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岁喜
周沥想过自己的离世,会给全盛带来重重一击,但家里还有大伯他们顶着,就算是落在周婺身上来,也该是在他上大学后,可现在他说的这话,显然是在他高三那年。
眼看着他眉宇间一片郁气心疼,周婺重新倒了一杯酒到杯子里,和他碰了个杯。
“是我自愿的,我想保护好周家。”
听他说这话,周沥心如刀绞。
其实这些责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强加给周婺的,当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为了让周婺心安理得的活着,他硬生生把周家的担子全压在他身上。
周沥眼角湿润,诚恳的道歉,“阿婺,对不起,是哥太自以为是了。”
闻言,周婺摇头,“哥,你别这么说。”
他们兄弟之间,是不需要这些道歉的。
过往怎样,现今看来,其实已经全然不重要了,只要现在,他们彼此都在,未来路还那么长,他们不着急的。
这天,周沥完成了九年前的许诺。
他陪周婺喝得昏天暗地,两人的酒量其实在合作酒桌上已经练就了,可现在,喝了一整天,再好的酒量也会醉人。
周婺被酒吧的服务员送回来时,人已经醉死过去了,这回沈书梨倒是真把他扛上去了,虽然其中有小顾搭把手,但她还是累得不行,平白出了一身汗。
想到客厅里还有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周沥,沈书梨叹了口气,给许稚杳去了通电话,那边的人在电话快挂断才接。
女人声音有些哑,“梨梨,怎么了?”
听到这奇怪的声音,沈书梨不自觉的拧眉,“杳杳,你昨晚是喝酒了吗?”
电话里传来拖鞋的趿拉声,随之倒水声,等到许稚杳喝完一杯水后,沈书梨这才听到她回复,“嗯,昨晚有些失控。”
听她这么说后,沈书梨看了眼醉酒的周婺,内心有些犹豫,她到底要不要让许稚杳过来啊,到时候会不会好心办坏事。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许稚杳那边问,“梨梨,你还没说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呢?”
沈书梨正要回话,床上的周婺就皱眉翻了个身,像是要吐似的。
她一惊,吓得加快语速道:“今早沥哥和周婺去喝酒了,现在他在楼下醉的不省人事没人照顾,我在想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听听沥哥的酒后真言。”
一连串的话说完后,许稚杳沉默半许。
最后,在周婺要吐到她最喜欢的小毯子上时,沈书梨匆匆挂断了这通电话。
电话一挂,她直接揪住他的耳朵。
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直接咆哮大喊,“周婺,你要是敢吐,我跟你没完!”
男人难受的皱了皱眉,微张口,沈书梨就继续道:“给我憋回去,不然沈书梨会哭,她会哭得很大声!她会闹死你!”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威慑力太大,还是他憋回了吐意,最终,周婺微张的口闭上了。
见他没吐后,沈书梨悄然松了口气,随后,开门下楼端了一杯蜂蜜水上来。
可等她人回来,周婺人却消失了。
她端着杯子的手一僵,随之眼神快速的搜寻,嘴上还喊着他的名字。
“周婺,周婺,周婺……”
连续的呼喊和眼神的搜寻,最终结果一无所获,卧室房间客厅,衣帽间,化妆室,浴室,厕所,就连吧台下面,小厨房,她全找了个遍,可硬生生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种着急在一年前,她经历过。
一年前,她是怕变成小寡妇,现在,她是真担心周婺出什么事了。
出了卧室的门出去找时,许稚杳正好到楼下,和沈书梨眼神对视上时,她眼神有些闪躲,声音都是轻轻的,“我来看看他。”
许稚杳这种心理,沈书梨其实能懂。
这其实就是把自己放在很低微的地步,明明知道对方在赶自己,却还是要硬凑着往前,是一种很卑微的喜欢和爱。
但现在,沈书梨已经顾不上安慰她了。
而是飞快找到小顾,眼眶都急红了。
“小顾,你快去调监控,周婺不见了!”
听到周婺不见,小顾很吃惊,“梨梨小姐,刚才我们不是才把婺先生抬上去吗?”
“对啊。”沈书梨都急红了眼。
“可我下楼给他弄杯蜂蜜水的时间,再上去,他人就不见了。”
闻声,许稚杳过来,“你先别着急,楼上各处地方都找过了吗?”
沈书梨慌乱的点头,“找了的,我们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在下楼的时候,我还去各个房间看了一遍,压根就没人。”
她甚至都去了小乖的婴儿房看。
硬是周婺半分影子都没有。
小顾的动作很快,很快就调出了视频,就在十几分钟前,沈书梨和小顾一起扶着周婺进房,然后五分钟左右,沈书梨出门下楼,没一分钟时间,周婺走出了房间。
他动作很灵活,如果不是他一脸的醉态,看着就像是在假醉酒。
但沈书梨了解他,他这人就是这样,醉酒除了有些呆憨之外,其他和正常无异。
在看监控的途中,她手心出汗,很害怕周婺出事,伴随着她的担心,她看到周婺跟着她下楼了,她在厨房弄蜂蜜水,他就在客厅喂水给周沥喝。
给周沥喂完水后,沈书梨那边还没弄好蜂蜜水,他就上楼了。
直接去了小乖的房间,因为要时刻注意小乖的情况,所以在小乖的房间里,是安装了监控的。
沈书梨看着监控里,周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去捏了捏小乖的脸。
捏完后,他就出去了。
等他走到转角后,阿姨又进房去照料小乖,全程和周婺错开。
再然后,沈书梨端着蜂蜜水上楼,在这期间,周婺去了他惯去的那间客房。
约莫有个几分钟后,沈书梨一脸着急的出来,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
周婺那边可能在客房飞速洗了个澡,出来后直接回了主卧,而沈书梨还在焦急的找着人。
看完全过程,三人目瞪口呆。
真他妈绝了,周婺这醉酒就跟没醉酒一样,是怎么做到要记得下楼喂亲哥喝水?又是怎么做到在儿子熟睡时捏他的脸?又是怎么做到在几分钟里洗完澡?
而且这最最离谱的是,这家里人这么多,大家居然全和周婺错过了。
得知人现在在房间时,沈书梨松了口气,上楼前,她对许稚杳交代。
第226章 那昨晚为什么回应我的吻?
“杳杳,一楼就有客房,你要是一个人弄不动沥哥,可以叫小顾帮忙。”
“知道了,你先上去照顾阿婺吧!”
回到房间后,沈书梨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周婺,谁知道刚进去,就看到男人贤妻良母的在叠东西。
她扫了眼床尾一小堆的毛巾,再看了眼正在折她小毯子的周婺,眼尾勾起一抹笑。
周婺这人可爱的点怎么这么奇怪。
人家醉酒都是闹天闹地,他倒是好,可爱的像是个乖宝宝。
本来她都打算今晚帮他洗澡了,结果他反倒是自己先洗了,还知道要照顾哥哥,还知道要……欺负儿子。
真是个好弟弟,坏爸爸。
想到这,她嘴角的笑更深,从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周婺宝宝。”
被人贴着的那瞬,他身子一僵,待到他嗅到熟悉的味道后,这才放松下来。
对于她说的话,他其实是听不见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外界的一切都不能阻碍他,该叠小毯子照旧叠。
而且叠的还是部队的那种小方块。
叠完后,他扯开她抱着自己的手,掀开被子乖巧的躺进被子里。
身前没了暖烘烘温度的沈书梨:“……”
嗯?周婺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男人掀开另外一边的被子,遒劲有力的大掌在床单轻拍两下。
他的黑眸虽然无神呆憨,但沈书梨却明白了他意思,直接隔着被子在他身上一滚,卷着另外一边的被子滚进他怀里。
在被子里,她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娇嗲,“老公,晚安。”
他没应话,嘴角却上扬了。
这一夜,两人睡得极好。
楼下却发生天翻地覆的事,因为半夜三更,许稚杳强吻了周沥,甚至光着身子和他“睡”了一觉,依照她对周沥的了解,他肯定会负责,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半夜酒醒。
酒醒之后,他默不作声的帮她穿上衣服,随后,语调沉沉,彻底的拒绝她。
“许稚杳,没用的,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也不想你踏足我的世界,就这样分开对我们都好。”
如果说他之前的拒绝会让她难过,那么此刻就是绝望,她今晚,算是劈开了自己的灵魂,忘却尊严,做了这事。
可得到他这样的结果,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扇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得很。
她漂亮的双眸含着泪看他,声音几度哽咽,“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放得下我吗?”
在以往,周沥是不敢看许稚杳的眼睛说话的,因为他不想对她撒谎。
可在这回,他冷漠看她,“放得下。”
他甚至还在后面添了一句很伤害人的话,“因为没彻底爱过,许稚杳,你看清眼前的现实吧,九年前,我只喜欢过你,现在九年过去,我早就忘记喜欢的感觉。”
他说的这些的确是很伤人,但许稚杳却还是不死心,“周沥,你不用再自我欺人了,你如果真的忘记喜欢的感觉,那昨晚为什么回应我的吻?”
见他眼神微闪,她继续道:“这暂且不提,之前我相亲你为什么要阴阳怪气?为什么我说一句我下班回去的路上有露阴狂,你就护送我回家好几个月,这些还不够吗?”
她说着说着,直接当着他的面,把他穿好的衣服往下脱。
纤长白皙的指指着胸上的咬痕,“这你怎么解释?你敢说这不是你昨晚咬的?周沥,承认吧,你对我还有感觉。”
这点,周沥并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