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书书
“谢谢。”侍淮铭没看她, 伸手接下筷子直接埋头吃饭。
看着他的脸和行为,珍珍自然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严肃冰冷以及低气压。
刚才回来进门和他对上目光那一会,她还觉得自己这一身奏效了。
但是现在,看侍淮铭的态度, 她又觉得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不止想多了没奏效,他好像还很不喜欢。
珍珍收了脸上的笑意, 也捏着筷子低头吃饭。
稍微调整一会, 她又弯起嘴角,想要开口和侍淮铭说话。
但是话还没出口, 侍淮铭先说了句:“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想说的话被堵了回来。
珍珍这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她再度低下头吃饭, 嘴角落下去以后, 心也不自觉跟着慢慢往下沉。
吃完饭跟着侍淮铭到房间里坐下来。
侍淮铭翻了翻她的作业本,翻完后问她:“这五天你做什么了?”
十分熟悉的场景,珍珍知道自己要挨训了。
五天的时间,她只有第一天看了书写了作业,接下来的四天就没再碰过了。
五天的任务一天完不成,所以侍淮铭留下的作业她大部分都没做。
之前被批评训的时候,珍珍都会尝试着解释几句。
但今天,她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她低着头,默声不语。
侍淮铭看她这样,又问一句:“怎么不说话?”
珍珍微微抿一下嘴唇,开口道:“出去玩了,做头发买衣服买鞋买菜了。”
侍淮铭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是想用这样献媚的方式讨好我吗?你觉得我会被你这样的方式讨好到吗?谁教你的用色相讨好男人?”
珍珍低着头不说话,死死咬住嘴唇。
侍淮铭又补上一句:“不思进取,骄奢懒怠。”
珍珍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眼眶湿了一圈。
侍淮铭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屏屏气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调整一下把语气放轻了,片刻又说了句:“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吧。”
听到这话,珍珍立马起身回去。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她在写字桌前坐下来,伸手拿过卫生纸,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擦脸上的香粉和口红。
自己一个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
卫生纸沾到了滚出来的眼泪水,混杂着眉粉和口红,脏成一团。
珍珍一边擦一边不出声地哭。
把脸蛋擦干净,拿下发卡拆了发型,又拿上衣服去洗手间梳洗。
梳洗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下,她红着眼睛用干毛巾一点一点地擦头发。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她直接拉了灯躺去床上睡觉。
当然没有困意。
她在暗色中眨着眼睛,脑子里想很多事。
想到那些委屈难过的时刻,眼泪又从眼角流出来,一点点沾湿枕头。
有时候想吸两下鼻子忍一忍。
结果越忍越觉得难过,于是抿着嘴唇哭得更加停不下来。
当然不管哭成了什么样,她都没有出声。
侍淮铭在自己的房间里无心任何事。
看珍珍洗漱完回了她自己屋,并没有再来找他,他坐在桌子前稍等了一会。
等了十分钟过去也没等到珍珍,他起身去到珍珍房间门外。
抬起手想敲门,却在要落下去的时候又停住。
他在门外站上一会,到底没把手落下去。
深深吸口气,他收回手回了自己屋。
进房间坐下来。
心里比刚才更加烦躁了。
他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又深深吸了口气。
***
早上按时起来,侍淮铭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珍珍。
他按时按点去晨训,晨训结束回来,仍然是没有看到珍珍。
他去食堂打了早饭回来,敲珍珍的房门让她出来吃饭,珍珍也没出声。
没能把珍珍叫出来,侍淮铭便只好自己去吃了。
吃完再次来到珍珍房门外,出声说了句:“我去上课了,饭给你温在锅里。”
珍珍躺在床上不出声。
听到侍淮铭出门走了,她才起身。
起来后她去衣柜里找一套从乡下带来的旧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洗漱一番扎好头发,忽听到门上响起敲门声,并传来吴大凤的声音:“珍珍,在家吗珍珍,我是你大凤嫂子。”
珍珍整理一下表情,去门上打开门。
吴大凤看到她直接便说:“我这在家正准备和面呢,发现上次忘留老面了。这不是也没别的地方能借嘛,你家里有不?”
“有的。”珍珍点点头。
吴大凤道:“那你借我用一下,用完我还给你。”
珍珍转了身,吴大凤跟在她身后进去。
脚下跨过了门槛,吴大凤又说:“你今天怎么又穿乡下带来的旧衣服了?”
珍珍去厨房里拿老面没回答,她自顾自又继续说:“我还是习惯看你穿成这样,这样穿才对头,咱们乡下人,就该朴实朴素一点。”
珍珍始终没有接她这个话。
她拿了放着老面的面碗出来,送到吴大凤手里说:“嫂子,拿去用吧,不用还了。”
吴大凤伸手接下碗,“客气什么,肯定还你,不还你以后不烙饼啦?”
珍珍嗯一声:“不烙了。”
说话说到这,吴大凤才发现珍珍不对劲。
她盯着珍珍看一会,哎哟一声说:“你咋啦?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了?都肿了。”
看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哭了一夜没睡觉的样子。
珍珍轻轻吸一下鼻子,“没什么事,刚才点炉子给熏的。”
炉子点不着的时候确实熏人,能熏得人眼泪直流,吴大凤没有多想,和珍珍又闲说两句,便拿着老面回家去了。
吴大凤走后,珍珍转身去到厨房,把铝锅里的早饭拿出来吃了。
吃完饭洗了碗,她把炉子封了,灭了炉子里的火,然后回到房间里收拾行李。
她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收拾好了包裹,她在床边又坐了一会。
五分钟后。
她背着包裹出了门。
***
侍淮铭一整个上午坐在教室里都心神不宁。
这是珍珍到城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对他表现出这么强的情绪,他心里闹腾得很。
何硕看他一直心不在焉的,课间凑到他跟前低声打趣他:“我说,你是不是昨晚兴奋过头了?到现在还缓不过劲来?”都是男人嘛,第一次,都懂的。
昨晚珍珍和阿雯走后,李爽和他说了珍珍给侍淮铭准备了大惊喜的事。
李爽有绝对的自信,说侍淮铭和珍珍昨晚必成。
侍淮铭没心情和何硕说笑。
他冷着脸和声音回了他一句:“有什么可兴奋的?”
何硕声音压得更低,“我草,你装什么呀?小棉花打扮成那样,你忍得住?”
脑子里闪现昨晚珍珍穿旗袍的样子。
侍淮铭轻轻吸口气,仍绷着脸色,没有再接何硕的话。
看他不说话,何硕又说他一句:“你就使劲装吧。”
侍淮铭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持续到中午下课。
他和老周何硕一起回家,路上仍是心不在焉不说什么话。
快到家的时候分开,三个人各回各的家。
侍淮铭到家开门进屋,准备好了珍珍过来和他打招呼,但他挂好了帽子珍珍也没有出来。不止珍珍没有出来,家里也没有往常会有的饭香。
难道她还没有起床?
侍淮铭走进屋,直接去到珍珍的房间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