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拉栗
“所以,你现在是要去找他?”他的瞳孔在黑暗里看起来更为深邃。
林颂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半晌才歪着头问:“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么深情的人设吗?”
这个点了,还要去找男人解释?
况且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难道说,不好意思哦,因为刚刚有个男人涩/诱我,所以我犯下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柏泽清压在她身上的手终于松了点力。
“那你要做什么?”
“我是想要起来喝水!”林颂音回道,“你不让我动,那就你去倒啊。”
柏泽清这时才发现,她的嗓音确实有些哑。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默契地挪开了目光。
柏泽清抬手,打开了身旁的一盏台灯,光线并不刺眼。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眼镜,几个小时前,她曾抱怨他的镜片扎到了她那里,所以眼镜被他随手丢在了这里。
柏泽清戴上眼镜后坐起身:“命令我做事,那就语气好一点。”
林颂音正好不想下床,小声嘟哝道:“这就叫命令了吗?你平常让我做这个做那个的更过分。”
这一次,柏泽清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林颂音根本不懂他镜片后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他衣衫完整地下了床。
林颂音看着柏泽清的背影,才意识到今晚到现在他连一件衣服都没脱。
而她身上的睡裙早就被他揉皱了。
真是连做这样的事都衣冠楚楚。
几分钟后,柏泽清将水杯拿过来,林颂音一看只有半杯水。
“晚上喝太多水,不好。”他对上她的视线后,解释道。
只是等林颂音喝完水后,还见到柏泽清还在她房间站着。
“你不回自己房间吗?”林颂音不懂他了。
“隔壁才开暖气,等会儿再回去。”柏泽清注视着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在说谎。
林颂音对上他灼灼的目光,纠结地想:他们好像还没到睡一张床的关系?他进入py关系是不是太快了点?
但是,他刚刚已经在这儿睡了那么久,再睡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而且,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他的床。
“可是,你睡在这儿的话,衣服会刺到我。”
她刚刚低头看到胸口好像就被他的衣服磨红了。
柏泽清在她的目光中,一言不发地将身上的西装脱掉,最后只留下裤子和一件白色的衬衫,躺到了她身边。
他将眼镜依然放在刚刚的位置,“那就这样睡。”
第26章 露水
林颂音不知道,柏泽清躺到自己身边以后,她是什么时间睡着的。
在阳光透过窗帘间隙照向她的眼皮前,林颂音已经感觉到身旁难以忽视的动静。
多年以来的防备意识让她在睡梦中怀疑家里进了贼,等到她费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说好等隔壁暖气运行正常以后就回去的柏泽清还在这张床上。
柏泽清已经坐起身,正在拿桌上的眼镜。
他身上的白衬衣经过一夜的睡眠早已不复寻常的熨贴。
林颂音脸皱成一团:“你怎么起那么早,把我都吵醒了。”
林颂音不懂他怎么出国度假还非要醒那么早,特别是他昨晚也算是做了半天体力活,难道不累吗?
柏泽清没有想到,自己再睁开眼已经过了九点。
有记忆以来,他好像从没有在这样的时间点起来过。
他知道林颂音有起床气,她前阵子刚醒来就见到他时,说话的时候眉头会蹙着,眼睛只是半睁着,仰着下颌,像是努力在透过眼睛的缝打量他,又像是根本不想看清他。
她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了昨晚。
吐珠带露时分,她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极力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
“现在已经过了九点,你应该起床吃早餐。”
林颂音知道吃早餐的重要性,只是她这个年纪还做不到为了早餐牺牲美好的睡眠罢了。
她唰一下将被子拽着蒙住头顶,像小时候生病时躲避妈妈喂过来的药。
“要吃你去吃,你现在还在我的床上呢,可不可以不要教育我。”
柏泽清因为她这副神情,就这样愣怔在原地。
半晌,他才沉沉开口:“首先,这不是教育。”
“然后呢,你要说这张床是你的?”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听起来闷闷的。
林颂音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和他抬杠,可能是他对着她老是突然唐僧……
他人还睡在她的旁边,就又端起监护人的架子了。
这一次,柏泽清没有说下去。
“总之,这不是教育。”
林颂音忽然又掀开被子,她依然维持躺在床上的惬意姿势,问道:“那,什么才算教育?”
她眨了眨眼睛,对上柏泽清平静无澜的双眼后,故意开口:“打屁股吗?”
柏泽清盯着她,眼里掠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
昨晚他最后一次为她清理时,有口勿过的。
他的手掌也无数次掌握过。
柏泽清没有说话,眼神却无比炽热。
林颂音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事实似的,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天啊,柏泽清,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吃惊了,原来你在这事上竟然好这口吗?”
柏泽清正色道:“我没有这种爱好。”
“是吗?你好像不太了解你自己哦,”林颂音带着调笑的眼神还在他的脸上流转,不开玩笑地说,“不过你就算有也不行,我才不会让你打。”
柏泽清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我说了,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他们不该这样。
就算昨晚已经做了那样的事,至少现在,他不应该坐在这里,听她胡言乱语。
林颂音根本不信他的话,你之前还说自己对肢体接触没有需求呢。
“是吗?”
林颂音又想起柏泽清昨晚是怎么扣着她的腰,最后她受不了到想推开他的头都不行……
这个变态控制狂,之前怎么好意思跟她说自己没有一点控制欲的。
“当然。”
可是柏泽清还是没有离开。
他现在在这里,是还想要再做点炮友之间的事么?林颂音这样想着,视线不自觉地从柏泽清滴水不漏的脸上向下。
其实,昨晚很多个时刻,她都能感觉到他好像很硬。
现下,那里似乎没有比昨晚好在哪里。
“干嘛?”林颂音发现,原来和一个人的身体无比接近以后,即使心灵好像没那么近,相处状态也会彻底发生变化,就好像现在,她不止敢开玩笑似的和柏泽清说“再那样,我就会亲你”这样的话,她会开一些更为过头的玩笑。
又或者,就算玩笑成真,那也没什么关系。
“你还在这里,是想要继续和我做点晨起运动?”
柏泽清侧过身,不露痕迹地将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
“现在,已经不算早晨。”
林颂音冲他皱了皱鼻子,真无趣,现在又开始装一本正经了。
“你是唐僧在世吗,又开始念念念的。”
柏泽清注视着她,他很想问:你现在对我皱着鼻子,是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爱么?
但是他没有问。
因为柏泽清从不问知道答案的事。
等柏泽清离开自己的卧室,林颂音才像八爪鱼一般全身瘫在自己的床上,哦不,柏泽清家的床上。
她这是真和柏泽清开始内部消耗了吗?昨晚一开始,其实除了视觉上的刺激,她没有特别强烈的感受。
柏泽清的手指和他的嘴唇一样,最初都是有力但没有章法,一开始并不会让她多么舒适。
但大约他是一个天生的观察者,他的眼睛自始至终地注视着她面目上的表情,他的耳朵倾听着她的声音。
最后,他势如破竹、以一种刻不容缓的姿态将她带到终点。
好吧。
既然快乐是真的,林颂音觉得自己还能忍受柏泽清在其他的时刻做唐僧。
至少,他目前没在做那事的时候,管她发抖的姿势是不是不够淑女?
林颂音洗漱完以后,换上了衣柜里另一套红色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