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刀
直到快到包房门口时,苏以凡回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顾尧野:“野哥,你对静月姐的事这么上心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说这话时,苏以凡心里其实一点也没往这个方向想。
没想到走在他身后的顾尧野却突然停下脚步,默了一阵,沉声开口:“是又怎样?”
男人一直沉默,后冷不丁开口。
愣是将走在前面的苏以凡吓了一跳。
但更多的是震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可顾尧野很快便替苏以凡证实了一切。
他越过他,手搭上包房的门,在推开之前,回身问苏以凡:“我不能喜欢她?”
声音冷沉冻人,仿佛是不满苏以凡刚才玩笑般的语气。
被震惊到的苏以凡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不敢相信,向来不怎么正经的顾尧野会用那样严肃认真的表情说出刚才的话。
这让苏以凡不得不信,他是真的喜欢江静月,而且不是一时兴起的那种喜欢。
男人那双幽沉的眸子里,藏着积压了很久的情感,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可是一旦仔细探索,就会被他藏于眸底炙热的情感烫到。
那样浓烈的情意,绝非一朝一夕衍生出来的。
后来在苏以凡发愣的时候,男人推门进了包房,把他留在了门外。
事到如今,苏以凡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醒过神来后也没有跟进去。
只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顾尧野从包房里出来,让他去弄两杯醒酒茶来。
苏以凡:“……”
他开的明明是酒吧,怎么可能备有醒酒茶。
不过顾尧野提了要求,苏以凡也只能照做。
还好后厨有材料,这才弄了两杯醒酒茶给他送去。
-
眼下顾尧野要送江静月离开,却又愁去处。
苏以凡脑袋瓜转了几转,给他出了个主意:“野哥,要不你带静月姐回你那儿呗,反正你那儿地方大,也没旁人。”
“就算静月姐耍酒疯,也够地方让她闹腾。”
“你亲自照顾她,岂不是更放心?”
顾尧野刚把江静月放进车后座,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从车里退出来时,便听见了苏以凡的建议。
男人略一思量,竟是没有否决这个提议。
苏以凡见状,赶紧添柴加火:“我听说女孩子感情受创的时候心里最为脆弱,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她面前好好表现,鞍前马后,闯进她心里的几率可是非常高的!”
“野哥,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
苏以凡说完,冲顾尧野意味深长地笑笑。
那样子,仿佛是要顾尧野今晚化身大野狼,把毫无抵抗能力的江静月吃干抹净似的。
虽然……这股邪念也曾在顾尧野心里停留过。
但一想到江静月的脸,顾尧野便打消了趁人之危的念头。
他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更不想趁她之危。
这种下三滥的想法,只会让他瞧不起自己。
虽然顾尧野没想过趁人之危,但他还是同意了苏以凡的提议,决定把江静月带回西亭春雪的别墅。
从市中心回到西亭春雪,夜色已经深沉如墨,悄寂静谧。
别墅区更显冷清,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到家后,顾尧野将车停进了车库,自己先下车,然后绕到后座,替昏睡的江静月解开安全带,再小心翼翼将她抱下车。
期间,江静月没有被吵醒。
顾尧野动作很轻,长腿不疾不徐地迈动,走得很稳。
进门后,玄关处的感应灯循序渐次地亮起。
冷白灯光倾泻而下,铺亮了前面的路。
许是灯光的原因,江静月蹙着眉一副要醒过来的架势。
顾尧野只得低垂脑袋,替她遮挡头顶的灯光,让她继续在昏暗中安睡。
果然,没一会儿江静月的眉头便平展开去,小脸往男人怀里贴近些,几乎埋在他胸膛。
轻蹭了两下,弄得顾尧野心里一阵酥麻痒意。
他不敢再耽搁,鞋都没换便径直往楼上去。
一路上到三楼卧室区域,顾尧野踢开了主卧的房门,借着落地窗外清冷的月色,他小心翼翼地把江静月放到了大双人床的床尾。
放人时,他整个身子几乎覆在江静月身上,动作极慢极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后,男人并未第一时间起身退开。
他站在床尾,弯着身子,两条手臂分别撑在熟睡的女人耳侧。
柔软的大床被他压出凹陷。
夜风从半开的落地窗灌入,半透明的窗帘翩然翻飞,月光落在地板上,静谧的屋内,正氤氲着暧昧。
居高临下打量着江静月半晌的顾尧野,最终还是凭借过人的自制力和仅剩的一丝理智,徐徐抽手离开,直起身去。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沦为禽兽。
如果他今晚听从本能对江静月做了些什么,他们之间,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没得罪。
以江静月的脾性,绝对会恨他一辈子。
当然,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她会送他去吃牢饭。
-
脑子被冷凉的夜风一吹,顾尧野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起身退开后,去落地窗那边关上了窗门。
随后还把两层窗帘顺手带上了。
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寂静的黑暗中,顾尧野甚至听见了床上女人平缓轻浅的呼吸声。
他摸索到床头那边,开了一盏暖色调的壁灯。
随后在柔和的光线下,他回到了床尾,弯腰握住江静月的脚踝,替她脱了鞋。
后来顾尧野又将她挪了位置,往上躺一些,更舒服。
做完这些,他才起身走出主卧,打算去把次卧收拾一套床上用品过来,今晚在主卧这边打地铺,方便照顾江静月。
然而,就在顾尧野从次卧那边回来时,他发现原本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等他打好地铺给她打水擦脸的江静月,居然不见了人影。
与此同时,男人看见了从床尾一直延伸到主卧卫浴门口,那扔了一路的衣物……
起初是外穿的V领毛衣、打底的衬衫,然后是长裤,甚至贴身衣物……
顾尧野一路望过去,冷白的俊脸越来越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几秒钟的功夫,他看见卫浴里的灯亮了起来。
随后是淅淅沥沥的水声,以及女人欢快的歌声。
她哼唱的是一首人尽皆知的儿歌,声音和水声混在一起,有些朦胧。
但是不难听出,唱歌的人心情很好。
抱着枕头被子站在主卧门口的顾尧野:“……”
他后知后觉地将视线从卫浴磨砂门上收回来,长眉蹙着,尽可能地将方才瞥见的内衣颜色、形状从脑海中抹去。
可顾尧野忘记了,那些被江静月扔了一地的衣服,还得他来捡。
所以哪怕他真的将那两样小件衣物忘记了片刻,转眼也在捡起它们时,全都想了起来。
甚至这一次,他连衣物的质地手感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男人捡衣服时,手有些抖。
心里烫得厉害,燥热从脸到脖子,甚至是耳根。
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他的理智。
他根本没空去想江静月为什么会醒过来,更不明白她怎么会跑去洗澡。
把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后,顾尧野突然想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的画面,心头突突跳着。
被困在心底深处的野兽,疯狂挣扎着,拼了命想要冲破枷锁,闯进卫浴去……
哪怕根本不清楚卫浴里的情况,顾尧野依旧能联想出里面正在上演的画面。
无非是□□的江静月站在热气腾升的莲蓬下,哼着小曲,舒舒服服的冲着澡。
氤氲的水雾,会如烟似雾地笼着她……
每一帧画面在顾尧野脑海里成型,都是对他的折磨。
男人拼命吞咽着,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出了一身热汗。
“……”顾尧野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
不然卫浴里传出来的水声和江静月哼哼唧唧的声音,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半分钟后,顾尧野带着江静月的衣物离开了主卧。
没过两分钟,他又急急忙忙折回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崭新的,没穿过的黑色T恤,扔在了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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