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第74章

作者:怀南小山 标签: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苏弥抬手到床头柜,视线没跟过去,于是一通乱摸,半天在杂物之间找到一沓湿巾,她一手握着湿巾包装袋,一手拢过被子遮羞,而后捏住他的手,执意要帮他擦干净。

  谢潇言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她从食指开始,因为怯意在脸上,苏弥擦得很快很潦草,只想尽快抹除这尴尬的痕迹。

  谢潇言就撑着脑袋侧卧着,含笑看她。

  手指擦完,她丢掉纸团,听见他又指挥:“手心。”

  她瞧一眼,又抽一张,帮他擦浑浊的手心。

  而后那只手稍稍翻转,继续给她示意:“手腕。”

  “……”

  一道细长的水线,像小小爬虫,还在往下淌,游过他冷感的腕骨和青筋。

  苏弥看不下去,急匆匆将纸巾按上去,拭净。

  她声小且哑然问:“这下擦干净了吧。”

  他说:“还没。”

  “?”

  “裤子上也有。”

  苏弥一惊:“裤子上怎么会有的?”

  “是啊,裤子上怎么会有?”谢潇言悠哉地重复一遍,喉咙间溢出一丝笑:“这就要问你了。”

  “……”

  谢潇言说着,轻轻揪起西裤的膝盖往上一小撮布料,那果真有一处洇湿的痕,给她看。

  苏弥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她别开眼去,将纸团愤愤丢进垃圾桶:“不擦了,我赔你一条新的。”

  他哂笑一声:“可以,你倒是挺阔。???ll”

  防止贼人的手再作祟,苏弥将被窝压得紧紧,她将方才被他解开的下面两颗扣系回去,又陡然意识到这个夜才刚刚开始,她这个行为未免多此一举,于是滞住动作,苏弥在想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江云给她传授的经验。

  听过再多经验,实操的时候也难免笨手笨脚。苏弥很快见到了罚站的小可怜,是她亲自开的门。见到他的瞬间愣了愣,下意识往后缩,紧接着她羞赧失措,将调侃原封不动还给他。

  “好夸张啊谢潇言。”

  被摸了摸头,谢潇言皱了下鼻子。

  苏弥敏锐地察觉到,赶忙问:“怎么了?”

  他质疑:“你是一点也不会?”

  苏弥闻言,自觉失败,于是没再碰他,讪讪缩回手:“要不算——”

  手腕又被紧紧捉回去。

  他用凌厉的眼神给她示意:算什么算,做梦!

  临阵脱逃不是个好主意,只会让她得到更惨痛的“教训”。一场酝酿了很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落在干涸的土地,春雷滚滚,雨水疏狂。

  ……

  他流了汗,落在枕间。

  “第一次?”谢潇言哑着声音问,稍稍皱眉。

  苏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谢潇言嘴唇微启,很是诧异,而后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深深地看着她。

  她不满问:“你笑什么。”

  他懒声应:“没什么。”

  对他的吊儿郎当姿态很不爽,苏弥瞪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又问:“真的是第一次?”

  “很得意吗?”

  谢潇言抑制不住的喜悦,扬了扬眉:“有一点吧。”

  苏弥想抬腿踢他,但蹬了个空:“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把裤子穿上然后滚出去。”

  “你忍心么。”

  谢潇言捏住她的下巴,更用力地吻下来,腰间蓄上重重的力,他咬住她饱满的唇,声音哑着说:“我只是很高兴。”

  苏弥这时才知道,一个小时的吻,在更为漫长的亲昵事件中,就可以发生得轻而易举了。甚至远不止一个小时,他们可以一直吻下去。

  快到零点,雨水渐歇,空气里簇着暧昧昏沉的气流。

  谢潇言看着身下的苏弥,眼神也淡,松松散散,浮着贤者时间的懒倦。看着看着,忽然他笑了下:“已经结束了,不用再脸红了。”

  苏弥往上扯了扯被子,尽可能遮住自己的脸:“不是,你、你太帅了,你这样一直看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是以前,她这话多少带点讽刺。但是眼下苏弥的确被他美得不行的那双桃花眼看到发毛。没有什么时刻比眼下更能够激发出人的坦诚一面,迫近的深情让她想逃离,但一翻身,被人用臂弯接住。

  苏弥心里同时在想,看来他们高中那一次同房也真的是很清白。

  心底的小小谜团总算解开,这确确实实是她的第一次。

  谢潇言说:“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太什么?”

  “……我说你有毛病。”

  他笑得很混蛋:“跟有病的帅哥睡觉是什么感觉?采访一下。”

  苏弥:“……”

  幸好还没等她回答,谢潇言的电话响了,及时解救了她。

  他从苏弥后面搂着她,接通后,对那一端的质问戏谑地答了一句:“这个点,当然是在泡老婆了。”

  应该是陈柏丛的来电,苏弥听出一点他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谢潇言笑了下:“谁没有老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苏弥:“……”

  日常怀疑他会不会挨揍。

  打趣完了,他说:“好了,说正事。”

  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恐怕是真有急事。但苏弥听不见具体内容,只觉得人声很含糊,说了一大通,最后谢潇言只回了一句:“你安抚她一下,戏不拍就不拍了。”

  三秒后,他又说:“没什么损失,公司兜着呢。”

  寥寥几句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

  苏弥有点好奇什么事,但她几乎不过问他的工作,她没那么喜欢听八卦。眼下又觉得身子很潮,于是她等他终于讲完电话,便急着起身下床。看一眼雪色布料上流动的暗红与浊白。

  “……”

  “怎么办啊这个床单?”她拧着眉问。

  谢潇言不以为意,洒脱得很:“我找人换。”

  苏弥也没什么经验,讷讷地问了句:“不会让我们赔吧。”

  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我要是告诉你,这酒店是我的呢。”

  “……”苏弥一滞,这属实是没想到。

  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震惊归震惊,苏弥没再问下去。

  她率先下床,把散落地毯的衣物逐一捡起,放好。准备去洗澡,找换洗衣物,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心潮还止不住在涌动。

  她羞耻地想,如果有一个不离婚的绝对理由,那一定是它有魔力。苏弥为自己的矜持感到悔恨,竟然就这么生生蹉跎了四个月。

  苏弥正要进浴室,门在快被关上时被一只手掰住。

  谢潇言在腰间草率地绑了块毛巾,似笑非笑倚在门边看她:“苏小姐是不是在遗憾,怎么现在才睡到我这个绝世帅哥?”

  苏弥难堪地噎了下……真是救命了,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被戳破心事,她恼羞成怒要赶人走。

  推出去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谢潇言的眼睛算是含水量很高的那种,无论何时都盈盈润润的,隔着薄薄水汽看她,柔情满满,开口却让人错愕——“给你一次邀请我一起洗澡的机会。”

  苏弥:?

  给她什么机会?她没听错吧。

  他笑一下,无赖地往里走,自说自话起来:“可以,帅哥勉为其难同意了。来吧。”

  “……??”

  砰一声,浴室门被阖上。

  有些人根本不用演土匪,因为他就是土匪本人!

  -

  巡演结束,回到燕城,苏弥有空闲时间是在半月之后了。

  她的休息日在家中无所事事,下午练了会儿琴,看一眼时间,快到谢潇言下班的点。厨房阿姨来准备伙食,她习惯在这个落日的时刻数着时间等他回来。

  今天苏弥突发奇想,她好像从来没去接过他。

  念头上来就止不住了,她去地库挑了一辆车。

  苏弥的车没有谢潇言的多,三辆,一辆爸爸送的,一辆自己买的,一辆是谢潇言送的。

  她虽有驾照,不怎么开。起因是当年开车,还没上几次路,倒霉地碰到一个路怒症的大叔,被骂出后遗症了。

  试一下。

  苏弥开了谢潇言给她送的宝马。他很有心,还给她喷了淡粉色的漆,是他亲自动手,理由是公主座驾,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他就这样劳劳碌碌完了,苏弥一直都没机会开上。

  直到今天,给他一个面子。

  从家到岭文,苏弥磨磨蹭蹭半个小时,总算开到。

  到了楼下,苏弥抬头看去,一栋很豪华的银色写字楼,建筑高耸,玻璃层层反光,照出夕阳,显得巍峨亮堂,这都是谢家的产业。严格来说是谢崇安打下的江山,谢潇言只是负责接管。

  他当时和父亲争执过后,对苏弥说不稀罕他爸什么,这话也不虚,如果不回来继承家业,谢潇言也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眼下不过是将那一头搁置,前来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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