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拉栗
而且,就池之希的原话:现在你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谁做CEO本质都是为你打工。
池之希现在也在法务组,她每一天跟林颂音打电话都要感叹一句:“你妹妹真是厉害,天生就是做企业家的命。”
林颂音笑着说:“下次帮你转达你对她的崇拜。”
林颂音发现自己在面对易舒语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羡慕,她知道自己不像易舒语一样从小就有很好的学习条件,但是现在,她看着易舒语的时候,会对自己那略微迟到的未来充满了向往和动力。
林颂音这段时间还有在报班上商务英语,易舒语帮她找朋友申请到了MBA借读的名额,课程是英文授课。
以她现在的水准,如果不狂补英语,到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听得懂。
而且三月底还是有一场面试,她必须好好准备。
只是,每周也会有让她烦心的事,易竞还在不断找各种办法骚扰她。
董事会结束以后,他在会议厅就对着她破口大骂,他不敢骂易舒语,因为怕传到易舒语的姥姥姥爷耳朵里,但是林颂音什么都没有,他自然想怎么骂她就怎么骂她。
“你一个女人,已经决定要和一个男人结婚,竟然还能做到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股份?你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吗?”
林颂音只觉得好笑得不行,他以为道德可以绑架到她吗?
林颂音想,易竞一定不知道她从小到大是在什么样的声音里长大。
那些人说她是白送女,说她妈妈是出卖□□赚钱养她,说她以后长大了肯定也会做她妈妈一样的事。
“你卖女求荣,都还能腆着脸活着,别人主动送给我的,我没偷没抢,为什么不能接受?就为了你们心中的‘好女人’和‘好女儿’的名号?你觉得你也配?”
董事会结束以后,易竞依然纠缠着她不放。
“所以你是想要逼死我?如果不是我给你生命,不是我把你从那种乞丐才会住的地方找回来,你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这样没大没小地说话?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林颂音听不得他提起她的妈妈。
这是她第二次从易竞口中听到“乞丐”两个字,小时候林颂音还觉得伤心,现在,她发觉自己没有了一点感觉。
但是,她从易竞的眼神里读出了点什么。
“我十岁生日那一天来找过你,你那时候知道是我,对吧?”
易竞很残忍地看向她。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妈妈生下你前,我就想让她打掉你,你每长大一点,我都怕你们出现,毁掉我的一切,爸爸怎么会不认识你?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畜生,我就不该让你出世啊。”
林颂音却奇异地感到自己没有丝毫的愤怒,她知道易竞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失败者的无能狂怒。
她听易舒语说过,易竞现在的资产已经被冻结,他走投无路了,再过几个月他筹不到钱,他的股份、房子就要被拍卖了。
她将自己专门为易竞剪出来的音频就这样播放出来:“你不是想要我把你给我买的黄金首饰全部还你吗?不好意思了,这些都是你主动赠与的证明。”
她看着易竞丑陋的眼神,笑得很真诚:“后悔让我出生了吗?以后你的每一天都会活在悔恨里,我就是逼你,不是想问我你怎么办吗?我希望你陪我妈,我希望你去死。”
第55章 罗曼蒂克
林颂音是在3月中旬才感知到春天的气息。
她是在这个月初申请到了在江大旁听经管课程的机会,这样也好适应九月开始的MBA课程。
这旁听的机会自然也是易舒语教她搞定的,虽然她要花比在校的大学生更高昂的学费。
林颂音自从开始上课以后,有几天没有去易迅科技了,也有几天没有和易舒语见面。
林颂音从和易竞撕破脸的那一天就从御林别墅里搬了出来,她把用易竞的钱买来的黄金卖掉了一半,在江大附近买了一个七十平不到的房子。
周日下午,林颂音在江大的图书馆复习,看到易舒语发来消息。
【我在江大附近谈事情,刚结束,出来见个面?】
林颂音正好看字看累了,也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便将东西收好出来了。
【马上。】
因为江大不允许非本校的学生进入,林颂音也是靠借读证才能进来,所以她和易舒语约在学校外的小亭子。
林颂音向她招了招手后,小跑着跑向了亭子。
十岁生日第一次见到易舒语的时候,林颂音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她成为可以约着见面的人。
她们现在竟然还变成了利益共同体。
“易竞还有在骚扰你吗?”易舒语问。
林颂音摇了摇头,“他估计知道我油盐不进,已经放弃了。”
“他现在成了失信被执行人,连飞机都坐不了,不然肯定要出国找我妈想办法借钱了。”
易舒语打算拿出手机看一下今天的温度,不小心点到了拍照的功能,结果对着林颂音的上半身拍了一张。
易舒语没当回事,只是说:“男人,你的名字叫做活该。
“今日份的好消息。”林颂音没心没肺地说。
易舒语已经接连加了好多天班,被易竞带领过的公司透着一股迂腐的味道,想要改变需要时间。
她伸了个懒腰,两个人就坐在亭子里的台阶上看路边的小花小草。
“对了,他还没有找你吗?”易舒语随口问道。
“没有,”林颂音低头拍了一下包上的灰尘,不知道为什么,讨人厌的灰尘在春天看起来都带着一丝生命力,林颂音的声音透着活力,“谁要去找他,学习忙死了。”
“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易舒语幸灾乐祸地说。
她不用想都能猜得到柏泽清抢买股票以后就消失的原因,他怕林颂音不收下。
“那你和许见裕呢?离了吗?”
林颂音摇了摇头,“他最近一直出差,没对上时间,但是快了吧。”
易舒语看到她包里的书,“你那个MBA面试快了吧,不然我来充当考官提你几个问题?你的推荐信可是我托人写的,你要是回答不好我就丢人了。”
“等我准备一下,一分钟!”
“不给,”易舒语完全没有给林颂音准备的时间,“来,林颂音女士,请简要介绍一下你目前所在企业的情况,并说出你认为的你所处行业的发展趋势。”
……
这一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才和易舒语提到许见裕的关系,林颂音正奖励自己看英剧学习英语,就接到了许见裕的电话。
“老婆,接得那么快,在等我的电话?”
“喂,你怎么还这么叫?”林颂音对于许见裕对这个称呼的执着感到一阵无可奈何,虽然他们现在法律层面上确实还是夫妻关系。
“你出差结束了吗?”
“你希望我结束么?”许见裕听到她在那边看英剧的动静,他忽然想起柏泽清那晚说,林颂音看剧的时候会跟着人物重复有趣的台词,可惜他在这头静待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
他说:“可惜是等我跟你离婚,那你还不如不要想我。”
玩笑过后,他问:“明天下午有空么?”
林颂音知道了他的意思。
“有的。”她自言自语地说,“单人照、户口簿、身份证、结婚证原件……其他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许见裕却在那头说:“这次不可以忘记,要带上我送你的红围巾。”
第二天周一,林颂音起得很早。
昨天,她和许见裕约好今早九点在民政局见面。
她到得早了一些,就在民政局的门口等他。
最近天气回温,温度很高,林颂音就没看到街道上有人围着围巾,但是这是许见裕提的唯一的要求。
临近九点时,林颂音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准备回头看一看是不是许见裕,耳朵里骤然间被人塞上了耳机。
她听到了听筒中有些熟悉的旋律,没等她回过头,就看到许见裕已经走到她身前。
她第一时间看到他脖子上系的绿色围巾。
他们在这条街上看起来一定非常奇怪。
许见裕给她塞耳机的举动让林颂音想到了一部苏菲玛索的电影,她其实并没有看过那部电影,她只是在网络上看过那个片段。
“你在cos电影吗?”
许见裕勾了勾唇角,已经将她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放进了口袋。
“被你看穿了。”
“这是什么电影来着?”林颂音怎么也没想起这部电影的名字,而且,她有段时间没有和许见裕见面,再见面却是为了离婚,总感觉有些尴尬,于是没话找话说。
“《初恋》吗?”许见裕说,“还是初什么?忘了。”
林颂音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她看到了许见裕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他们领证前一起买的婚戒,她的那一枚已经还给了许见裕。
她刚收回目光,就听到许见裕说:
“我还以为你会睡懒觉。”
“我再过一个小时有课,怎么都得起床的。”她像许久没见面的朋友一样回道。
她记得他们领结婚证的时候,双方的父亲还有律师来了不少人,但是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人。
许见裕看向她脖子上系的红围巾,终于笑了。
“我们进去吧。”
到了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跟前,许见裕才知道离婚原来不像结婚,他们是不需要拍合照的。
林颂音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许见裕希望他们戴着围巾拍一张合照不是在开玩笑。
注册结婚的那一天,许见裕给她打来电话,希望她可以围着围巾,但是林颂音想都知道,拍照需要露出五官,怎么都不可能会允许戴着围巾拍照的,所以她也只是当许见裕在开玩笑。
“离婚只需要单人照?”许见裕对这个事实似乎很难接受。
工作人员哪里想过有人来离婚会在这种事上纠结,他只以为这小两口在这里胡闹。
“离婚都是单人照,这你都不知道?”
许见裕这时又用那种眼神望向林颂音,就好像他因为这个工作人员的不耐有些受伤似的,但是他的声音里又一如既往地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第一次离婚,不知道啊。”
工作人员看他这个态度,更觉得他们不是认真的,只是来这里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