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歌
林渐笙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只有神相师，才能复活一个死去之人。”
所以，这题无解。
“不过，玄烨圣者已是9级净灵师，他倒是有几率成为十级净灵师。”可林渐笙受虞凰的影响，对玄烨圣者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份敬意。
在如今这个严峻的局势下，林渐笙也不确认玄烨圣者究竟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了。林渐笙嘀咕道：“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求人不如求己。
看来，是时候把成为十级净灵师设为他的新目标了。
第308章 疑心
从神域学院出发去断天涯的路线虞凰走过一遍，这次是重复老路线，师徒俩轻装上阵，开着越野车直奔西边苍渊国的莫城。
上车后，林渐笙便打开了暖气，他搓着手说“你们驭兽师不怕冷，我们净灵师却是怕冷的很。”
驭兽师调动灵力能为身体保暖，但净灵师没有灵力，他们只有精神力。精神力虽然能化形产生攻击力，但它们远不如灵力霸道。
“今年格外冷，前晚整个圣灵大陆都下起了大雪，就连大陆中部地域都下了雪。听说栖霞海跟光明海都结了冰。”
栖霞海与光明海地处圣灵大陆中部，在原主虞凰的记忆中，这两处地区从没有下过雪。
虞凰说“天气变化无常，这很不对劲。”
林渐笙点了点头，他说“很多人都被冻死了，玄烨圣者昨日清晨便启程去了中部地区，要为那些冻死的平民们净灵。”
虞凰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拿口香糖，她语气冷淡地说道“玄烨圣者果然仁慈。”
林渐笙点头说道“他那人悲悯天下，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他。”
对此，虞凰不发一言。
开了暖气还是有些冷，林渐笙从他宽大的袖子里面拿出一包烟来，他抖出一根，刚用唇齿含住烟，还没点燃，就听见虞凰说“给我一根。”
林渐笙诧异地挑眉，“你抽烟？”
原主虞凰自然是不抽烟的，但虞凰是抽烟的。在地球末日时代，虞凰心理压力大，又没有朋友，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抽烟的习惯。
重生到圣灵大陆后，虞凰就没有抽过烟了。
见林渐笙抽烟，虞凰突然也想来一根。
“偶尔，极少数时候会抽一根，我快忘记烟的滋味了。师父，给我一根。”虞凰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抽根烟能让她冷静。
闻言，林渐笙把嘴里的烟取下来，重新塞回烟盒里。他将烟盒丢进汽车手套箱，低着头说“那不抽了，你们年轻人少抽烟，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将来的小徒孙也不好。”
他想的可真远。
虞凰想到她在盛骁眼睛里看到的未来画面，想到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她想要抽烟的念头突然就变淡了。
她把手掌放在大腿上搓了搓，突然说“师父，你帮我看个东西。”
“嗯？”林渐笙歪着头问她“看什么？”
虞凰将车靠边停下，她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串珠，递给林渐笙。
林渐笙捏着珠子，对着窗户明亮的光线打量了片刻，才说“这是黑珍珠，只产于深海，很稀少，在平民世界，这样一串黑珍珠手链，要卖一百多万一条。”
虞凰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鉴定一颗珍珠，这珠子必然有问题。林渐笙问虞凰“这东西哪里来的？”
虞凰说“我有个鲛人朋友，叫做娜洛，师父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娜洛与虞凰一起去过盛族，还去殷族参加过朱榆果争夺战。神域洲很少见到鲛人，所以林渐笙对那个鲛人小丫头印象挺深。
“这东西是她的？那小丫头不对劲？你在怀疑她？”别看林渐笙长得粗犷不修边幅，人家心细如发着呢。
虞凰沉吟片刻，才点了点头。
她说“这东西是娜洛送给安娜的手链，但娜洛与安娜以前的关系并不亲密。我去琮狼秘境这段时间，娜洛一直在主动接近安娜，还送给了安娜一条项链。”
她抬起下颌，朝林渐笙手中的黑珍珠点了点头，说“就是这种。”
虞凰手指在方向盘上缓慢地敲打着，她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我总觉得娜洛是在故意接近安娜。师父你也知道安娜的兽态很特殊，我怀疑娜洛接近安娜是别有居心，所以就跟安娜要了一颗珠子。想着师父你见多识广，就想让你给把把关。”
“有警惕性是好的。”林渐笙仔细盯着那珠子细看起来，他是8级净灵师，一切邪祟东西他都能感应出来。
但他没从珠子体内感应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
“这东西没别的问题，我没有感应到不干净的东西，相反，它触感温热，轻嗅起来有深海安魂草的气息。这东西戴着能助人安眠，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作用了。”
林渐笙将珠子还给了虞凰。
安娜也曾说，戴上这条手链后，她睡觉都变得安稳起来，偶尔还能做个美梦。看样子，真的是她小人之心了。
得到林渐笙的答复，虞凰总算是放心了。她收起珠子，重新启动车子。
林渐笙拧开身旁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他抱着杯子，望着路两旁的雪景，问虞凰“娜洛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怀疑她？”
虞凰眯起了眼睛，她说“师父，我从不轻易信任任何人。”这也是她一开始便跟林渐笙结血契的原因。
她从不轻易信任任何人，无论是娜洛，还是冯司。
“如今局势混乱，就连师父跟义父都无法看清楚谁是咱们的朋友，谁又是咱们的敌人，我又怎么能轻易信任身边的人呢？”
“我怀疑娜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虞凰说话的时候，车速放的很慢。
她说“首先，娜洛从没有跟我们说过她的家庭情况，其次，娜洛的兽态非常奇怪。对于来历不明的人，我自然保有一份怀疑心。”
林渐笙仔细回想了下，想起娜洛在殷族参加大混战时的表现，他说“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兽态应该是一个鲛人。非人类驭兽师，大多都会觉醒跟他们同族的兽态种类，这并不奇怪。许多鲛人的兽态就是鲛人，而精灵的兽态都是天使，兽人族的兽态就是他们的本体兽。”
“是这样吗？”虞凰点了点头，她说“可能是我多虑了。”
他们开车到了莫城悬浮车乘车站，却得知因为风雪太大，悬浮车视线受影响，要暂停运行。
悬浮车车速太快，一旦发生交通事故，那是谁都承担不住的损失。
得知悬浮车暂停运行，林渐笙只能带虞凰去空间传送站。“啧，咱俩坐悬浮车是免费的，走空间传送站的话，你还得买票，不划算。”
第309章 过往
作为一个精打细算的老抠搜，林渐笙能省一分钱就省一分钱。他在神域洲内使用空间传送站不需要花钱，但虞凰必须买票。
所以平时跟虞凰一起出门，林渐笙能坐免费的交通工具，就绝不会花冤枉钱去走空间传送站。
虞凰表示她有钱，可以自己买票，林渐笙气恼地瞪了她一眼，“看不起我是不是！师父还能缺了你的一张票钱？”
抠搜归抠搜，但林渐笙是不缺钱的。
买了票，两人使用空间传送站，很快便抵达了苍渊国首都。
两人开着车前往断天涯所在的原始森林，路上虞凰问林渐笙“师父，你当年为什么想当净灵师啊？”
林渐笙却问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虞凰陈默了一瞬，才说“先听听假话。”
林渐笙说“想成为强者，想报效祖国。”
这真够假的。
“那真话呢？”
林渐笙“这职业挣钱。”这次，林渐笙的语气无比真诚，一听就是真的。
这答案令虞凰哭笑不得，“师父，你就那么爱钱吗？”
“你懂什么。”林渐笙抱臂看着前方，他说“出生在科技大爆发时代前的我们，都是吃苦过来的。那时候圣灵大陆的生活是非常清苦的，那会儿别说是手机跟悬浮车了，咱们就连电灯都没有。”
初到这个世界时，虞凰曾专程去查阅过圣灵大陆的历史。
一百八十年前的圣灵大陆非常落后贫穷，那时候国与国之间经常交战，百姓生活疾苦，许多人生下来直到死，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直至科技大爆发，社会发展迎来了大飞跃，百姓的生活这才好过了些。
林渐笙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驭兽师与净灵师是真正受人敬仰的职业。若一个村子里能出一个驭兽师，或者净灵师，那个村在整个县城都会出名！”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在我耳旁跟我灌输驭兽师跟净灵师的好处。我爹死在了战场上，我妈生了病，她是吐血病死的，那年我才13岁。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我猜，她应该是肺癌。”
他轻声叹道“在那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里，治愈系驭兽师就是最受病人尊敬的职业。我们那个破穷差的小县城，从没有出过治愈师。为了医治我母亲的病，我用一根长带子将我病重地母亲绑在我身上，背着她徒步走了两百多公里，去到隔壁的省城，寻求一名治愈师的帮助。”
“但那位大人，开口要收1万灵石的看诊费，这还是优惠价。”
提到自己的母亲，想到少年时的遗憾，林渐笙情绪瞬间消沉下来。
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嘴唇轻颤的说道“我把包袱里的存款全部掏了出来，我浑身上下，拢共就只有四千块钱。”
“四千块钱，也就值40个灵石吧。可那位大人要1万灵石，我把我自己卖了，去给人家做牛做马都不够啊！”
虞凰难以想象在那个情形下，林渐笙该有多绝望。“那后来，您的母亲得救了吗？”
林渐笙摇头，“没有，那个时候天下到处都存在没钱治病的人，若那位大人为我破了例，就会有数不尽的人去找他免费净灵。求医无果，我便背着我的母亲回村，半路上，我的母亲就不行了。”
林渐笙自嘲一笑，他说“为了挣更多的钱，为了看得起病，吃得起饭，所以我考进了神域学院。成不了驭兽师，我拼了命也要成为净灵师。”
林渐笙没听到虞凰说话，他便笑问虞凰“发现师父就是个大俗人，没有大格局，小丫头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虞凰神色肃穆地摇了摇头，她说“不，我只是很心疼我的师父。”
林渐笙一愣，他不太自然地扭过头去望着窗外，嘀咕道“小孩子家家的，心疼我做什么。”
怎么会不心疼呢。
一想到才13岁的少年，要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背着病重的母亲徒步远行两百多公里，虞凰就心疼。
“师父，你放心，将来你病重了，徒儿即便是跑去上世界去求解药，也要为你治病！”
听见这话，林渐笙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生气了。“你咒我呢？”
“哪能啊。”
师徒俩说说笑笑，在天色快暗时，终于抵达了原始森林的边缘。
森林中没有公路，他们只能弃车徒步。换上登山鞋，两人穿上登山冲锋服，走进了密林。
冬季天寒地冻，许多动物已经冬眠，但像老虎豹子一类的猛兽却需要外出打猎。
连着下了两天的雪，森林被积雪覆盖，动物失去了丛林的庇护，很容易就能被人发现。到了这个时节，猎人们便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