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其
程怡清站起来,把燃尽的烟头丢进垃圾箱,朝姜墨伸手,“欢迎你回来。”
姜墨和她拥抱,再分开,她说:“姜墨,祝你们幸福。”
“谢谢。”
程怡清拢了拢长发,转眼间已恢复朋友圈那个干练明艳女人,轻轻笑:“还有事先走,你帮我和大家说声抱歉。”
“好。”
人走好几分钟,姜墨低头,缓缓抿起笑,拿出手机,修改了程怡清的朋友圈权限。
......
同学聚会,不是聊过去就是聊现在和未来,祝嘉佑离贺星沉近,这会女孩们都不在他便换位置靠过去,给他先倒满酒,再拿起自己的跟他碰杯。
贺星沉特地休了两天假,喝酒并无大碍,俩人喝完,祝嘉佑拍他肩膀,“星哥,你说你是不是早惦记上人了?”
“嗯。”
“啧,也不否认一下。”祝嘉佑回忆起来,“当时有人往小墨墨桌兜里塞情书,你一见就抽出来,说她妈不让早恋,我还真信了,现在想想你那分明是为自己。”
贺星沉勾唇一笑,不回答。
“还有有一回,隔壁七班同学,叫什么来着,哎呀忘了,反正说了小墨墨句身材好,你直接挥拳,把大家都吓懵,要不是拦着估计得打一架。”
当时那同学话语露骨,他们几个都觉得下流,但碍于面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有贺星沉脸色冰冷,一反常态。
那会只以为贺星沉热心正直,现在想想,大概因为那个人是姜墨。
贺星沉对这事没什么印象,但他很少动手,能让他挥拳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祝嘉佑陷入回忆,想着想着不说话了,直到贝云亭进来。
他坐在她的位置上。
俩人一对视,又迅速撇开,当年的欢喜冤家如今相对无言。
祝嘉佑嗤笑了声,起身回自己位置。
刚站起,贝云亭冷冷说:“喂,你的杯子。”
祝嘉佑一停,伸手拿酒杯,经过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碰了碰贝云亭胳膊。
贝云亭心底骂了句:怂货。
没多久,姜墨进来,饭桌上持续热闹。
姜墨今天作为主角难免要喝酒,贺星沉记得她例假,帮她拦下,姜墨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跟他说:“没事,快结束了。”
贺星沉还是不怎么愿意,但姜墨不想扫大家兴,坚持。
她酒量不好,未成年前陈君从不让她喝酒,后来长大社交需要,总要学着喝点。
国外喝红酒鸡尾酒居多,今天的酒不一样,度数高,才一点就上头,以至于姜墨离开时晕晕乎乎。
在会所门口分别,没有第二场,好几个同学成家,不再是不管不顾肆意玩闹的青春,何况两个女孩都醉得不行。
姜墨尽力保持清醒,等贝云亭被男同学们送走才靠在贺星沉身上。
江集最后一个走,看着几乎抱在一起的俩人,笑道:“星哥,代驾叫好没?”
“叫了。”
“那行,我走了啊。”说完对姜墨说:“小墨墨,以后都在申城,咱们多聚聚。”
“好呀。”不清醒的某人挥手:“拜拜。”
人一走,瑞和公馆门口只剩一对小夫妻。
姜墨觉得站不住,去抱他腰,喊他名字:“贺星沉......”
贺星沉无奈,给了她一点力。
车来了,又扶着她坐到后排。
姜墨被一通摆弄,头更晕,翻山倒海似的,靠着身边人有了支点才好受些。
贺星沉皱眉:“喝不了还喝。”
姜墨伸手直接捂他嘴,软软出声:“我高兴嘛,你不许说了。”
男人低眸,望向脸庞红润的小女人,那双柔软无骨的手紧紧贴在他唇上。
姜墨瘪嘴,声音里有两分委屈:“最讨厌你这样,我是你学生吗?还是你女儿?你干嘛总是教训我?啊?”
贺星沉闷声笑,姜墨松手,一本正经指他:“贺星沉,我,”又指自己:“是你老婆,你要对我好好的。”
前面代驾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男人把醉醺醺的女人护进怀里,温柔摸着女人的秀发,一脸宠溺:“好,你是我老婆,我一定好好对你。”
女人嘟嘟哝哝:“哼。”
甜腻腻,司机受不了,专心开车。
到家,贺星沉想扶,但人不让,说她自己可以,然后走得歪歪扭扭。
没办法,上楼时怕她摔倒,手护在她后腰。
姜墨走到门口,不动了,站得笔挺,那双水润晶眸直盯着人看,看几秒,自己笑起来,“贺星沉,是你吗?”
“是我。”
姜墨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脸,又笑:“真的是你,这张脸还是又臭又硬。”
“......”贺星沉上前两步,“姜墨,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怎么可能醉呢,以前跟朋友喝酒,我都不醉的。”话还没说完,自信满满的人一个倾身,整个身子跌倒在他身上,“贺星沉......”
贺星沉小心接过,轻声哄:“我在。”
“贺星沉......”
“在。”
姜墨蹭蹭他肩窝,像个小狗一样闻他身上的味道,大概是觉得安心,软软趴下来。
她醉了。
所以开口:“贺星沉,今天,班长跟我说,她喜欢你。”
贺星沉心一顿。
“可是,我也喜欢你啊......”
怀里女人浅浅呼吸,声音越来越小:“你选了我,对不对。”
第47章
姜墨已经醉得不成样子,贺星沉半扶着人开门,再横抱起来进屋,放床上。
半蹲在床前,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理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想吐吗?”
“......不想。”
“我去给你倒杯水。”
姜墨拉住他手,奶声奶气:“不要。”
“很快回来。”
“唔,那好吧。”手松了。
伺候着喝完水,又脱了外套鞋子,再里他没敢动,怕她第二天生气。
人彻底睡过去,贺星沉坐床边没舍得走,视线也舍不得移开。
姜墨侧躺,消瘦的脸颊自然挤圆,小梨涡若隐若现,盛着久久不消的自然红晕。
夜深,静得只有街道外车流声和他的心跳声。
他掖了掖被角,低声说:“是,我选了你。”
从一出生就选了你,从未改变。
早知道她喝醉会说真心话,那早该一早把人灌醉。
那些不断猜测的心意在这一刻得到验证,一颗心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至今尚未清醒。
他多想把人叫起来,问清楚,再听她说喜欢。
可是不能,她睡着了,睡得那样香。
贺星沉俯首在她唇边吻了吻。
那就等你醒。
......
清晨微凉,姜墨却被热醒,她好似抱着个火炉。
现在一睁眼已经不会被那张脸吓到,姜墨只觉得脑袋疼,身上一股酒味熏得她捂鼻。
贺星沉这个洁癖症患者怎么忍得了抱她睡一晚?
室内昏暗,温暖舒服,适合睡懒觉,但身上太臭。
姜墨动了动,贺星沉跟着转醒,早间声音暗沉:“醒了?”
“嗯。”她现在只想洗澡,转身要离开,却又被一把拉回去,撞他胸膛上,嗑得姜墨“嘶”了声,埋怨:“干嘛呀。”
贺星沉先拿过床头柜的保温杯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喝完才开口:“记不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
姜墨懵:“啊?”
“你喝醉了。”贺星沉提醒。
“我知道我喝醉了啊。”姜墨仔细回想,记忆断在走出会所之前.....她小心试探:“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贺星沉勾起唇,行啊,不该说?说了不记得?
“你在国外经常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