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歌
上一世的缺失跟遗憾，这一世，林渐笙全都要给阿空。
张老板自然看得出来林渐笙对阿空这孩子是真心实意的。
但...
张老板却摇了摇头, 他说：“倘若你昨天下午跟我索要阿空的抚养权，我或许还会同意。但在知道阿空的身份，知道他并不是晴雅背叛我的污点后，我就打心眼里认下了这个孩子。”
“他是晴雅留在世间仅有的血脉，恕我不能让你把他带走。”张老板拒绝的也很强硬。
见张老板这块硬骨头不好啃，林渐笙一时间无言了。
张老板盯着林渐笙那张凶悍可怕的脸看了片刻，突然皱眉问道：“是不是从你见到阿空的第一面起，你就认出了他？”
“当然。”净灵师对人的灵魂最熟悉，阿空的灵魂跟空青是一样的，林渐笙当初在牛肉面馆第一眼看到阿空，就认出了他。
闻言，张老板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张老板困惑地说道：“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
林渐笙颔首道：“请讲。”
张老板说：“林道友，既然你早就决定认阿空当孩子，那你昨晚为何要告诉我阿空身份的真相？你不说，我便一直把他当做一个污点看待，在那种情况下，你跟我索要他的抚养权，我稍作犹豫，或许就给你了。”
“你明知道我在得知阿空并非晴雅出轨生下的孩子后，会消除对他的偏见，甚至会因为晴雅的离世更加爱护这個孩子。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真相，而不是隐瞒真相。”
张老板想不通。
他觉得林渐笙的做法是自相矛盾的。
他分明是真心想要认阿空当孩子的，可他昨晚说的那些话，却又是多此一举。
“为什么？”林渐笙先是笑了起来，他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张老板，沉声说道：“因为我爱那个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将他当做一个污点看来。无论我最后能不能夺走他的抚养权，我都希望你爱他。”
“我想要得到阿空的抚养权是真，可我想要阿空幸福更是真。如果阿空选择跟你在一起，那我会逼我自己放手。可阿空选择了我。”林渐笙的虎目双眸中，目光坚毅且执着，他说：“张老板，阿空选择了我。”
林渐笙是在告诉张老板，阿空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
物品没有自主意识，可以被随意决定去留。
但人不一样。
阿空有他的想法，他们应该尊重阿空的决定，而不是捆绑住阿空的翅膀，将他自私地留在身边。
张老板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指着大门说：“天也亮了，我这基地也该开门上班了，林道友，恕我工作繁忙，没空招待了。”
他这是在下逐客令。
林渐笙知道想要从张老板手里要到阿空的抚养权不是件易事，也做好了跟张老板软磨硬泡的准备。
站起身来，林渐笙说：“昨晚多谢张老板收留，那我就先走了。”
林渐笙走后，张老板咬着烟，一个人在餐厅坐了很久，连盛骁洗完碗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
植物培养基地就在棉被馆的斜对面，基地老板叫啥鹤之秋也不清楚，因为老板长得非常黝黑，浑身上下不管皮肤还是头发都是黑色的，唯有那口花白的牙齿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家都叫他黑心老板。
鹤之秋来时，基地已经开门好一会儿了，前来参加考核的飞升者都已经打开报道，去了各自的种植基地了。
见到鹤之秋，黑心老板照常翻了个白眼，对鹤之秋说：“十年两个月又8天了，鹤之秋，你脸上的老人斑都从一块增到了七块...”黑心老板幽幽地说道：“您老可别老死在我基地里了。”
黑心老板倒不是在咒鹤之秋入土为安，他实在是看厌了鹤之秋这张脸。
他真心希望鹤之秋早日离开飞升小镇。
鹤之秋拄着拐杖，背影佝偻，走路都像是虽是能倒下去，的确是一幅命不久矣的相。
这种话鹤之秋听习惯了，也知道黑心老板没有恶意，他也就不在意。他回头指了指虞凰，对黑心老板说：“黑老板，我带我的小朋友去基地看看，可以不？”
黑心老板看了眼虞凰。
“你就是圣灵大陆来的虞凰？”
没想到黑心老板竟然认识自己，虞凰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是不显。淡然地点了点头，虞凰朝黑心老板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黑心老板说：“那天光头悦找你说了什么？”周悦那天走进棉被馆基地跟虞凰搭讪的画面，被许多人看到了，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说周悦看上了这个从圣灵大陆飞升来的小丫头。
第852章 虞凰：我心野得很（三更）
别说，这小丫头长得的确标致，那张脸足够娇艳昳丽，又不失明媚英气。
是少见的可攻可受的脸。
虞凰正思考着该如何答话呢，就又听到黑心老板语气八卦地问道：“她是不是在追你啊？”
虞凰：“...”
原来周悦真的喜欢女孩子。
虞凰摇头，说：“没有，她就问了我一些关于荆如酒前辈的事。”
故意提到荆如酒, 虞凰是想从黑心老板这里套取一些有用的线索。
黑心老板愣了下，“妖女？”
听见‘妖女’这称呼，虞凰一时间对自己那母亲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她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怎么大家都用妖女来称呼她？
她分明是人族啊。
人族女人，被人称作妖女，多半是因为这人行事作风心狠手辣，让人害怕，故称妖女。
黑心老板自顾自的说道：“看来光头悦还没彻底放下那妖女啊。”黑心老板望向虞凰，好奇问道：“你与那妖女认识？”
“不认识, 荆如酒前辈的丈夫是圣灵大陆的超级强者，我们这些小辈都是听着殷明觉前辈的传奇长大的，对殷明觉前辈的夫人，也是充满了好奇心。”
“...原来如此。”黑心老板听了虞凰这话，才知道殷明觉那人是从圣灵大陆来的。
黑心老板耸了耸肩，说：“原来你跟殷明觉是同世界来的驭兽师，你们比殷明觉要幸运一些，你们这次一来就来了好几个。我记得殷明觉当初是孤身来到沧浪大陆的。哦...不对，他好像也有一个同乡人，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是個特别能吃的家伙。”
虞凰默然，心道：这人多半是金元宝教授。
当年，金元宝教授跟殷明觉一起飞升到了沧浪大陆，还一起进入沧浪学院念过书。
不过毕业后，金元宝教授就回了圣灵大陆，而父亲殷明觉则继续留在大陆深造。
黑心老板还一个人在那儿说得起劲，他道：“据我所知，殷明觉进入沧浪大陆历练时, 他的身份证只有S级。听说你们得到了S级身份证，这么看来，倒是要比殷明觉更厉害一些。”
“那家伙当初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考入了沧浪学院，后来更是挤破了脑袋，才成功被校方领导选中，和妖女他们一起组成精英小队，代表沧浪学院参加了沧浪大陆高等驭兽师学府的比赛。在那次比赛，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黑心老板背靠着登记台，露出了追忆的眼神。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还记得，当初在决战赛场，妖女遭到其他学校战队的暗算，差点死在了赛场上。那一幕刺痛了许多的人，也激发了殷明觉的潜力，在千钧一发之际，殷明觉竟在赛场上领悟出了一种名为《焚月决》的妖阶功法。他更是凭焚月决一招击溃敌方战队，带领沧浪学院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他在那场战斗中的惊艳表现，成功让我们记住了他这个人。”也是那一场战斗，让殷明觉的名字在沧浪大陆驭兽师高校圈响彻。
后来得知妖女跟殷明觉走到了一起，大家回忆起这件事来，都认为妖女之所以会选择跟殷明觉结为夫妻，就是因为殷明觉在高校之战中的表现，博得了妖女的倾心。
殷明觉代表沧浪大陆，和母亲一起参加高校比赛这事，虞凰倒是从金元宝教授的口中听说过。但从沧浪大陆的强者口中听到这件事，虞凰又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摇了摇头，黑心老板叹道：“殷明觉的天赋其实非常不错，可惜生在了末流小世界。他若一开始就生在超级大世界，定然也能成为与妖女他们名气一般盛大的超级天才。可惜了啊...”
“不过，饶是如此，当初毕业后，得知妖女竟然跟殷明觉走到了一起，仍然跌破了大家的眼球。”黑心老板虽然也认可殷明觉的实力跟潜力，但殷明觉的天赋与妖女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些。
妖女那样的天之骄女，还是应该配一个更加强大的男人。
啧。
黑心老板拍了拍虞凰的肩膀，笑道：“你们做后辈的，可不能丢了殷明觉的脸啊。再过段时间，沧浪学院又要招生了，你们可以去报名试试，如果能考上，也争取能登上沧浪学院的名人榜。我听人说，那殷明觉的名字就在名人榜上哦。。”
虞凰好奇问道：“想登名人榜，难吗？”
黑心老板啧啧地摇起头来，他忍不住笑话虞凰：“能提出这个问题，可见你对沧浪学院的地位一无所知。”
虞凰也不觉得丢脸，她说：“我们乡下来的，没见识过城里的繁华，还请老板给我仔细说说。”
黑心老板见虞凰如此乐观，对她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之情。
黑心老板问虞凰：“你知道沧浪大陆共有驭兽师多少人吗？”
虞凰摇头。
黑心老板告诉她：“两亿。”
虞凰：“...”
圣灵大陆驭兽师总人数也才一百多万。
“沧浪大陆有大大小小驭兽师高等学府近千所，沧浪学院位列第一。而每年报名参加驭兽师高等学府招生的年轻驭兽师，约莫在六百万左右。你知道，沧浪学院只招收多少名新生吗？”
虞凰表情麻木地摇了摇头。
黑心老板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虞凰问：“一万？”
“一万？”黑心老板笑话虞凰太过天真，他说：“狗屁，一千。”
虞凰：“...”
“沧浪学院分内院跟外院，外院每年招收一万名学员，而内院只招收一千名学员，而这一千名学员，那都是顶顶顶优秀的学员。而能登上名人榜的第一个要求，就必须是内院学员。第二个要求，必须是加入过沧浪学院精英战斗小组，并且成功为学院夺得高等驭兽师学府大赛前三名好成绩的队员。第三个要求是，毕业前，学员修为必须达到帝师境界。”
越听，虞凰的心里越是吃惊。
首先，从末流小世界来的他们，想要进入沧浪学院内院都难如登天，更不要从一群天才中脱颖而出，代表学员去参加驭兽师高等学府的比赛呢！
再说，毕业前必须达到帝师修为这一条，就难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了...
“沧浪学院创立至今，已有近两万年的历史，而那名人榜上的名字，却仅有五千人。你说，这名人榜是那么好登的吗？”黑心老板好笑地看着虞凰，他想要看到虞凰露出挫败的神情。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虞凰啥反应都没有，她仍然是那副平静淡定的样子。
黑心老板觉得无趣，就淡了想要逗趣虞凰的心思。“我听人说，那名人榜上的榜单，是按照名人学员所在世界来登记的。那上面名人数量最多的，自然是沧浪大陆，其次是妖兽大陆跟占卜大陆。最少的...就是殷明觉所在的大陆了。”
黑心老板直到毕业都没能升入内院，他连内院那名人榜墙长什么模样都不知情。但他听人说过，殷明觉的名字刻在名人榜墙最后面，他的名字，就一直孤零零地呈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