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拉栗
他的嘴唇抿得很紧,她竟然真的让人过来找她?而且,还带回了他的地方,这完全冒犯了他的隐私。
柏泽清沉着一张脸下了车,神色清冷地走进花园,站在两人的面前。
在柏泽清下车的时候,林颂音的心里掠过一种莫名的情绪,但是很快,她表情如常,没有一点被人撞破的尴尬。
她落落大方地指着柏泽清对郑继宁,甚至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监护人。”
说完,她又看向柏泽清,很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这是来里昂找我玩的朋友,郑继宁。”
郑继宁将给林颂音带的礼物放到花园的桌子上,对柏泽清伸出手。
柏泽清却全然忽视了郑继宁的示好,从进花园以后,他态度倨傲地就像眼里没有这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说的紧张气氛。
柏泽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颂音,终于问出声:“你晚上会出去?”
郑继宁只比林颂音大一岁,还在上学,面对已经进入社会的柏泽清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只知道柏泽清是这房子的主人,也以为他们可能是什么远房亲戚,对于柏泽清冷漠的态度,他只以为柏泽清是作为林颂音的长辈,对自己第一印象不太好。
见林颂音没说话,他主动开口道:“我是打算带颂音去吃个晚饭,我们久没见面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很晚送她回来的。”
柏泽清恍若未闻,目光锐利地盯着林颂音:“你要和他出去?”
林颂音终于点了一下头,“嗯”了声,随后看向郑继宁:“我换套衣服就可以走了。”
柏泽清深吸一口气,随后看都不看两人,声音压抑着说:“跟我进来一下。”
说完,柏泽清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拿在手里。
进门以后,他直接将大衣丢在客厅的沙发上。
林颂音刚刚下去见郑继宁,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羽绒服,她并没有理柏泽清,直接往她自己的房间走。
柏泽清看着她一步未停的身影,前所未有的恼火。
林颂音卧室的门没有关,这一次,站在门外的柏泽清再也无暇顾及这是她的卧室,径直走了进去。
这本来就是他的家。
林颂音听到他的动静时,刚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柏泽清这时才看到她里面就穿着那件红色真丝睡裙。
他无比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低声问道:“你刚刚就穿这件衣服出门?”
林颂音像看神经病一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没时间去附近的教堂找修女借一件修女袍,不然我会在羽绒服里也全副武装包裹好自己。”
见柏泽清依然那副神情,“我真是不能理解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你不觉得你刚刚对我朋友的态度很不友好吗?”
柏泽清闻言,心口被刺了一下。
他冷声说道:“你将一个陌生男人带进我的家,我难道要高兴?”
林颂音听到他这句话几乎笑出来了,“你少冤枉我,我知道这是你家,我只是和他在花园里说话,并没有让他进来!”
说到这里,林颂音一脸讥讽地看着他,“而且,你不记得了吗?来里昂的路上,是你亲口说我可以邀请朋友来这里玩的。”
柏泽清脸色阴郁,“你当时没有说是男人。”
林颂音“哈”地笑了一声,“男人?男人不是人吗?因为有男人来找我,”她的眼神在柏泽清身上流转,“所以你嫉妒了吗?”
嫉妒,柏泽清喉咙发紧。
“嫉妒?我嫉妒他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胸膛的火来自哪里。
林颂音也不知道,她不会忘记柏泽清说他讨厌自己,但他现在又这个样子……她一点也不想为他费心了。
她目光挑衅地看着柏泽清,“嫉妒他比你年轻啊。”
柏泽清盯着她那翘起的红唇,嘲讽地点了点头。
“嗯,我嫉妒他没有头脑到翘课来找女人,嫉妒他穿着一身愚蠢的衣服来引诱你?”
“愚蠢吗?我不觉得。”林颂音冲他眨了眨眼睛,“我挺喜欢的。”
林颂音看到柏泽清抿紧的嘴唇,起伏的胸膛,他现在很愤怒,她又让他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她应该感到快乐的,但是她现在的心情无比复杂。
“你到底出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她瞪向他。
柏泽清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许久,他像是恢复了平静一般,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
柏泽清盯着那里,眼里一片漆黑。
忽然,他若有所指地说:“如果你非要去,可能要穿上高领毛衣。”
林颂音下意识地看向侧面的镜子,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她恨恨地抬头看向柏泽清,他还敢提?再开口时,她却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没事的,毕竟你也提醒了我,我以后是要和别人联姻的人,现在只是找找乐子罢了。”
柏泽清握紧了拳头,他咬紧牙关重复道:“找乐子?”
林颂音在他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柏泽清再看向林颂音的脖颈,现在,那里的痕迹仿佛一道又一道的绳索,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柏泽清双眼猩红地盯着那里,红痕已经变深,逐渐暗淡,或许今晚,会被新鲜的印记所覆盖,鲜红得就像她此时此刻穿着的红色睡裙。
混乱的想象让他内心升腾起疯狂的躁动,耳边林颂音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找乐子的人只是图一时开心,怎么会介意这个?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嘘。”柏泽清拇指轻轻压在她翘起的唇瓣上,自欺欺人般地觉得这样,就不必再听到那些他不想听的话语 。
林颂音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但还是拨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老是对我动手动脚,”林颂音别过脸,不想再被他的气息笼罩住,她不会再让他影响自己了。
“他还在下面等——”
下一秒,柏泽清猛地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嘴唇。
第24章 露水
终于,世界安静了。
柏泽清再也不会从这张鲜红的嘴唇里听到她又要和哪个男人做什么事的话语了。
至少这一秒,他不用再困扰了。
不,也不能说是没有任何声音。
房间内充斥着唇/舌交/缠发出的黏腻水声。
柏泽清吻得林颂音膝盖发软。
巴黎雪夜那晚令她不知道该如何招架的感觉又冒了上来。
他的右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捏住了她的脖子,林颂音感觉到掌下的肌肤敏感地战栗了起来。
林颂音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可能柏泽清的身体真的对自己有吸引力。
但这绝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一个也会有欲望的人,如果不是柏泽清一次又一次地凑到她面前,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对他做。
她已经决定将注意力转移了。
柏泽清的唇/舌仍然疾风骤雨般地含/吮着她的,林颂音试图吸一口气,想要把眼前这个专横地吻着自己的人给推开。
他这是亲她亲上瘾了吗?
只是,她刚表露出拒绝,柏泽清眼睛仍旧闭着,箍住她脖子的手却收紧,他一把将她拉近,抱得更紧。
林颂音愤怒而无措地听着柏泽清的心跳声,她的呼吸也已经被他尽数吞咽。
明明早就警告过他的,不是说讨厌她的吗?
她已经准备躲开他了,他竟然还敢这样?
这段时间纷杂的情愫促使着她粗暴地将手插进柏泽清的头发里。
她拽着他的发丝,报复性地咬住柏泽清的嘴唇。
刹那间,吻已经不再是吻,这更像是一场撕咬。
几乎是被林颂音咬住的一瞬间,柏泽清就品尝到口腔内的血腥气。
唇上传来钝痛时,柏泽清竟然出奇地感觉到一阵安宁。
至少,现在被她这样对待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钝痛竟然在此刻成了安抚他的止痛剂。
柏泽清偏了偏头,内心安定地承受着林颂音的发泄……
不知道就这样吻了多久,久到他们的呼吸早已乱到不分彼此,下一秒就要窒息,林颂音终于气喘吁吁地将同样呼吸艰难的柏泽清推开。
她将头靠在柏泽清的胸口前,艰难地喘息着。
再抬起头,她对上了柏泽清晦涩的眼神。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对她伸出手,将拇指的指腹贴在她早已经被吻肿的唇瓣上,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
林颂音感觉到已经被吻肿麻木的嘴唇又像是过了电一般。
她将脸扭开,视线从柏泽清沾着血丝的唇上挪开,她知道自己刚刚咬他的力度要比上次他咬她的力度大多了,但这次是他活该。
再开口时,林颂音仍然费力地喘着气。
“这次是为什么呢?”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了,又是因为她很吵吗?她有些无力地开口,“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今天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了,你不来打扰我,我已经打算对着别人吵了。”
柏泽清恍若未闻地再次抬手,指节摩挲过她带着印记的颈部肌肤。
“和谁?外面那个男人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透着他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绪。
林颂音闻言瞪着他,他的手就一定非要碰她吗?她眼底因为长时间的湿吻所泛起的潮气还没有褪去,她想推开他,把他推得远远的,但柏泽清毫无知觉,像是一堵墙一般堵在她的面前。
“不可以吗?就算我想做别的事,那也是我的自由。我今年是22岁,不是十二岁,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欲无求,”林颂音感受着颈部的灼热感,她忍住了瑟缩的冲动,忽然说道,“不,你根本不是无欲无求。”
柏泽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并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对女人没有欲望,那为什么总是要亲我?”林颂音最讨厌他这样缄默不语,就好像她在演一出独角戏,“你不是讨厌我吗?这就是你讨厌别人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