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开夜合
有人在群里问:七班和十八班一起啊?
有个十八班的回复:怎么了,你们七班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玩啊?
有人起哄:这不挺好的吗?七班妹子多,十八班汉子多,今晚大家再相看相看,万一毕业这么多年以后,突然又看对眼了呢?
姜虹做头发花了一些时间,等她弄完以后,夏漓才照着群里分享的地址赶过去。
是栋别墅,不知是哪位同学提供的场地。
进去以后倒没有夏漓以为的那样吵闹,音响里在放他们读书那会儿流行的歌,周杰伦林俊杰孙燕姿五月天等。
桌上堆满了切好的水果,零食与小食琳琅满目,饮料酒水都是自便。
夏漓先找到林清晓和聂楚航,跟他俩打了声招呼。
林清晓头发前几天刚染过色,漂亮而有光泽的棕栗色,指甲也是刚做的,浅粉色的猫眼石。
这晚已经有无数人夸她漂亮,还有人放言:想抢亲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抓紧啊。
聂楚航让他们别闹,修成正果费了他老大的劲,临门一脚再被人截胡,他真就命都没了。
夏漓再去找徐宁,她正拉着一个十八班的在航空航天领域工作的同学聊天,她说她要接一个航天题材的本子,提前采采风。
夏漓不打扰,走去餐桌那儿拿饮料。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回头一看,是欧阳婧。
夏漓笑说:“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想来想去还是提前一天吧。我怕明天赶路休息不好容易水肿,后天化妆不好看。”
欧阳婧是林清晓的四个伴娘之一。
“你男朋友没跟着过来?”
欧阳婧摇头,“还没到带回来见家长的时候。”
欧阳婧看她,笑说:“那谁呢?他没来?”
“聂楚航请过他,不过他说了不来。”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啊?那次惊动七班找人以后没后续了吗?”欧阳婧笑问。
“这个……有空跟你单独吃饭的时候再说吧。你也太难约了欧阳老师。”
“没办法,我们演出彩排太多了,轻易又不能请假。”
她们正聊着天,又有人过来了。
是肖宇龙,手里还牵了一个女孩。
夏漓打招呼,笑问:“女朋友?”
“未婚妻。”肖宇龙笑得嘴角咧到耳根。
“哇!恭喜恭喜!”
那女孩笑意温柔,“谢谢。”
肖宇龙本科毕业之后没考研,选择了考公回楚城,现在在市政府宣传部门工作,未婚妻跟他是一个单位的。
相较于四年前同学聚会时见,感觉他略圆润了几分,大抵就是所谓的“幸福胖”。
他未婚妻朝他笑说:“你看吧,都说你胖了。”
肖宇龙立马将手里那罐啤酒换成了纯净水,“今天就开始减肥!”
之后,夏漓又跟七班班长朱璇聊了一会儿。
沙发附近渐渐聚了些人,不知他们在聊什么话题,很有些热火朝天的意思。
夏漓拿了一罐七喜走过去,沙发上都坐满了,欧阳靖让旁边的男生往里挤了挤,给夏漓让出一点位置。
“够不够?”欧阳靖问。
夏漓挨着她坐下,“够的。”
欧阳婧搂了搂肩膀,“你好瘦,根本不占地方。”
“欧阳老师学舞蹈的说这个,你的腰有一尺八吗?”
欧阳婧笑起来。
听了会儿,才知大家在聊高中生时谁暗恋谁的话题。
有个男生自曝,说那时候暗恋艺术班一个学画画的女生,经常偷偷往她抽屉里塞钛白颜料,因为他听说那个用得快。
现场懂画画的不懂画画的都夸,好浪漫,又实用又浪漫。
也就由这个话题延伸开去,大家聊起了那时候做过的浪漫又不为人知的事。
带牛奶水果、写情书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有人说为了跟喜欢的人坐同一趟公交,谎称是他隔壁小区的,好名正言顺地下晚自习后跟他一块走。坐到他的小区以后,再偷偷转车,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半。
有人说班里有次演话剧,喜欢的女生特想演女二号,为此他请了好多人吃饭,让她们放弃跟那个女生竞争。
有人说喜欢的人生日那天跟父母吵架不高兴,他看准时机提前在走廊里扔了五十块钱,希望她捡到钱以后能开心点——但女生太拾金不昧了,直接交到了失物招领处。
肖宇龙这时候笑眯眯说道:“那我也说一个吧。”
大家都望向他。
他说:“为了能一直跟她一起值日,跟劳动委员成了铁哥们儿,每学期排值日表的时候,都会贿赂他一顿好吃的。”
夏漓愣住。
看向肖宇龙。
她想到了毕业那年在KTV里,肖宇龙似乎唱过一首《知足》,那隐隐的深情与欲言又止。
有人起哄:“嫂子知道吗?”
肖宇龙搂住未婚妻的肩膀,“知道啊。她的事儿我也都知道。”
说完,肖宇龙瞥了夏漓一眼,眼里带笑。
那笑意仿佛在说,过去的事不必在意,谁的青春里没有一段故事。
挨个地往后聊,轮到了夏漓。
夏漓捏着七喜的罐子,喝了一口,想了想,说道:“我不是当过广播台台长吗?他生日那天,我假公济私,在广播台给他放了一下午的歌,都是他喜欢的歌手。”
有人说了句“卧槽”,说带入了一下自己,听见广播里放的每一首都是自己喜欢的,心情得开心成什么样,一定觉得有人跟自己心有灵犀。
坐在地毯上的几个七班的同学转过头,笑说:“真的看不出来,你那时候给人的感觉好文静好内向。你说的人是谁啊?”
夏漓笑了笑,摇摇头不肯说。
那几个同学就乱猜起来,问是不是当年班上最帅的——也就是演张学良的那男生。
夏漓连说不是,有些招架不住,就放了易拉罐,起身笑说:“我去下洗手间。”
别墅的格局很规整,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处。
刚走到走廊那儿,左手边房间门忽的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夏漓定睛看去,微怔,继而惊喜。
走廊顶上一盏六面玻璃的复古吊灯,灯光的颜色比月光稍稠两分,将灯下的人也勾勒出几分暖色的调子。
“晏斯时?你怎么,你不是说……”
晏斯时却瞧着她,那目光里有种沉渊般的深晦,“原来是你。”
夏漓一愣。
晏斯时骤然伸手,将她手腕一带。
他很少这样强势,动作里有几分不由分说的急切。
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是间卧室,四壁贴了米棕竖条纹的墙纸。
此刻,她的后背抵着墙壁,面前站着晏斯时,仍旧扣着她的手腕,低沉的声调又问一遍:“是你是吗?”
这房间隔音效果比较一般,夏漓此刻能听见一墙之隔的客厅里说话的声音,虽不是那样明晰,但听清绰绰有余。尤其那环境下,大家情绪兴奋,说话的调门都比平常大。
“……你听见了。”
“嗯。”
她被笼在晏斯时挡住了卧室顶灯落下的阴影里,扣着她手腕的力度一直没有丝毫松卸,他不退身,就这样低头看着她。
说毫不惊慌是假的,这一回真像是携带小抄被抓包了,耳根都烧起来,她抬了抬眼,却不太敢与晏斯时对视,轻声说:“……我们出去聊?”
两人是从后门走的,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外头起了风,带着秋日的潮与凉。
夏漓捋了一下头发,看了看并肩而走的晏斯时,“……你不是说了不来参加。”
晏斯时说:“临时改了主意。”
“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
“我来的时候没看见你。”
“我在卧室睡觉。”
夏漓有了一个猜想:“……你就住在这儿?”
晏斯时“嗯”了一声。
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急于确认更重要的事。
走出小区门,外面不远处是一条河。
晏斯时在桥上停下,夏漓跟着顿住脚步。
晏斯时一只手臂撑在石桥的栏杆上,稍稍斜侧身体,看向她。
他并不出声,好像是将这场交谈的主动权全部都交给她,说与不说,都由她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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