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松筠 第123章

作者:山有嘉卉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剧还没播完,二轮招商还没开始,各方就已经递过来橄榄枝,俞知岁已经看见前方有大把钞票在向她招手。

  剧的热播也带来了演员的热度,观众们似乎这时才忽然发现,原来怀声影视的艺人还是有点功夫的,别看一个个都不怎么脸熟,但演技确实不错,一点都不生硬,台词咬字也很清晰,就算没字幕都不影响。

  严巧巧初出茅庐,第一部 女主作品,虽然演技还有点青涩,但却也可圈可点,自有一股灵气,就有网友说,难怪俞知岁要将原本属于樊梦诗的代言抢过去给她,看来也不全都因为她是严松筠的妹妹。

  “所以说,好故事才是王道。”俞知岁颇有些得意地总结道。

  冯总听完她的话,也有些感慨,“俞总说得对,讲好故事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接着又叹气:“道理谁都懂,但俞总,有时候投资商的口味就这样,人家给钱的是大爷,导演和编剧也没办法,又不是人人都是陈导那种大导演,你说是吧?”

  俞知岁哈哈一笑,“所以我选择当投资人,自己拍啊,我自己的剧组,我想拍什么就什么,谁敢有意见我就把他叉出去!”

  冯总听了一阵好笑,也知道她不可能会为了投资发愁,别人难道不想自己投资一部么,要么是钱不够,要么是想分担风险。

  “以后要是有这种好事,俞总记得带带我们啊。”他玩笑道。

  俞知岁就说:“好说好说,我还要靠你们的平台播剧呢,不可能不带你们。”

  放下电话就听叶桂月汇报说容城电视台想买入这四部剧的二轮播放权,估计是要上春节档。

  俞知岁春风得意地迎来俞知年和唐榕的婚礼,婚礼很盛大,高朋满座,车马盈门,她是已经嫁出去了的小姑子,什么也不用做,陪着严太太坐在一旁,同人闲话家常。

  以前人人见了她都夸漂亮,夸孝顺,跟婆婆感情好,现在还要多夸一样,说她能干,会挣钱,都觉得她那几部剧挣大发了。

  俞知岁赶紧哭穷,说自己这几部剧都是自己投资的,没有别的广告主给赞助费赚的,还要倒给视频平台坑位费呢,还没开始赚钱,就是大家给面子,都捧场,这才在网上看起来那么热闹罢了。

  人家听了就跟严太太道:“你这个儿媳妇太谦虚了。”

  严太太笑眯眯地拍拍她手背,“小孩子家,谦虚点好,都说谦受益满招损嘛。”

  说着就将话题岔开了。

  婚礼是在丽景皇宫后面的大草坪举办的,如同刚开始俞知岁出过的主意那般,搭了帐篷,还请了马戏团来演出,进门登记礼金的红鼻子的小丑,每个服务员都打扮成童话故事里的仕女,穿着有裙撑的长裙,还有棉花糖机和冰淇淋机,和高大的扭蛋机,充当甜品台的是旅行小车,迎接新人入场的南瓜马车。

  到处都是欢乐的海洋,花费了多少是不会有人去考虑的,大家忙着交际和拍照,俞知岁一会儿和这个说话,一会儿和那个合影,言笑晏晏,喜气洋洋。

  直到大嫂唐榕来找她,小声跟她道:“妈让你和妹夫过去,唐家的那个来了。”

  俞知岁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唐贺?”

  唐榕点点头,她就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败兴玩意儿!”

  她找到严松筠,和他一起去了休息室,时隔十几年,终于又一次见到唐贺。

  唐贺在她心里的形象,是一个瘦削沉默,表面老实但心内藏奸的人,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发现他同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太像了。

  他长得很像俞敏华,但仅限于眉眼,气质依旧是沉默的,但多了几分阴郁,微微有些含胸驼背,整个人看起来很小家子气。

  见到俞知岁和严松筠进来,他咧嘴笑了笑,“这是岁岁吧?这么多年没见过了,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然后又看向严松筠,神色间有些讨好:“这肯定是我妹夫了,早就听说岁岁嫁了个有钱人,现在看来……”

  “看你妈。”俞知岁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开口骂街,“你来这里干嘛,来看我们死没死,你能不能争家产啊?那你可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有本事你再像以前那样,找几个人绑架我啊!”

  “唐贺我告诉你,你从哪儿来的给老娘滚回哪去!上回你撺掇姓高的那两公婆来找我大哥认亲我就想说了,你别想觊觎我们俞家的东西,现在因为我大哥是俞知年,紫荆还姓俞,要是换了你,紫荆就要姓唐了!”

  “你算什么东西?十几年前我就想骂,你们唐家全都是一群见利忘义,自私自利,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滚油锅的人渣!”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在高谈阔论,在发泄,仿佛要将十几年前那口恶气全都发泄出来。

  严松筠站在她的身后,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连忙伸手揽住她肩膀。

  唐贺被她骂得脸孔紫胀,狼狈地看向俞敏华,“……妈,你就这么听着她骂我?”

  “她骂得不对吗?”俞敏华神色淡淡,脸上甚至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难道你不是吗?为了自己过好日子,和我断绝关系,为了自己的好处,把妹妹骗出去被人绑架,这么多年来一句道歉都没有,唐贺,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都不会半夜做梦被吓醒吗?”

  “你不要叫我妈,我实在没福气当你妈。”俞敏华笑笑,问他,“说吧,你来是做什么的?”

  当然是来要钱的,唐贺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想让俞敏华给他股份,他结婚了现在要养老婆孩子钱不够用。

  俞知岁听到立刻瞪眼,他又接着说,不过现在看来没可能了,就让俞敏华给他五千万。

  “妈,你不认我,难道还能不认孙子?”他大言不惭,“长得特像你,回头我带他来跟你看看?”

  俞敏华笑笑,“我不缺孙子,岁岁和阿年生的,都是我孙子,我也没空含饴弄孙,你不用拿什么孙子来诱惑我,又不姓俞,你们唐家的人我都烦透了。”

  唐贺面色一僵,继续想法子跟俞敏华套近乎。

  俞知岁不吭声了,有些蔫蔫的站在一旁,脸色很差。

  俞知年也很安静,他似乎没有说话的立场,但唐榕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面色极为阴沉忧虑。

  作者有话说:

  岁岁:人生总是不能完美。

  小严总:……比如?

  岁岁:比如吃饭的时候遇到讨厌的人。

  小严总:换家店吃。

第一百零九章

  唐贺的到来, 让原本喜气洋洋的婚礼蒙上了一层阴影,俞知岁快乐的心情一去不复返。

  最后的结果是俞敏华同意给他一千万,但从此以后他不要再出现自己的面前。

  “世人都说父母总是无条件爱自己的子女, 我不知道别的父母是不是这样, 但是我做不到, 我就是更爱我养大的孩子。”

  “唐贺, 我给你钱,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希望,是买断你这一辈子, 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不要妄想能用血缘关系绑架我, 你就算拿大喇叭向全世界喊, 说我这个亲妈不管你, 我都不害怕。”

  “大风大浪我见多了,你这点事耽误不着我挣钱和过日子, 拿了钱,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人贵有自知之明, 要懂得见好就收, 下次就进不了门了, 还有……”

  她顿了顿,扭头看向俞知岁俞知年兄妹俩, 忽然问:“你们要打他一顿吗?他收了钱的。”

  严松筠&唐榕:“……”老俞家这么野的吗?

  唐贺:“……”问就是后悔来找亲妈了。

  俞知岁哼了声, 低下眼, “……我才不打他, 脏了我的手。”

  她抱着严松筠的胳膊, 把半边脸藏在他怀里, 使劲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安定下来。

  俞知年没想那么多,他看一眼妹妹蔫巴巴的模样,脸色一沉,开始解西服外套的扣子。

  一边解一边咬牙切齿:“妈您可别怪我下手重,我早就想打这龟孙了!”

  骂完将外套往地上一扔,饿狼一样扑过去,一记左勾拳打在唐贺的下巴上,疼得他嗷地一声。

  他随即叫骂起来:“俞知年你这个野种!你特么算老几,是你抢了我妈,抢了我的一切,你给我还回来!”

  一边嘶吼,一边和俞知年扭打在一起,俞敏华像是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眉眼不动地看向窗外,神色间有淡淡的忧伤。

  唐榕淡定地弯腰,将丈夫扔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抱在怀里。

  严松筠抱着俞知岁,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胳膊渐渐收紧。

  打斗声,叫骂声,在这间并不大的休息室里充斥着,也不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怎么样,要是让外面路过的人听到……

  算了,听到就听到吧,丢脸的又不只有俞家。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打斗声慢慢停了,唐贺那副场面疏于锻炼的样子,哪里是俞知年的对手,被揍了个鼻青脸肿,一边哭一边骂俞知年不是人。

  又一路求饶说再也不敢了,实在是丑态百出。

  俞敏华淡淡地看着他,愈发觉得他不像她的种,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要不是当年仔细确认过这就是她生的,说不定还要怀疑是不是唐家将私生子调包了给她。

  不过俞知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巴巴,嘴角也被划破了,不停地往外渗血,他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唐榕道:“别擦了,你手脏,小心感染了,我去给你们拿药。”

  她刚要走,俞敏华就说:“顺便跟外头说一声,就说阿年喝醉了,一会儿就不出去送大家了,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知道了妈,我去安排。”唐榕应了声,出去张罗这些事。

  这副淡定的姿态让俞敏华很满意,她点点头,又看向俞知岁,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见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松口气。

  她对严松筠道:“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小严你先带岁岁回去吧,好好休息。”

  说完摸摸俞知岁的手,觉得有些冰,就安慰道:“别想那些事了,回去喝点姜汤,暖乎乎地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俞知岁蔫蔫地嗯了声,严松筠同俞敏华和俞知年道了声别,拍了拍她肩膀,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罩住她,搂着她就往外走。

  他们从后门提前离开了婚礼现场,回去的一路上,俞知岁都很沉默,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松筠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她的脸,低声哄道:“没事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他以为俞知岁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所以难过。

  童年遭遇的伤害,经常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抚平,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有疮疤,他能理解她的难过,却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他轻轻地拍着俞知岁的背,哄着问道:“后天就是感恩节了,咱们要出去吃火鸡吗?”

  “哦,对了,我没准备礼物,你别生气,实在是我们家从来不过这种节,记不住日期。”

  “但是你要的话,我改天补给你,行么?这次还送首饰行吗?我那天看书,看到一句据说是莎士比亚的话,据说啊,我也没查证,说是‘珠宝沉默不语,却比任何语言更能打动女人的心’,你觉得对不对?”

  他低声絮絮地说着别的事,想要将她的注意力从往事上吸引开。

  俞知岁静静地听着,眉眼安宁,却忽然问了一句:“严松筠,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打他吗?”

  严松筠一愣,“……不是你说的,怕脏了自己的手么?”

  “不是。”她摇摇头,声音很轻,“至少不全是。”

  她说完,把脸埋进严松筠怀里,呼吸声变得深重了一点。

  “有些事我谁也没说过,没跟姑姑说,也没跟大哥说,这么多年我以为我都忘了,可是看见他,我才发现,我没有忘,也没办法忘。”

  她的声音嗡嗡的,透着严松筠无法忽视的低沉,他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放在她肩膀上。

  他听到她说:“但是藏在心里太久了,我觉得难受,是不是说出来会好一点?严松筠,我能相信你吗?”

  严松筠沉默片刻,道:“不,岁岁,你与其期望我保守秘密,不如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秘密一旦被第二个人所知,就不再是秘密了。”

  俞知岁失笑,说:“也是,可是我还是想说,简单的说,好么?”

  “如果那样你心里会舒服点,就说吧。”他低头用脸贴贴她的鬓角,低声保证,“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你说也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只是……”她短促地笑了声,“我只是没办法面对自己而已,而不是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严松筠对她这个说法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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