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歌
也就是说，娜洛处在了下风。
*
断天涯。
断天涯周围的山脉尽断，树林尽毁，两人战斗间，将群山劈得千沟万壑。
娜洛与帝诺都已身受重伤，帝诺的左臂被娜洛砍断，而娜洛那条暗金色的鱼尾却被帝诺拦腰砍断了。
娜洛半截身子甩在地上，痛苦是他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帝诺从地上爬起来，他摇摇晃晃来到娜洛的身前，咬牙切齿地说：“上古鲛人，纵然八百年前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心里有恨，有怨，尽管朝我发便是，为何要灭我鲛人族全族四万人！”
帝诺永远忘不了栖霞海被血水染红的画面。
全族四万人，都丧生于娜洛之手，这让帝诺怎么能忍！
娜洛讥诮地看着帝诺，“怎么，你们合力围剿我，想要吃我血肉就是正义！我灭你全族，就是丧尽天良了？”
“我们上古鲛人一族，爱一个人，便爱得毫无保留。我们恨一个人，便要将它斩草除根！你们鲛人惹怒了我，就得拿全族人的性命来陪葬！”
上古鲛人曾跟随神相师南征北战，他们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也有他们的傲气。
八百年前，上古鲛人想要置娜洛于死地，娜洛的傲气不允许她苟活。
有仇必报，就是他们的人生信条。
帝诺苦笑。
如果知道惹怒上古鲛人，会为鲛人族带来灭顶之灾，那他当初绝对不会前往神灵海围剿上古鲛人。
然而，错误已经发生，族人已经牺牲，再谈及对错，为时已晚。
“既如此，那你便去死吧！”帝诺举起手中的长戟，狠狠地刺中娜洛的心脏！
“啊！”
长戟刺穿娜洛的心脏，娜洛疼得惨叫起来。
娜洛握住那把长戟，眼神越来越溃散。
没有了神之鱼鳞的上古鲛人，当他们的心脏被人刺穿后，便会魂飞魄散。
娜洛的男性身躯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脸变成了一张精致绝美的少女脸，身子也变成了婀娜纤细的少女身。此刻的娜洛，看上去与她初入神域学院报道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她娇小而纯善，笑起来眼睛弯弯。
尘归尘，土归土。
死的时候，她终于活成了她最向往的样子。
她不再是神灵海那只实力强大深不可测的上古鲛人，她只是一个小少女。是那个会陪盛央一起做任务，一起打架，一起泡温泉的单纯少女。
...
上古鲛人死了。
神相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了。
圣灵大陆突然下了一场雨。
在雨水的洗刷下，血液全部浸入土壤，尸骨长埋地下，化做肥料滋养着大陆的万物。
－－－－－－题外话－－－－－－
鲁诺死了。
但他这颗火，点燃了多诺尔心里的草原。
多诺尔后面会努力改变暗夜精灵与光明精灵之间的关系。
第500章 恩恩爱爱的，腻不腻？
帝尊之间的巅峰对决，几乎摧毁了整片断天涯的山脉。
从前的断天涯被群山环绕，地势低陷，数千年的怨气被困在其中无法得到解脱。随着断天涯附近的山脉被摧毁，山体崩塌。断天涯内的怨气顿向天地间扩散，宛如一锅被烧开了的水，在一瞬间被揭开了锅盖。
怨气在天地间扩散。
这之中，更是蕴藏着一名帝尊强者的怨念。
那些怨气大多都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在天地间涌动、奔走，用它们的怨力肆意地破坏着这个世界，距离断天涯最近的苍渊国更是首当其冲。
苍渊国面积只有三分之一个神月国大，国内生活着两千多万国民。断天涯的怨气弥漫在苍渊国内，国民受到这些怨气的感染，都被唤醒了内心的怨愤。
一时间，苍渊国大乱。
烧杀抢掠，随处可见。
不得已，苍渊国净灵师分会只好向净灵院总部请求支援。
林渐笙刚为血孔雀组织的成员净灵完毕，还没顾得上喝口水，歇口气，就又收到了苍渊国的求助。
林渐笙大喊一声：“阿凰，随我去净灵！”
虞凰本打算陪盛骁回鱼复城，将盛央送回家去休息的。听到林渐笙的呼唤，她脚步一顿，抬头对盛晓说：“你们先回，我去去就来。”
天下大乱，决战之后，怨气遍布这个世界，净灵师还有得忙。
盛骁自然不会阻挠虞凰去净灵。
“好，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准备热水，好好泡个澡。”这些天，因为血孔雀的事，大家都紧绷着神经，没有好好休息过。泡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几天，大概是每个人心里最迫切的愿望了。
“好。”
虞凰一把抓过盛骁的脖子，仰头亲了亲盛骁微红的薄唇，然后捏了捏盛骁有些泛红的耳垂，压低声音暗示他：“等我回来。”
盛骁挑眉，听见虞凰说：“咱们三天不下床。”
盛骁耳朵红的更厉害了，但眼睛却亮晶晶的，明显是对三天不下床这个画面十分期待。“好。”
虞凰绽开朱雀双翼，飞到了林渐笙的身边。林渐笙见她磨磨蹭蹭的，便说：“又不是看不到了，亲来亲去的，你不腻？”
虞凰闷笑了一声，“师父，等你有老婆了，你就知道腻不腻了。”
师父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等他找到老婆了，指不定会更肉麻呢。
林渐笙冷哼，“老婆？”他摆摆手，说：“我不需要那玩意儿。”
“哦，是吗？”虞凰突然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一只养灵瓶，她摇了摇养灵瓶，说：“我找到了苏前辈的魂魄，我本以为苏前辈有望当我师娘，才特意将她救下。既然师父不需要老婆，那我就把苏前辈给净灵了，让她转世投胎去。”
说罢，虞凰作势就要打开养灵瓶的瓶塞。
她手指还没碰到瓶塞，手中的养灵瓶就被林渐笙飞快地夺了过去。
林渐笙双手小心翼翼地碰着那只养灵瓶，他打开瓶塞往里面瞄了一眼，见里面装的的确是苏听雪的残魂，林渐笙赶紧将瓶塞拧好，将瓶子塞到了自己的胸口内袋里。
虞凰瞧见了，问他：“你塞胸口做什么？”
林渐笙睁眼说瞎话：“胸口暖和。”
虞凰：“...”
啧啧。
待京都强大的净灵师全部集齐，众人这才穿过空间隧道，去到沧澜国。
沧澜国内，秩序一片混乱。
虞凰他们从空间隧道里走出来，便能嗅到空气中浓浓的怨力气息，再抬头望苍渊国都城的方向望去，更是能看到都城的天空上，压着一层层厚厚的黑云。
但那不是云，那是断天涯内的怨气。
万年来，断天涯一直都是抛尸之地，那里面的怨气有多深，根本就无法估量。
“各位，为亡魂净灵是一种修行，还望各位不要藏拙，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林渐笙说完，拽着虞凰便朝怨力最浓郁的地方跑了过去。
成为净灵神者的林渐笙，俨然已经成了净灵体系一派的大神，他放的屁是香的，说的话都是对的。
大神既然说为亡魂净灵是一场修行，那铁定不会错。
有林渐笙带头，这场净灵行动很快便圆满结束。苍渊国的怨力被全部净灵掉，那些受怨力影响的人回过神来，忆起自己做出的那些事，顿时悔恨得抱头痛哭起来。
行动结束后，虞凰决定去断天涯看看，林渐笙想到了空青，便跟虞凰一起去了断天涯。
断天涯内的怨气尽散，那层笼罩在盆地之上的怨气障自然也消失了。原本依附着怨气障生活的那些梦魇蛛受到娜洛跟帝诺能力的波及，全都阵亡。
如今的断天涯内，随处可见梦魇蛛与其他妖兽的尸体，虞凰还看见了空青最爱吃的那种大蟒蛇。那大蟒蛇的尸体有三十多米长，半米粗，它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很...
很好吃。
爱吃蛇肉的虞凰，忍不住悄悄地吞了口唾沫。
林渐笙注意到虞凰吞口水的动作，他说：“据说，神羽凤凰一族，最喜欢吃的就是爬行动物，尤其是蛇类。但他们最最最钟爱的，就是龙了。阿凰，你得控制自己兽态的天性，尽量不要触碰蛇肉，蛇肉这种东西，它可能会唤醒你兽态的原始记忆。”
到时候，她看盛骁就不会觉得盛骁帅，只会觉得盛骁好吃了。
闻言，虞凰猛地清醒过来。
她说：“绝对不会吃！”
失去怨气障跟怨气的遮盖，断天涯内的那些尸骨也都重见天日。
整个盆地中，全都是尸体。
尸体堆积成山，看上去触目惊心。
林渐笙叹息了一声，他说：“烧了吧。”
虞凰点头，“好。”
“咻！”
玄羽被虞凰召唤出来，它翱翔于天，疯狂地扇动翅膀。
一簇簇净孽凰火落下，附在那些尸骨之上，将它们焚烧成灰，随着风飘回了他们的家乡。
虞凰跟林渐笙站在漫天骨灰中，虞凰能明确的感受到那些亡魂残留的意识在向他们致敬。
虞凰跟林渐笙继续往前走，然后他们便遇见了娜洛。
死去的娜洛，不再是男人的外形，也不是她身为帝尊时的外形，她变成了跟虞凰初遇时的可爱模样。
“为什么娜洛这次没有重新轮回呢？”不是说，上古鲛人可以无限轮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