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星辰
沈知宜抬眸看着跟前的人，心口像退潮后平息的海滩，这一刻她十分确定自己的答案。
“要。”
她抬眼看着他, 双眸明亮沉静。
宋砚南盯着她的眼睛，在她说出答案前漫长的几秒种的沉默里笑了下。
他看着她, 忍不住微挑眉毛，像是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在这种环境下，有种诱骗小姑娘的错觉。”
沈知宜看着他的眼睛, 摇头, “我不是小姑娘了。”
宋砚南笑了下, 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点头赞同她, “嗯。”
旁边有游客往这边过来, 是一群年轻人, 叽叽喳喳有些吵闹。
宋砚南起身, 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减弱不少的阳光，淡声开口,
“要去吃饭吗？”
人群挤挤嚷嚷的，到现在两个人还没吃午饭。
沈知宜点头, 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准备起身。
一只骨节如玉的手伸到跟前, 宋砚南正低眸, 很自然地看着她。
沈知宜怔了下, 下意识地把矿泉水递到他手上。
宋砚南愣了下, 看着放在手中的矿泉水瓶, 忍不住微挑眉毛, 略微疑惑的看向她，
“手都不给牵一下吗？”他顿了顿，强调，“女朋友？”
沈知宜怔了下，一瞬间反应过来，脸颊立刻红了红，“不好意思……”
她手忙脚乱地去拿他手上的矿泉水瓶，想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宋砚南看着她的动作，忍着笑，将矿泉水瓶一起放到另一只手，腾出手，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好了。”
他垂眸，晃了晃紧握住的两只手，看着她红的不太自然的脸，轻描淡写地说，
“第一次谈恋爱，互相学习。”
沈知宜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很快，她顿了顿，点头，
“嗯。”
宋砚南看着她，勾了下唇角，不动声色地将攥在掌心里的手又握紧几分，牵着她往前走。
园区这边的餐厅建在原来学校的食堂里面，打造成类似于美食城一样的地方，几乎也全是人挤人一样。
两个人最终没有在园区内吃饭，而是开车出去，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厅。
一天时间过得脑袋懵懵的，沈知宜都不太记得清到底两个人做了些什么，一转眼就到天黑了。
宋砚南把她送到小区楼下。
密闭的车厢里几乎都是宋砚南身上冷淡好闻的味道。
一整天几乎都在外面，沈知宜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并不是很想马上下车。
车厢里有些安静，好像能听见宋砚南手腕上钟表的哒哒声。
沈知宜膝盖动了动，抿唇想了下，还是开口，“宋医生，那我先回去了？”
宋砚南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他脸上表情很淡，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样子，只偏头看着她，
“好。”
沈知宜手搭上副驾驶门，往前推了下，没推动。
她微怔，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眼睛微微睁圆几分，“宋医生，门好像没开……”
宋砚南嗯了声，面不改色，眉梢微微挑了挑，转头目光看着她，直接承认，“我锁得。”
沈知宜愣住。
“有些事情还得处理一下。”宋砚南视线笔直地看着她，略微扬了下眉，
“首先，沈小姐，我觉得我们要不要换一下对彼此的称呼？”
沈知宜后背微微靠着车座椅，呼吸在车厢里很轻，她抬眸看着他，声音不知道是何缘由有些低，“哦，”她抿唇，眨了下眼睛，很认真地问，“换成什么？”
宋砚南垂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挑了下眉，“你身边亲近的人都叫你什么？”
沈知宜想了想，“我外公和我大哥都叫我陶陶。”
宋砚南略微思索，勾了下唇角，认真地问，“陶陶？哪个陶？”
沈知宜抿唇，“陶瓷的陶。”
宋砚南忍不住微挑眉毛，“小名为什么叫这个？”
沈知宜表情没什么变化，认真解释，“因为我小时候很调皮，原本是叫淘淘的，淘气的淘，后来时间久了家里人似乎忘了，就慢慢变成陶陶了。“
她说话的时候很认真，近乎有些一板一眼的解释。
宋砚南似乎听得很专注，待她说完后才略微点了点头，一侧眉毛微不可查的扬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厢里光线昏暗，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晰，片刻后他才忽然开口，
“淘淘。”
沈知宜下意识应了声。
宋砚南顿了顿，温和地说，“我没有小名。”
沈知宜懂他的意思，想了下开口道，“我还是想叫你宋医生，”她顿了下，看着他，语气询问，“可以吗？”
宋砚南极淡地勾了下唇角，淡淡地说，“当然可以。”
车门哒一声打开。
沈知宜怔了下，看向宋砚南。
宋砚南抿唇看着她，平静地说，“可以下去了。”
沈知宜推开车门。
另一侧驾驶座车门也打开，宋砚南从车上下来，走到副驾驶这边。
今晚有月亮，微弱的月光投落在地面，一侧昏黄路灯也一起从头顶拢下来。
宋砚南走到她跟前，低眸视线认真地看着她，温和地开口，
“明天想吃什么？”
沈知宜拎着包，抬眼看他，“你明天要上门给我做早餐吗？”
宋砚南笑了下，“也不是不行。”
沈知宜抿唇，眨了下眼睛，“要不晚上吧？我去你医院接你下班一起，家里没有食材了，我们顺便去超市买。”
明早她可能还得去古董店一趟处理点事情，好几天没过去，徐和那边可能堆了不少事情需要她敲定。
宋砚南眉毛挑了挑，点头，“好。”
他说完，还站在原地，依旧看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知宜低头看了看落在脚边的细碎月光，像是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仰起头，看着宋砚南，
“宋医生。”
她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你现在要亲我一下吗？”
他低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冷色月光落在她清冷漂亮的脸上，此刻她的表情却认真又近乎……虔诚，。
宋砚南抿唇看了她几秒，往前走了一步。
他靠的更近，盯着沈知宜的眼睛，低声说，“要。”
宋砚南吻的并不急切，跟他平常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只是温和地覆盖上她的唇瓣，然后撬开她的牙齿。
一个有些漫长的、湿漉漉的吻。
沈知宜在略微昏暗的光线里全程茫然的睁着眼睛，两只手臂也僵硬的垂落在两侧，无处安放。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好像全身的触感都消失，又都集中到同一个地方，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生病发烧了，要不然为什么好像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消失。
宋砚南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不重不轻地按了按。
分开的时候沈知宜感觉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不解、茫然。
宋砚南低眸，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一声，
“接吻要闭眼知道吗？”
他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拇指擦过她的唇瓣，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沈知宜对上他的视线，后知后觉的脸红，垂下眼睛，嗯了一声。
宋砚南垂眸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笑意，温和地说， “要我送你上楼吗？”
他说话的时候还握着她的手腕，常年握手术刀的手指带着点微微粗粝的薄茧，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位置的肌肤。
沈知宜怔了下，忽然想到点什么，脸更红了点，立刻摇头拒绝，轻声说，“不用了。”
话落，她挣脱开他的手，匆匆丢下一句“晚安”快步离开。
宋砚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会儿，无意识地扬了扬唇角，等人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才转身开车离开。
——
沈知宜第二天难得醒的很早。
不知道是因为忽然的身份转变还是怎么回事，昨天一晚上她都没太睡得好，脑袋反反复复地冒出楼下宋砚南的那个吻。
到古董店的时候周周还没到，徐和也刚刚从自己家那边过来开门，看见她来还吓了一跳。
“老板娘，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徐和一边开门挂上营业牌子一边开口。
沈知宜把路上买的早餐递给他一份，笑着开口，“今天醒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