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契约婚姻 第41章

作者:九州大人 标签: 时代奇缘 甜文 爽文 现代言情

  时仲数了下一箱的数量,跟乐善申请拿两盒给孙伯雪中送炭,以后有事好说话。

  乐善觉得可以有,她也给自己领导送送,厂长那里她够不到,这不是还有主管和之前打过交道的副厂长嘛。

  于是两人悄无声息地分别给自家领导送去,礼轻情意重,刷了不少好感。

  正在这个时候,广播上突然传出一则消息,上面因为城里粮食供应紧张,提出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广大的农村去做出一番事业,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同时减小城镇口粮负担。

  这件事是最高领导发出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他对此事的发言,鼓励并提倡众多城镇有志青年们踊跃报名,国家会记住他们的贡献,人民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

  许多年轻人听后非常激动也非常振奋,恨不得立马跑去报名参加,为祖国为领导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时仲听到直接愣住,下意识的反应是:“这样跟下放有什么区别?”

  乐善也被最高领导那番话说的心潮澎湃,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道:“区别大了,一个是被迫,一个是自主。前者像你们当初那时候,应该不能选择要去的地方,别人让你们去哪儿,你们就只能去哪儿。后者嘛,我猜应该能自己选择目的地,而且光明正大地过去,没谁瞧不起,说不定政府还能给点补助。”

  不然好好的城里人不当,谁会甘愿跑到乡下种地,除非是靠口粮实在活不下去的,到乡下可能还有条活路。

  时仲赞同地点点头,但是他俩都想错了。

  一开始报名的是那些人没错,不过随着领导人越来越多地表态支持这件事,说愿意去当知青的都是好同志,思想觉悟高,是人民的榜样等等,让一些家里并不缺吃喝的年轻人也坐不住了。

  他们自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差,甚至思想上比其他人要更高尚,所以这个上山下乡的活动必须得参加一下,为领导人分忧!

  短短几日内,如同上面想要的那般,城镇青年开始争相报名当知青,到需要他们的地方支援农村建设,实现自我价值。

  这里没乐善什么事,但她看得目瞪口呆,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思想觉悟太低,所以只觉得跑去乡下会吃苦,而不是很光荣?

  时仲也错愕了一阵,完后表现得很光棍,“算了,跟咱们没啥关系,不管。”

  那些主动愿意下乡的基本都是刚毕业或者还在上学的学生,经历的事情少,心思单纯,凭着一腔热血说报名当知青就去了,根本不会多想想下乡后会面对什么,以后还能不能回来。

  这些问题聪明人稍稍考虑一下都不会贸然行事。

  乐善和时仲一样,以为这个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家也没有想要去下乡的人,从乡下来的亲戚倒是有一个,柳小六。

  乐善万不会想到,这家伙之前时不时来送东西的行为竟然还给了别人误导,以为乡下有吃有喝比城里好过得多,他们要去乡下享福,不待城里受苦。

  他们的家里人当然不同意,为此几个小楼院的年轻人联合起来跟家里闹,整得鸡飞狗跳的,最后闹到乐善跟前。

  乐善:…………!

  她不明白,这里边还有她的事吗?

  邻居家长心力交瘁道:“我跟他们说乡下过得苦,他们怎么都不相信,非得去当知青,你让你家亲戚跟他们讲讲,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骗他们!”

  柳小六当时不在,乐善只好自己先委婉劝说:“城里和乡下各有各的优缺点,你们要考虑清楚,别最后坚持不住当了逃兵。”

  想也知道,若是主动下乡是光荣,那当逃兵肯定是可耻,到时不光他们自己会因此遭殃,很可能还会连累全家。

  但是铁了心要去当知青的几个年轻人不听,认为乐善说出逃兵二字是在侮辱他们的人格,立马反唇相讥。

  “才不会,我们的思想觉悟可没你这么低,你不愿意去,别拦着我们去啊!”

  这话乐善不能接,接了就相当于承认话里对她莫须有的罪名。

  好在不用她多说,家长就啪地将巴掌打在呛嘴那人头上,骂道:“胡说八道什么,人家乐同志有正经工作,在厂里上班的贡献不比下乡种地来的多?要你多管闲事!”

  她家孩子梗着脖子固执己见,怎么讲都不行。

  乐善见此只能答应邻居家长的请求,派人将柳小六叫过来,让他给那几个年轻人仔细说说乡下的生活。

  柳小六知道情况后忍不住张大嘴巴,十分惊奇。

  早前他还想着他羡慕人家城里人,说不定对方也羡慕他呢,没想到现在真有人放着好好的城里人不当,想跑到他们乡下种地开荒。

  柳小六对此稀奇之余也感到有点哭笑不得,掏心窝子道:“乡下虽然有乡下的好,但真要说起来,日子还是挺苦的,某些时候万万比不上城里……”

  他没有坏心思的故意歪曲事实,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家长们听了都点头连连,觉得他是个实在人,话讲得很公正,应该能够起到很好的告诫作用了。

  可是他们还是小瞧了孩子们想要响应领导人号召的决心,即便听到乡下日子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好,他们也坚持不改初衷。

  这就没办法了,当家长的哪能拗得过孩子,不让他们去吃吃苦,他们是不会懂得父母的苦心的。

  有些家长无奈之下松口了,还有些不信邪地把人揪回家关着继续劝。

  柳小六看得直咂舌,跟场闹剧似的。

  乐善麻烦他来跑一趟,临走送给他两盒鱼罐头尝鲜。

  柳小六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现在他们村外的河里已经捕不到什么鱼了,剩下的都精得很,守半天都难弄一条,这两盒罐头拿回去正好可以让全家打打牙祭。

  过两天,院里那几个坚持要下乡的年轻人背上行囊意气风发地走了,据说是去北边的草原甸子放牛放羊。

  家长们非常不看好,“草原上是那么好待的吗?我等着瞧他们能在那儿待多久!”

  大家纷纷开始劝孩子还小,过去吃点苦也好,正说着,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哭声,然后有人蹬蹬蹬地跑下来大骂。

  “小兔崽子,关着你是为你好,你竟然还敢撬窗偷跑,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

  众人一听这骂的内容都明白怎么回事,被关着的跟着跑了呗。

  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们院里再有年轻人想要去当知青,家长们能劝的就劝,劝不下的也只能随他去了。

  就在踊跃报名的知青坐上火车走了两拨后,柳小六又过来一趟,带来一些东西。

  “乡下榆钱子长出来了,槐花也开了,这两样都是能吃的东西,你看要不要?”

  柳小六说着拉开袋子,露出里面青绿色的榆钱和白白软软泛着甜香气的槐花,两样东西分开用小袋子装着,采摘得十分干净。

  时仲对这个没什么感觉,乐善却看得眼睛亮起,赶忙说要。

  榆钱子暂且不说,槐花可是她爸的最爱,伍叔也喜欢吃,再有几天就是清明节,她可以做点榆钱饼和槐花饭去陵园祭拜,顺便也能给伍叔送去一份解馋。

  当然,东西她不白要,问柳小六想换什么。

  “粮食!”

  柳小六的答案不出乐善二人的意料。

  榆钱槐花再能吃也抵不上实实在在的粮食,况且这两样不掺粮食单吃的话,吃再多也不顶饿。

  因此柳小六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拿它们换粮食,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乐善还真肯用这个跟他换粮。

  柳小六十分感动,对方变相接济他这份恩情,他在心里记下了。

  乐善给他换了十斤红薯,建议道:“城里虽然也缺粮,但是家里富裕的不是没有,你可以试着再弄点榆钱槐花过来,看有没有人好这口的。”

  如果有人喜欢且不缺粮食,说不定也能跟她一样愿意拿粮食来换。

  柳小六受到启发,迫不及待地告辞去张罗。

  小楼院里关注他的人不少,见他这次是拎着东西过来的,都忍不住心生期待,人刚走他们就跑来乐善这里打探。

  乐善没有瞒着,拿出榆钱和槐花给他们看。

  “只有这些?”大家再次失望。

  乐善点头,“只有这些了,乡下日子也不好过,我给他换了点粮食回去。”

  众人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是过来打秋风不好空着手啊。

  打发走他们,乐善关上门开始做饭,趁着榆钱槐花还算新鲜,得赶紧把它们处理了。

  时仲不会做这两样东西,只能乐善亲自动手。

  而且这是为父母大哥做的,她也想自己做给他们吃。

  榆钱饼和槐花饭做起来都不难,清洗干净后一个和面放盐上锅烙,一个拌了面粉蒸熟加调料就成。

  不过乐善在做榆钱饼时额外刷了油,把饼煎成两面金黄的样子,吃起来香喷喷的。

  另外槐花里她掺的是富强粉,蒸好后加油加辣椒酱,尝一尝还是儿时的味道。

  时仲两样都尝过后,跟乐善全家一样,最青睐的还是槐花饭,榆钱饼吃是可以吃,就是不怎么喜欢。

  东西做好,乐善留下一半,再一分为二送给伍叔尝尝,另外一半装在篮子里,等到清明节那天带到陵园当祭品。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年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原来不知不觉已到清明。

  清明这一天没下雨,只是天气比较阴沉,有点倒春寒。

  乐善一早起来准备妥当,带上时仲去陵园祭拜。

  这回他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带纸钱香烛,除了篮子里提前备好的祭品外,等到了陵园门口时,他们又买了一束花祭奠。

  要说的是这次的花竟然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采来的。

  花中有白菊,乐善照样选的它,拿到父母大哥的墓碑前,与他们叙叙家常说说话,再请他们尝一下她做的榆钱饼和槐花饭。

  讲到动情处,天上没有下雨,她脸上却慢慢湿润了。

  时仲这时走到她身旁,试着将她抱在怀中安慰。

  可惜她顶他一个半,他没能抱住。

  “…………”

  乐善默了默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感伤都没啦。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啦(≧▽≦)

  九千打卡完成,大家晚安么么啾

第39章 春来

  时仲脸上微窘, 见乐善展露笑颜,下意识想要松开手。

  没想到乐善这时候顺势一搂,直接把他反抱进了怀里。

  漫天的温暖包围过来, 似乎还能透过衣裳感受到她的体温和绵软, 令时仲瞬间僵住, 脸上发烧。

  “姐……”

  大庭广众之下,这不太好吧。

  时仲左右看看,别别扭扭地想挣扎,力道又轻飘飘的跟挠痒痒一样。

  所以乐善也没放开他, 抱住埋头闷闷说:“就抱一下,我很快能缓过来。”

  说抱一下,还真就抱了一下。

  在时仲看来, 也就几秒的时间, 她便松手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