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歌
若是做得再明显些，战神族就无法从这件事里摘掉联系了。
盛骁拍了拍战无涯的肩膀，真诚地感激对方：“那就谢谢你了，无涯学长。”
说完，四人同时催动灵力，直接动用空间瞬移术，朝着狐仙城全速前行。夜卿阳跟战无涯身为帝师境界，他俩只花了两个小时，便来到了狐仙城外的一片枫叶林中。
两人在原地盘腿冥坐了半个小时，便等到了虞凰和盛骁。
二人凭空出现，踩着满地红色枫叶林走向他俩。
第1101章 没有仁心，终将灭族
四人站在山巅上，夜卿阳指着山脉之东一片地势平坦的繁华都城，他说：“那堵围墙内，就是狐仙城了。”那围墙高耸入云，围墙下面修建了九道宽阔的通城之门。一头威武的白色九尾狐蹲在围墙之顶，神情睥睨地俯视着城外的芸芸众生。
那九尾狐雕像之上，便充满了远古霸主的凌厉气势。
“狐仙城内，百分之九十的居民都是九尾狐族的子民，据我所知，九尾狐族中，现有五名帝尊级别的老怪物，跟超过十五名帝师境界的强者坐镇，而宗师强者更是数不胜数。”
“就算是咱们战神族，都不敢轻易招惹九尾狐族。”战无涯最后问了一遍虞凰：“你们真要去招惹这个庞然大物？”
虞凰点头，“嗯，要去的。”
“为什么？”战无涯实在是想不明白，那莫宵帝尊跟九尾狐族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恩怨。“难道，莫宵帝尊本也是妖兽大陆籍人士，是个散修狐妖，因被九尾狐族欺辱，才被迫流落到了你们圣灵大陆？”
除此之外，战无涯想不到别的可能。
虞凰突然问夜卿阳：“忘了问你，在你们占卜大陆的影视作品中，莫宵帝尊到底是什么形象？”
夜卿阳下意识说：“自然是英俊神物，如谪仙般让人爱慕的强者。”
虞凰微微摇头，又道：“我说的是，他的兽体形态。”
夜卿阳愣了下，见虞凰表情有些怪异，他迟疑地说道：“就...就是一只白色狐狸啊。”
“白色狐狸？”虞凰突然嗤笑了一声，“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妖狐莫郎其实也是九尾狐，还并非白色九尾狐，而是一头黑色九尾狐？”
闻言，夜卿阳表情变得错愕起来。
“莫宵帝尊也是九尾狐族的人？”夜卿阳跟战无涯对视了一眼，见战无涯也是一脸迷茫，夜卿阳这才说道：“那些有关莫宵帝尊的影视作品中，可从没有提到过莫宵帝尊是九尾狐的身份，更没有提到过他是黑色九尾狐的真相。当年跟莫宵帝尊大战过的那些强者，多数已经陨落，而没有陨落的，战败后却也从不提起莫宵帝尊此人。”
十多名帝尊帝师合力围剿妖狐莫宵，没有抓到对方一条尾巴不说，还被对方反杀了一半以上的战友。这事成了当时参战强者们一身中最大的耻辱，他们巴不得后世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才好，又怎么愿意主动提及那些事了？
而那些影视作品，也是在当初那些参战强者陨落后才敢拍摄的。
否则，那些作品还没能上映，就被那些强者给搅黄了。
“黑色九尾狐...”战无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传说。”
虞凰淡淡的瞥了眼战无涯，没有吭声。
战无涯望着虞凰他们三人，不太确定地说道：“在妖兽大陆，好像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九尾狐族一直都是白狐之身，若是族中不幸出现了黑色九尾狐，那么九尾狐族就将迎来灭族之灾。九尾狐族对这个传闻一直都很介意，也一直都在留意族中是否有黑色九尾狐诞生。大约在一千年前吧，九尾狐族刚成婚的族长夫人怀了身孕，而且是罕见的单胎。”
说到这里，战无涯见夜卿阳似乎拧了下眉头，像是有话要问。他猜到夜卿阳想问什么，便耐心解释道：“是这样，九尾狐族的生育能力很强，他们狐族女子怀孕一般都是多胎。但往往胎儿越多，就代表那一胎的胎儿们的潜力就越差。据说九尾狐女子普通一胎都能怀上五六个孩子，而这五六个孩子中，能有一个开启神智化为人身，就算很不错的。而其他胎儿，大多都只能以普通的九尾狐妖兽体修炼。”
“所以，那位族长夫人怀了单胎，可想而知九尾狐族有多开心了。听说，那位夫人在孕期曾受到了九尾狐族最高规格的保护，吃的用的，全都是最珍贵的。就这么的，那个胎儿终于在万众瞩目中诞生了。但九尾狐族先前有多狂喜，那胎儿诞生后，九尾狐族就有多悲怆。因为那位族长诞下的竟然是一只通体全黑的九尾狐，就说那只狐狸一出生就化身为人类胎儿的形态。”
“在九尾狐族中，出生便能化为胎儿模样的九尾狐，是最有可能成为神相师的极品体质。可他偏偏是个黑狐...”战无涯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讲了。
夜卿阳听故事听到一半就没了下文，心里痒得像是有只猫在挠。
他追问战无涯：“那后来发生了什么？那头黑狐，难道就是莫宵帝尊？”
“黑狐是不是莫宵帝尊我不知道，但那只黑狐却遭到了九尾狐族全体族民的抵制。据说黑狐诞生的那个夜里，狐仙城所有族民都跪在大街上，哭着嚷着逼着要让族长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闻言，夜卿阳目光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他说：“简直荒唐！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他们竟然丧尽天良到要将一个初生的胎儿活生生弄死。此等自私自利的种族，就算没有黑狐降世，迟早也会灭族。”
夜卿阳撇嘴骂道：“没有仁心的种族，活该灭族。”
虞凰看了眼夜卿阳。
这人修的虽是鬼道，但一颗心却是少见的干净赤诚，他能一言道出九尾狐族的真面目，可见他的内心，如明镜一般。
战无涯很难不认同夜卿阳的看法，“是啊，我也觉得这九尾狐族有些邪门，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摇摇头，战无涯叹道：“在狐仙城城民的逼迫下，那位族长便决定狠心杀了那只黑狐。但俗话说的话，天下百般情，唯母子情最深。纵然那孩子是黑狐又如何，可他也是族长夫人冒死从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啊，是个会哭会动的孩子啊！”
“当爹的心狠，但当娘的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杀。据我所知，在族长准备一掌劈碎那个黑狐的时候，是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的族长夫人冒死抢走了孩子，穿着一身血衣，抱着孩子逃出了狐仙城。”
第1102章 用水洗不干净，就用血洗（3更）
“那位夫人带着孩子躲躲藏藏了好些天，但最终还是被夫君用特殊方法找到了她的藏身之所。族长夫人没有办法了，她知道自己保护不了孩子了，便耗尽毕生妖力，强行在空间中撕开了一条裂缝，将孩子丢进了裂缝中...”
说完，战无涯不住地摇头，哀叹道：“那样一个孱弱的孩子，被丢进了时空裂缝中，百分百会被时空裂缝中紊乱的能量绞杀成肉沫。可明知道孩子只有死路一条，但夫人宁愿孩子死在时空裂缝中，也不愿意让他死在自己的父亲手中。”
听完前因后果，夜卿阳急不可耐地问虞凰：“虞凰，那只黑狐，就是莫宵帝尊吗？”
虞凰神情难过地点了点头，“嗯，莫宵帝尊当初并未死去，只是被时空裂缝传到了圣灵大陆。但那会儿他可能是受了伤，到了圣灵大陆只是一只小狐狸的外形。他在圣灵大陆辛辛苦苦修炼了很多年，直到修为突破六级，这才获得了人类身体。”
闻言，战无涯便说：“没错，一般九尾狐族的神兽孩子们，都要修炼到六级境界，才会拥有人体。而没有开启神智的那些孩子，则一辈子都无法变成人，除非他们能得到上天恩赐，意外开启神智。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莫宵帝尊竟然就是那只黑狐。”
“他刚出生就能抵挡住时空裂缝中的紊乱能量，此等天赋，当真是让人感到害怕啊。”战无涯摇头叹道：“若是九尾狐族能好好培养他，说不定他都成了神...”
战无涯最终还是没有将神相师三个字说出口。
毕竟，这三千世界中，已经太多太多年没有出现过神相师了。“总之，莫宵帝尊若是自小便生长在狐仙城，他的成就必然比现在高。那他也就不必在占卜大陆受那些委屈了。”
“莫宵帝尊受过的委屈，又何止占卜大陆那桩事？”虞凰想起义父这悲苦的一生，鼻子便一阵发酸。
莫宵这一生，过得是真的凄苦。
生来便因黑狐诅咒遭到全族的追杀，被迫与母亲分别后，还是幼崽的他独自去到了异世界，还来不及哭泣就得擦干鼻子在深渊妖兽林中苟且偷生。好不容易遇到了蛇缨一家人的照顾，但没幸福几日，就又亲眼目睹蛇缨父母被妖兽杀死，还被金羽圣灵附体，被迫做了一些违心的事。
飞升到了占卜大陆，却又因为一张过于俊美的脸遭到了钟家的算计，遭到了整个占卜大陆的追杀。
九死一生回到圣灵大陆后，竟又因为金羽圣灵的事，被天下修士恶意诋毁跟杀害。
义父这一生，坎坷且凄苦。
这狐仙城，是义父诞生的地方，那么，一切苦难，也该在这里结束！
盛骁突然对战无涯说道：“无涯学长，我想知道，莫宵帝尊的母亲被九尾狐族抓到后，最终落得了怎样的下场？”
“...”战无涯抿紧了唇，长叹了一声，才说道：“那位夫人被抓回狐仙城后，族长为了平息族民的怒火，便将她绑在狐仙城中央广场的丰碑柱前...那一天，全城族民排着队，举着燃烧的火把，将火把无情地丢向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最终被活生生烧死。听说，那丰碑柱上至今还残留着黑烟，怎么都擦洗不掉。”战无涯说完，眼圈竟不受控制变得红润起来。他偏过身子，擦了擦眼角，低声呢喃道：“同样是母亲，有的母亲为了孩子能拼尽一切，有的母亲却能狠心将自己的孩子抛弃。”
母亲这东西，战无涯一辈子都没有感受到过。
所以他就特别地敬佩那位狐族夫人。
得知义父的娘亲竟然是被狐仙城的城民用火把活生生烧死的，虞凰心疼得像是被针戳一样。“义父...”义父如果知道了他娘亲去世的真相，心里一定痛苦万分吧。
虞凰捂住胸口，眼神冷漠的盯着狐仙城，凤眸中目光一片冰冷。
“走吧，咱们进城去。”
这座城如此无情无义，若救不了它，那就干脆毁了它吧！
*
狐仙城最繁华的地方，便是围绕着中央广场改建的那片商业区。
千年前的狐仙城还是一片古式建筑，后来随着科技跟时代的演变，狐仙城内的古建筑大多都被拆迁重建，如今也都变成了充满了现代跟跟科技感的大厦。
但不管怎么变，城中央的中央广场依然没有变。
中央广场中间，立着一根通天般高耸入云的丰碑柱，那柱子上刻着九尾狐族所有的帝尊强者的名字，以及为了保护九尾狐族而死去的英雄们的名字。
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站在丰碑柱前，他仰头盯着丰碑柱根部位置那片无法被擦拭掉的黑色浓烟，一双冰蓝色的双眸逐渐泛红起来。一名打扫卫生的老叟开着扫地机从他面前而过。
莫宵叫住那位老叟：“老伯，请教一下。”
老伯停了下来，暂时关了扫地机。“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助到你的吗？”
莫宵冲老伯微微一笑，伸手指着丰碑柱根部的浓烟痕迹，好奇的问道：“请问老伯，这丰碑柱前上的黑色浓烟，怎么一直擦拭不掉呢？”
老伯朝那丰碑柱根部瞥了一眼，“哦，你说这个啊！”老叟摆摆手，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嗨！你不知道啊？这是当年狐仙城城民为了惩罚那个叛族女子留下的火烧痕迹。”
“判族女子？”莫宵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他问：“她做了什么事？”
老叟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先生是外地来的年轻人吧？你难道不知道，咱狐仙城千年前，曾有一位狐族女子诞下了一名灾星，她为了救下那个灾星，竟然置全族族民的存亡不顾，强行救走了那个灾星，差点让那灾星活了下来。”
“不过幸好，那灾星最后被丢进了时空裂缝，到底还是死了。否则啊，咱们九尾狐族可能早就灭亡了。但这女子背叛了九尾狐族，必然是还要遭到惩罚的。”
老叟指着那丰碑柱，恶狠狠地说道：“为了警醒后人，为了树立威信，老族长便将那女子绑在了丰碑柱上，让那女子被所有狐族臣民用火把将她烧死！一定是那女子背叛行为触怒了天道，所以啊，她死后，这些浓烟怎么都擦拭不掉。”
闻言，莫宵的笑容更显得深邃诡异。“哦？这样啊...”
“既然用水擦不干净了，那么...”莫宵右手衣袖突然往前一挥，那老叟便从洗地机上飞了出去，身体用力撞击在丰碑柱上，落地时，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丰碑柱的底部。
莫宵走向丰碑柱，蹲下身子，伸出细长的手指，将那口鲜血均匀地涂抹在丰碑柱的根部。他红着眼睛，笑意吟吟地说道：“既然用水冲洗不干净，那么，就只能用全城百姓的血来冲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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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第1103章 莫娘之子，前来替母收尸
丰碑柱作为狐仙城的地标建筑物，又位于狐仙城经济最繁华的中央广场正中心，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注视着他。
这些人中，有慕名而来的游客，也有城内的市民，更有护卫队。
“啊！”
一个小男孩亲眼目睹到那位老叟被杀的过程，他吓得呆若木鸡，小腿儿直打哆嗦。在妖兽大陆上，你所看见的任何一个人，十有八九都是妖兽化体的人类。而妖兽要想拥有人体，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一，他出生于神兽族，生来就拥有神兽血脉，以妖兽本体修炼到六级境界后，便可化身为婴儿，以婴儿之貌自然成长。
二，他们是普通妖兽，但因得到天道的恩赐，意外开启了神智，待修为突破十级巅峰境界后，重获人体，继续修炼，拥有成为神相师的资格。
能以第二种方式获得人体的妖兽，他们在幻化成人体时，便是少年少女的容貌，绝不会是小孩子的容貌。所以眼前这孩子，他绝对是神兽族的小孩儿。而这里是狐仙城，会出现在这里的神兽族小孩，十有八九是九尾狐族的族民。
小男孩用手捂住嘴巴，睁大了双眼，心里浮现出一个愕然而震惊的想法：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狐仙城屠杀九尾狐族的族民！
此等行为，无疑于是一个腿有残疾的小孩儿，作死捅掉了马蜂窝，那是会遭到所有马蜂的报复的。
他怎么敢！
就在这时，那男子缓缓地转过头来，展现出来的侧颜线条堪称天神雕刻，眉目鼻梁，再锋利一分就显得刻薄，再柔和一分就显得软弱。他真是长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