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其
贝云亭继续说:“等我成了大经纪人,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月月签过来,然后宠着她,给她最好的资源和人脉。”又捞过姜墨箍着,“墨墨,你要不也来,我捧红你。”
姜墨:“......”
一堂课没怎么说话的贺星沉闻言挑了挑眉,勾起唇。
祝嘉佑:“白日做梦。”
贝云亭举起拳头打他,“喂姓祝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理想,你挣大钱就不是做梦了?”
吵闹间,讲台上王维忽然喊贺星沉名字,“贺星沉,你呢,将来想做什么?”
课堂里同时安静下来,都往贺星沉看来。
他们都好奇,这个从来没从第一这个位置离开的人将来会做什么。
姜墨心里替他答,医生。
身后响起椅子推拉声,贺星沉站起来,嗓音浅浅淡淡却又坚定,“医生。”
王维追问:“为什么?”
他说:“给人看病。”
姜墨一下感觉,后背灼热得厉害。
......
激动人心的理想环节过去,姜墨暗自庆幸,还好没问到她,不然只能现场编一个。
晚上回家,陈君和姜康平都不在,姜墨发消息给陈君也不见回。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洗完澡抱着做作业下楼。
开学一周,作业渐渐多起来,难度更甚以前,姜墨一直做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陈君刚回来,坐在沙发上不知想什么,听到动静抬了抬头,“吃过饭了没?”
声音里都是疲累,姜墨心疼,“在莫阿姨家吃了点,妈你加班啊?”
“这两天事情多,你自己照顾你自己。”
“嗯,我可以的。”
早上7点起来,家里已经没人,桌上有陈君留的一百块,手机里也有留言,说她提前上班去了,让姜墨自己解决早餐。
姜墨叹了声,拿着钱下楼。
于是迟到大王第一回 不迟到了,贺星沉见着她时眼里都是惊讶。
姜墨忽略,捂上肚子喊:“我好饿,我们先去买早餐好不好。”
出门早,吃早饭的时间也多,俩人坐在小区外头她和贺初曦常去那家生煎店,姜墨点了两碗鲜肉小馄饨外加四个鲜肉生煎。
一口热汤下去,整个人浑身通畅,那么冷的天就该吃小馄饨啊!
生煎店装修久远,桌凳使用痕迹明显,要是硬擦,估计能擦出一层油来,贺星沉脸上自然一股嫌弃。
但他没办法,不坐只能站着。
姜墨给他点的小馄饨也上了,见他不动筷,姜墨笑着出声:“怎么啊,以前我和月月给你打包的你就吃,现在坐人家店里就吃不了了?”
假正经。
姜墨不管他,舀了个小馄饨,吃得急,烫得她呲溜呲溜,“烫烫烫。”
好不容易吃一个,不长教训,紧接着又吃下一个。
贺星沉皱眉,“凉了再吃,吃太烫对肠胃不好。”
“噢。”
姜墨下一个小馄饨吹了好几口,吹到不会被他说的程度,满足一口吃下。
早上被她拖着出门,贺星沉早餐并没有吃,现在看她一口一个,食欲慢慢被勾起来,拿起勺子舀了一个。
口感清淡,馅料新鲜,还可以。
“怎么样,不错吧?”
对面人点了点头。
姜墨继续:“眼不见心不烦,这儿能开那么多年味道肯定是好的,你就当这儿是你家,这是你妈做的。”
贺星沉眼睑半阖,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勺子又动了动。
吃了小半碗,贺星沉放下勺子,看她吃完一个生煎后问:“你爸妈去哪了?”
姜墨爸妈关系不好他一直知道,昨天听他妈讲了一嘴,说俩人现在冷战,谁也不跟谁说话。
父母关系影响的是孩子,姜墨最近时不时心情低落,有时候连叫两回都不见应。
姜墨咽下最后一口,无所谓答,“我妈上班,我爸不知道,也上班吧。”
“姜墨。”贺星沉无奈,“有什么你可以跟月月说。”
姜墨愣了愣,几秒后笑开,“能有什么,我妈也就这几天忙而已,我有饭吃。”
说着又夹起个生煎小口小口吃,没了刚才吃小馄饨时的热切。
贺星沉收回眼,不再说什么。
......
有些事并不是姜墨能掌控的,她能做的只有每天好好上课,好好作业、复习预习,晚上九十点回家,要是陈君在家就陪她说说话,不在就回房继续学习,学到差不多,洗漱睡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一个月,附中组织了一次专门针对分科的考试,姜墨班级排名终于跃进前十,每一点微小的努力都在给她回报。
至于分科也不用过多思考,姜墨典型的文科生,除了保留物理这项其余都是优势学科,不存在犹豫不决的情况。
而保留物理不过是因为A大变态,一些文科专业也要求高考科目里包含物理,她要想稳上A大,不得不选
这一个月里折星星风越加盛行,他们宿舍连同程怡清在内对此乐此不疲,田灿的小罐子里已经装下大半,她说还差300就够1314。
折完的那天中午,抱着罐子雀跃不已,并热情把剩下的小纸条送给姜墨。
郑重其词:“墨墨,你必须收下,就当给我积攒福气。”
“???”姜墨笑,“你到底送给谁啊?要不要我们帮忙?”
田灿摆手:“不用不用,我不送,等高考完再送。”
贝云亭:“哇,咱们灿灿还挺深情。”
“......其实主要还是没自信,要是我被拒了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田灿真诚发问,贝云亭和姜墨懵在原地,俩人都没谈过恋爱,哪懂得什么高深的恋爱道理,更不知道劝她是送还是不送。
不过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为了看不见的结果做不成朋友,真是太亏,姜墨也这样觉得。
当天放学,她包里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小纸条,田灿硬塞给她的小纸条。
吃完晚饭,陈君把准备下去学习的姜墨叫住,“墨墨,妈妈明天得回一趟外婆家,大概一个星期,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姜墨愣了愣,“外婆家怎么了?要不要我一起去?”
女儿一脸紧张,陈君把人拉下来坐着,解释:“不用,你乖乖念书,就是你外婆老毛病犯了,妈妈想回去看看。”
外婆一家姜墨不太熟,外公早不在,陈君上头还有个姐姐,外婆这么多年一直和姨妈住一起,她只依稀记得外婆年纪确实大了,偶尔也听她们打电话谈论起生病不舒服之类的事。
姜墨担心:“要不我请个假,咱们一起去。”
陈君再次拒绝,“真没事,带着你还要分心照顾你,你别添乱。”
“妈......”
“妈跟你莫阿姨说过,这个星期你下去吃饭,就是晚上你得注意一下,别我不在就熬夜,睡觉踢被子。”陈君摸摸她头,语气温柔,“别生病,别让妈妈担心,好吗?”
“好。”姜墨心里闷得不行,有什么东西堵着出不来,“那,那爸爸呢?”
陈君微怔,眼里稍瞬即逝几抹不明情绪,但脸上笑着,“你爸最近忙,经常出差,不用管他。”
姜墨已经十来天没见过姜康平,上一次见面是他回家吃了个饭,然后拖着行李箱出门,说是去北城出差。
这个家好似酒店,成了他偶尔落脚的地点。
姜墨不再追问,乖乖应下,“妈妈你去吧,我可以的,我每天给你打电话。”
陈君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真是妈妈的乖宝宝。”
陈君在不在好似没什么区别,就是早饭晚饭得下楼吃,像之前贺星沉到她们家一样,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放学直接家都不回,直接和贺星沉进门。
吃完饭复习功课,专心下来时间过得飞快。
十点,姜墨收拾好东西上楼。
贺星沉喊她,“姜墨。”
姜墨抱着书包回头,“干嘛?”
“早点睡。”
“知道啦。”
这天晚上打春雷,屋外一阵阵雷电时不时闪过,穿透紧闭的窗帘,屋内物品在白色墙壁上倒映出奇形怪状。
姜墨起身下床开灯,影子消失,闪电也消失,重新回到床上,抱起被子。
睡不着了。
偌大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可怕,冰箱运行的声音轻易传进卧室。
夜深人静是情绪泛滥的时候,所有好的不好的都挤在脑子里,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不断演练,演着演着就成了真。
陈君和姜康平的关系已经无法复合,他们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也许是在等高考完再做那个决定。
可这两年,她要怎么过?装作什么事都没发什么吗?
他们两个明明已经没有感情却要在她面前装和谐?亦或是如同这段时间,姜康平不断的出差?
那两年之后呢,姜康平会不会跟妈妈抢自己?妈妈今年才开始工作,要是他要抚养权,妈妈怎么打得过他?
还是......他们都不要自己?
就像现在,她一个人住大房子,谁都不在。
姜墨坐起来,蜷着被子呆呆看窗帘,看了会,下床拉开。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雨滴拍打玻璃,劈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