
港厦的夏带走鲜艳明丽的朝日,带走如茵野草,带走暖融,退场沉默。
而凉秋偏爱诱捕雨水来袭,肆意挑衅,戏耍人间。
直至港口钟楼准点回荡幽响,庄严肃穆宛若慈悲佛打更,令前一秒嘶天裂地的暴雨忌惮叛逃,顷刻收势。
只留一江潮鸣夜雾。
和潮鸣夜雾下,一辆纯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自港江前滩绕行滩尾,气势沉稳压迫,最终横停在一幢古欧式宫廷建筑风的私人会所中央楼前。
华灯缀满奢靡建筑庭院。
复古水泥地面坑凹不平。
雨水堆积,在灯色辉映下亮如镜面,反照出劳斯莱斯后车门被人从外侧恭敬开敞。
一只奢昂铮亮的黑色皮鞋缓慢迈下,黑长袜,黑色西装裤管只余中间一道精致竖痕,平整得不见半分褶皱。
镜头快速晃上去,拉远,岑祚舟微弯腰身从车内下来,双手系上西服扣。倏尔半眯起眸子,一个森冷挑眼,瞥向正前方楼露台的旗袍美人。
以及,
女人手中的铜鎏金手柄望远镜。
纵然觉察到被岑祚舟发现,女人却丝毫不为自己的偷窥行为被抓包而窘迫慌张。相反,她指尖捏着望远镜手柄,稍稍举高,懒散轻转两下。
算是跟岑祚舟打了个招呼。
岑祚舟神色寡漠,看也不看地撤开眼神,连一个嗤声都懒于施舍给她。
“岑先生,老先生要求您跟少爷明天回一趟「璞园」。”接完电话的男组长从旁侧走过来,低声询问,
“需要现在告诉少爷一声吗?”
“不用,我自己回。”
岑祚舟迈步朝会所走去,似是想到什么,略微停了下步子,
“那个女孩的事办好了么?”
“是的,岑先生。”男组长应声,
“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为时眉律师的所有相关隐私资料做好保密防范,确保暂时不会因少爷的身份而影响到律师小姐的个人生活和工作。”
“家里老爷子那边也瞒好。”
岑祚舟特意叮嘱了一句,继续走向会所。
“明白。”
这时,站立在门口两侧的安保人员忽然向岑祚舟伸手阻拦。
而男组长明显更快一步,迅速上前将岑祚舟护在身后,出手反肘卡住左侧安保按在墙上,同时甩棍怼指另一人。
一挑一几乎就在几秒之间。
被男组长单手钳制的安保立刻吃痛开口:“抱歉岑总,许会长下令只能您一个人进去。”
这是给他下马威呢。
岑祚舟挑眉冷笑,淡声:“石瑀。”
被唤作“石瑀”的男组长皱眉收手,放开安保,弹回收缩棍别在腰后,看上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岑祚舟的手势下出示会员证,之后退开等待。
安保人员推开双扇门,侧身让步。
眼前只有一座向下蜿蜒而去的旋转楼梯,一眼探不到底,空旷死寂。
岑祚舟眸色未变,抬步迈下。
直到走下层楼的高度,视野骤然挑亮,四周墙壁构架中空恒温酒柜,依据年份摞满各式红酒瓶。
俨然是一间地下酒窖。
拐入里侧,品酒吧台有侍者开瓶。
“哟,岑总。”
真皮沙发椅上,光头男人歪嘴叼着雪茄,五十岁出头,身宽体阔,挺着硕大肚腩没有起身,嘴上客套寒暄,
“岑总日理万机,还抽空来我这小地方,真是太给我许某人脸面了。”
与几日前在壹浪门口吃闭门羹的狼狈样子截然相反。
岑祚舟解开西装扣,随意挑了个地方坐在他对面,淡漠讽刺:
“听说许会长有意发展年轻人的夜场生意,岑某当然要来讨教几招。”
他话里的潜台词,
许昌良自然一听就明白。
讪笑两声,拿下嘴里的雪茄,许昌良招呼侍者上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