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山紫
简微伸手戳了戳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不动声色,“你别胡说,我只是,想看电影了。”
他无不给面子拆穿,“有多想?梦里想?”
“……我上去睡了。”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穿拖鞋起身的时候不慎踉跄了一下。
身后传来愉悦一笑,她脸色更囧,逃也似的往楼上去。
秦瑾舟心情大好,跟在她身后上楼,去了浴室洗漱完,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把睡在床边的人儿捞过来,俯身吻了吻她眉心。
简微睁着眼睛看他,“你去干什么了?”
秦瑾舟又往她漂亮的眼睛上啄了一下,“我不是说过吗,小孩子不需要操心这些。”
简微:“……”
“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
卧房的灯都关了,唯有窗外月色照明,男人黑色的碎发遮在额前,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简微静默,知道他这是不想告诉她的意思,便识趣的不再追问。
过了许久,听得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她再次睁开眼,在他怀里轻轻转动身体。
面对面,抬头看着他。
过了片刻,她低下头,贴近他胸膛。
秦瑾舟的手臂无意识收紧,将人紧密搂抱进怀里。
次日。
简微睡到了天光大亮,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看着外面的烈日,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已经上午十点。
陶桃从早上七点就开始给她打电话,有五通未接。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回拨过去。
“微微!!!”
“嗯,怎么了?”
陶桃激动道,“我听我哥说了才知道昨晚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你的手怎么样,疼不疼啊?”
昨晚陶桃是被许言隽带回去的,她全程醉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微抬起右手看了眼,纱布已经换了新的,也上了药。
应该是秦瑾舟一大早给她弄的。
她浅浅勾唇,“我没事,小伤。”
想起一事,她道,“对了,这段时间我暂时不住校了。”
“哎哟,”陶桃暧昧打趣,“你搬去秦总家里住啦,这就同居上啦?”
“巧了不是,我哥也让我回家住一段时间,我跟你说他可凶了,说我不应该喝酒,一大早就批评我,还逼我写三千字检讨,我又不是小学生,我才不写!!”
简微听着她的吐槽,不时回应两句。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她低头看了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京市本地的号码,她不明所以。
“陶桃,我有个电话进来。”
“噢好好好,那我先挂啦。”
简微滑动屏幕,接下电话。
“喂?”
那边安静了两秒,传来一句温润的声调,“简小姐。”
简微:“……”
她眸色微变,“裴总。”
“你知道是我?”
裴钊似乎有点惊喜,“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你找我有事?”
听得她清冷疏离的一句,裴钊不紧不慢道,“别对我有这么大的防备心,再怎么说我昨晚也帮你挡了一回,总不会害你。”
简微轻蹙眉,没说话。
裴钊也安静下来,耐心地等着她。
“地点。”
裴钊说了一家咖啡馆的地址。
简微:“知道了,另外,昨晚多谢了。”
裴钊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不会谢我。”
他开的是扩音,手机屏幕打开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
将照片放大,男人眸色渐深,“一会儿见,我等你。”
第33章
咖啡厅在一处商圈的首层。
简微推门。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她走过去, “裴总。”
裴钊抬头,见她戴着帽子墨镜,穿着最普通的T恤, 清爽简单却难掩姿色。
他语气温和道, “坐吧。”
往吧台抬手, 服务生端着饮品过来,弯腰放到简微跟前,“小姐请慢用。”
“我记得你喜欢甜味, 就给你点了杯拿铁。”
裴钊的长相属于温润和善那一挂,薄唇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平易近人。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甜味?
眉梢轻蹙一瞬,心底升起警惕,她摘下墨镜,语气疏离,“谢谢。”
也没动那杯东西。
裴钊不甚在意一笑,转头看向窗外,周六的上午, 广场人很多。
“对这个地方眼熟吗?”
“我第一次来。”
“以前这里是个小公园,对面的河水也是一片浑浊的, 可没有现在这样漂亮。”
简微不以为意, “裴总约我出来,是为了聊城市改造的?”
裴钊眸色微变, 收回眼,“你真的不记得这个地方?”
简微皱眉。
裴钊又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吗?”
简微想了下, “两家家宴。”
“不, ”
“是在这里。”
简微一愣, “……什么?”
“在这里,你帮了我。”他弯起唇角,明明那是一件对他来说不算太好的往事,可他看起来却心情不错。
裴钊指了指她耳朵的方向,“还记得你耳后那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简微神色一变,垂眸,伸手碰了碰耳后。
她当然记得,虽然早已痊愈,但那种痛感回忆起来,仍旧令她心底一颤。
那是被院长赶出来卖花的寻常一日,在一个小公园里,她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在向一个长得白净的男孩索要保护费。
男孩不给,便被那几人推倒地上狠踹。
混混注意到围观的她,浑身的穷酸样,打劫都嫌脏,随即发出嘲笑的警告,小屁孩看什么看,滚开。
她吓得发抖,抱紧怀里的玫瑰往外跑。
不一会儿,小公园的保安就赶了过来。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那几个混混看到保安身后的她,立刻明白过来。
推搡间她被抓住,手里的玫瑰花被抢了过去又狠狠打回她脑袋上。
花瓣落了满头,玫瑰梗上的硬刺生生从她耳后剜走一块皮肉。
院长将她从派出所领回去以后,骂骂咧咧怪她多管闲事,只肯简单地给她倒了点云南白药,贴上创可贴就完事。
她并未后悔做了那件事,即便身处泥泞活得艰难,内心仍旧在告诉自己,不可以袖手旁观。
但从那天之后,早上醒来枕头上总有血迹,伤疤一直不好,她只得趴着睡了半个月。
痊愈后就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疤痕,好在有头发挡着,渐渐地她便忘了。
思绪转圜,简微抬眸,不动声色看向裴钊,“仅凭一个伤疤你就断定那个小女孩是我?”
“当然不,为了求证,我派人去查了你。”
他说得坦率,见简微脸色变沉,立刻又道,“关于这一点,我向你道歉。”
还真是滴水不漏。
裴钊直截了当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为表当年的谢意,我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