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歌
闭关了两年，终于可以休息，荆佳人精神也难得放松下来。昨夜泡了澡，又喝了镇神汤，这一晚，荆佳人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清晨，若不是红红在楼下低吼，荆佳人恐怕会睡得错过了参加誓师大会的时间。她被红红的吼声惊动，睁眼，便听见了一道含笑的女音在问：“红红，你主人还没起呢？”
听声音，应该是妈妈从张家带过来的陪嫁奶妈，荆佳人自小便称呼对方为绿棉奶奶。
荆佳人赶紧起床，取下真丝外披穿上，推开推拉门走到阳台，依靠着栏杆，向站在楼下院子里跟红红说话的绿棉奶奶喊道：“绿棉奶奶，这么早就过来了？”
绿棉是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阿婆，身穿一袭墨绿色长裙，微白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
绿棉温声抬头，见到荆佳人，眼里顿时露出了慈爱之色。
晨间刚醒，荆佳人三千青丝略显凌乱地披在肩后，削弱了她的冷艳感，增添了些许小女子的柔意。望着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子，绿棉声音都不自觉变得柔软起来，“佳人，你妈妈让我过来给你做碗顺意面，取个好兆头。”
与其他超级世界相比，相信占卜术的占卜大陆，多少有些爱搞迷信。
他们觉得在参加大型比赛跟重要场合前，吃碗顺意面，能有个好兆头。
荆佳人莞尔一笑，无奈叹道：“妈还真是迷信，那就麻烦绿棉奶奶了。”
“好。”
荆佳人意念闪过，拦在门外的锁便自动打开，将绿棉放了进去。
荆佳人回到房间，进入衣帽间。
她的所有衣裙都是风格一致的黑红款，尽管色系相同，但款式都精致不失优雅。荆佳人挑了一件抹胸设计的黑色连衣裙，胸口位置系着一朵造型夸张的山茶花。
如此浮夸的裙子，穿在荆佳人身上，衬得她肤如凝脂，脖颈修长。
荆佳人盘好发，下楼时，顺意面已经煮好了。
“佳人，快来吃。”绿棉擦了擦手，站在餐厅一旁，等荆佳人吃完面条，便拿着碗进入厨房，边说：“你妈让你出发前去她那里一趟，她有话要跟你说。”
“好，我这就去。”
荆佳人起身，洗了洗手，跟红红道别后，便去了族长府。
*
荆佳人的母亲叫张展意，是个气质冷艳出尘的妇人，从背影看去，她就像是被岁月沉淀后的荆佳人。
清早，侍女将一簇簇开得鲜活的花束轻放在石桌上，张氏从中选了几束，便说：“其他的都撤走吧。”荆家有自己的灵草院，里面也有培育鲜花，每天清早，园丁都会在日出前采摘走一批鲜花，全部送到族长府，待张氏挑选完后，其他灵花才会被分别送到其他人的院子。
张氏将一束玉兰花剪枝，趟放在一只黑色的玉盘中，再用一块假山石点缀，一盘富有东方韵味的插花便完成。“将这束花搬去族长的书桌。”
“好。”
侍女刚端走花束，张氏便转过身来，朝院子门外望去。看见门外亭亭玉立，气质出尘的女子，她脸上勾起一抹冷艳但动人的浅笑。“佳人，快过来妈妈看来。”
荆佳人推门走进去，绕过山茶花园，来到张氏的面前。“妈妈。”
荆佳人在张氏身旁的空凳子坐下，随意地拿起一根细竹摆弄起来。张氏盯着她的动作，温声细语地在一旁指导，等荆佳人摆弄结束，她这才望着绿玉瓶中的细竹点评道：“不错，意境有了，但太满了。”
张氏拿起剪刀，在细竹左侧的竹枝处，看似随意地一剪，插花的意境顿时变得清雅秀气起来。
“还是母亲厉害。”荆佳人由衷称赞道。
张氏摇了摇头，她语重心长一语双关地说道：“东方花艺讲究意境美，过犹不及，太满则显得凌乱。插花是如此，做人也是如此。”张氏一双冷艳美眸凝视着荆佳人，又道：“佳人，你就是这瓶中细竹，虽成长得挺拔出尘，但一生过于顺遂，未曾遭受波折。若是遇上一场狂风折腰，我怕你会承受不起。”
荆佳人明白了，这就是妈妈叫她过来谈话的用意。“妈妈是想告诫我，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跟本事，便恃才傲物，轻视了其他参赛者？”
见荆佳人一点就通，张氏颇感欣慰。
她颔首应道：“是啊。你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你对外如何从容淡定，但你内心深处从来都是高傲的。妈妈年轻时同你很像，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天下第一。可这天啊，它大得很，多的是山外山，人外人。”
“你在占卜术上的确天赋卓越，但最终能进入占卜盛会的参赛者，又岂是泛泛之辈呢？这些年你在闭关，其他参赛者难道就在虚度光阴吗？佳人，永远要对竞争者持有敬畏心，你才不会跌得太惨，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张氏向来聪慧，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荆佳人从小就很服妈妈的管教。
张氏的一番话对荆佳人的影响，可比昨日荆如歌说的那些不轻不重的话要大多了。
荆佳人认真想了想，才虚心应道：“妈妈说得对。”
张氏看了看时间，见时间还算充裕，便又跟荆佳人闲聊起来。“这趟内院之行，收获如何？”
荆佳人下意识答道：“成功找到《占卜绝学》，就是最大的收获。”
张氏笑笑，意味绵长地看了她一眼，才又道：“那...其他方面呢？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倾心的少年郎？我跟你爸爸，你姑姑跟你姑夫，都是在内院认识并相爱的。对我们来说，内院有着特殊的意义，我还以为你也能在内院遇见心爱的另一半呢。”
荆佳人嗔怪地看了眼张氏，随即便埋下脑袋，语气自嘲地说：“我跟夜卿阳的事早就传遍了三千世界，谁还敢招惹我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荆佳人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
张氏听到这话，心里一疼，她将荆佳人的手捧在掌心，叹道：“时间久了，大家都会忘记这件事。对了，在内院中，夜卿阳那孩子没有故意欺负你吧？”
荆佳人摇头，“他不是那种阴毒小人。”
第1233章 荆家最成功的王牌
荆佳人那话说的平铺直述，没有波动，但对女儿了如指掌的张氏，却是从荆佳人的话语间品味出了遗憾之意。
张氏猜测女儿对夜卿阳可能还怀有一些别样的心思，她眉头轻蹙，好奇问道：“你对夜卿阳并非没有好感，那当初为何要做的那样绝？”
当初荆佳人对夜卿阳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张氏跟荆如歌并没有从中作梗。
直到现在，张氏都都觉得荆佳人对夜卿阳的做法太狠绝了一些。
荆佳人咬着唇，纠结了片刻，才道：“因为一个失去了家族势力，生命线只有17年，注定无法成为顶尖强者的少年，他不配当我的另一半。”所以，纵然有爱，但荆佳人还是狠心伤害了夜卿阳。
闻言，张氏眼里闪过一抹吃惊。
“你这孩子当真是...”冷血无情。
张氏又觉得将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自己的女儿太过残忍，便及时止住了后话。
荆佳人却明白张氏的意思，荆佳人耸了耸肩，她道：“妈妈，他们都说我是荆家最合格的继承人，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可是佳人，你首先是你自己啊。”张氏很心疼荆佳人，她有些后悔从小就对荆佳人灌输‘荆家利益至高无上’的教育理念了。当初荆如酒为了一个末流小世界的男人，决定放弃荆家继承人的做法，狠狠地刺激到了荆家长老跟她的父亲。
有了荆如酒的前车之鉴，荆家对荆佳人这个新的继承人，难免就苛刻严厉了许多。
荆佳人能成为这样，不该她，只怪荆家。
荆佳人成了荆家最佳继承人，荆家最成功的一张王牌，可她却遗忘了她自己。
荆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说：“可是，荆家利益至高无上已经成了我做任何事的衡量标准了。无论是结交朋友，谈恋爱，还是做生意，都是这样。”
张氏哑口无言。
半晌，她才问道：“那你这次去内院，可有找到跟你姑姑有关的线索？”
荆佳人再度遗憾摇头，“没有。”
“我听说，跟你同一批进内院的学生中，有几个是从圣灵大陆来的飞升者。你姑夫就来自圣灵大陆。”张氏定问荆佳人：“你可有跟他们打听过殷族的事？我记得，你姑夫所在的殷族，在圣灵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或许你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新的线索。”
“你能想到的，我也想到过。”荆佳人想到有些事，便对张氏说：“内院有个叫做虞凰的女子，她就来自圣灵大陆，我第一次看到她，还以为看到了我的姑姑。”
“哦？”张氏听到这话，提起了兴致，她说：“我听说过虞凰的名字。”虞凰如今也算是超级大世界这些青年修士中的名人了，她现在的名气与战无涯夜卿阳等人相当。
张氏说：“据我所知，这虞凰是神迹帝尊新收的小弟子，占卜绝学就是她送给你的。这小姑娘，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身后也站着好几个大人物，那九尾狐族的黑户莫宵帝尊，就是她的干爹。你闭关这两年，莫宵帝尊也成功加入了时空管理局，他跟她夫人出席重大场合时，经常提到他们的干女儿。我看莫宵帝尊跟他夫人很看重虞凰，大有当做亲女儿培养的架势。”
“这虞凰有何特别之处，会让你觉得她跟你姑姑很相似。”
荆佳人解释道：“倒也不是长得有多相似，可她那双眼睛，真的跟姑姑特别像。”荆家美人有个统一的外貌特征，那就是他们都有一双狭长的凤眸。
“是么？”张氏盯着荆佳人脸上那双格外出彩的凤眸，也道：“荆家的眼睛是出了名的美，也难怪你会觉得像。那她怎么说？”
“她说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姑姑，倒是听说过姑夫的名讳。她还跟我说，姑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为了拯救圣灵大陆的天下苍生，选择自爆兽心跟灵魂。而姑姑根本就没有去过圣灵大陆。我担心虞凰是骗我的，还曾托在特殊学院跟法修学院上学的表兄弟们，暗中向和虞凰关系不错的那几个飞升者打听过情况。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证实虞凰的确跟殷族没有关系。”
荆佳人讲完，没听见母亲回应，抬头向母亲望去，却见母亲神情恍惚，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
“妈。你怎么不说话？”
张氏回过神来，难掩吃惊地问道：“你是说，你姑夫已经陨落了？”
荆佳人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嗯，陨落了。”
张氏半晌不语。
这时，绿棉快速走过来，在两人身旁低着头提醒：“夫人，族中年轻后辈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佳人一过去，就集体出发前去参加占卜盛会的誓师大会。”
荆佳人便站了起来，向张氏道别。“妈，我先去了，你记得要去看我的比赛。”
“当然。”
荆佳人离开后，张氏盯着满桌的鲜花，却提不起插花的兴致来。
绿棉注意到张氏情绪低落，便关心问道：“意意，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心情不好了？”
张展意用手扶着额头，低声叹道：“刚才佳人说，她姑夫已经陨落了。”
绿棉愣了愣，才想起来荆佳人姑夫的身份。“你是说，荆家如酒小姐那位从小世界上来的丈夫？叫...叫殷明觉的那位？”绿棉仔细想了想，才想起对方的名字来。
殷明觉来自末流小世界，荆家看不上他，每每提到他，都用‘小修士’来形容他。这也导致绿棉一时片刻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张展意点头。“是他。”
张展意告诉自己的奶妈：“殷明觉虽然来自末流小世界，却自强不息，凭自己的实力进入了内院的精英战队组。我们曾是战友，他称得上是正人君子。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早早就陨落了。”
张展意拿起一束山茶花，摇晃着，呢喃道：“若是如酒知道了，恐怕会痛不欲生吧。哎。”
绿棉听到这话，则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如酒小姐现在在哪里，这么多年没有下落，恐怕早就...”绿棉话没说完，便收到了张展意警告的眼神。
“阿姆，慎言。”
绿棉心里咯噔一响，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做声。
直到听见张展意说：“去，打听一下佳人的参赛时间，我们得腾出时间前去观看。”绿棉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应了声好，就跑去打听参赛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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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更，晚点更。
第1234章 少拍马屁多读书
在荆家所有参赛者出发前往占卜盛会参加誓师大会的时候，虞凰跟宋教授刚巧抵达占卜大陆的太空站。
师徒俩走下飞船，站在太空站朝遥远的占卜大陆望去，虞凰看到了一颗火红色的星球。它并不像太阳那样耀目刺眼，更像是一颗火红色的玛瑙石，表面镀着一层红色的光泽。
虞凰看得怔怔失神。
老实讲，占卜大陆真的是她看到过的最漂亮的星球了，比地球星还要瑰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