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山山山山山
见到她后退的动作, 凌望今停了下来, 就在虞柠松了口气的同时, 他继续往前迈了一步。
虞柠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路退到退无可退靠到了沙发。
凌望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可脚下没停, 走到她的面前。
虞柠不得不后仰着坐到了沙发上。
而他往前俯下身,将两只手按在了她的身侧,就像是要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是不是戳中了他哪条神经?
虞柠感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甚至都让她感到了有些害怕。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强硬的对待她。
虞柠:“我们先不聊这个, 你冷静一下。”
她学着凌望今从前安抚她的手段, 摸了下他的脸,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可他没有丝毫的软化, 用那双黑漆漆的双眼盯着她, 并慢慢地逼近。
虞柠被他弄得有些慌,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这样望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 她感到撑在她脸庞的手臂抖了下, 非常轻微。
有青筋从他手臂上暴起, 逐渐的, 她看到他脖颈上也有青色的血管冒了起来。
就像是在压抑什么一般。
虞柠是真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你……”
还没等她开口。
他便整个人扑了上来, 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虞柠一头雾水,只觉得拥住自己的手臂特别用力,让她动弹不得。
紧接着,她身体猛得向一侧歪去,是凌望今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在吸气,呼吸扑洒在脖子上带来潮湿的润感,又热乎乎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胸前隆起的肌肉,他怦怦直跳的心脏。
然后,她感觉到他在发抖。
虞柠:“你还好吗?”
凌望今松开了手,他往一侧倒去,整个人倚在了沙发靠背上,脑袋后仰着望向天花板。
“……你怎么不躲。”
虞柠还有些懵,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刚才看着有点吓人……”
他仰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虞柠从侧面看过去,视线立马会被那高挺的鼻梁吸引,接着就是浓密到有些自然卷曲的睫毛,那些睫毛此刻有些不安的轻微抖动着。
虞柠叹气,“……乖乖,怎么了?”
通常她都会叫他望今,可有些时候他看着很乖,对她又几乎百依百顺,她有时候就会起逗弄的心思叫他乖乖。
再配上黏糊糊的语气,非常管用。
又不止他会撒娇。
果不其然,他又眨了一下眼,快速的从沙发椅背上撑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手掌还在沙发上滑了一下。
虞柠被他弄得笑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笑,还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凌望今喘了几口气,他的额头上冒着汗,“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
虞柠顿了顿,“……有一点。”
“我想起了我父亲的一些事情。”他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有点控制不住……抱歉。”
虞柠倒是有一点能够理解这种情绪的外泄,有时候有些点把她戳中了,她也会莫名的烦躁。
“是我说了什么戳中你了吗?”
“可能是。”他闭上眼又睁开,让我缓缓就行,“有时候我脑中会响起我父亲说话的声音。”
“你有看过医生吗?”虞柠坐直了身体,出现了幻听情况就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算是看过吧,我父亲学的心理,我也算是耳濡目染一些?”他笑着抽纸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我很清楚我的问题。”
讳疾忌医啊。
是因为父亲而对心理医生留下了心理阴影吗?
虞柠:“你必须去看医生。”
她加重了语气。
“一个开心理医院的人,去看心理医生,不是很奇怪吗?”他笑着牵住她的手小幅度地摇了摇。
“不要嬉皮笑脸的。”虞柠按住他的手,“这事很严重,你自己开医院的也应该知道。”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去看。”虞柠把脸板了下来,她想起他现在最在意的事情,“不然我就离开你。”
不出所料,在她说出这句后后,能明显感到牵住她手的那只手掌捏紧了。
这算是抓住他的软肋了?虞柠还有些惊喜。
看网上讲策略,一般都是进一大步,又退一小步。
眼下威胁出了,虞柠决定软下来再和他说说。
“看病没什么可怕的,我以前被爸爸妈妈带着看病也不怎么开心,但是有些东西对专业人士说出来会舒服很多……再说了,我会陪着你的。”
“你陪着我?”他点头,“行,后面几天你可以一直陪我吗?”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呢。
虞柠思索了几秒,想着机会难得也能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便决定先把和金妙会面的日子往后推推。
“好,我陪你。”
凌望今:“医生选我医院……”
“我来选。”虞柠打断他的话。
谁知道他会选什么人,会不会和对方通气?
不过虞柠认识又觉得靠谱的医生不多,思来想去。
“我刚好认识一个,我以前还看过,方政松医生。”
*
“方医生的号不怎么好约,你看下你休息时间,一般确定会面时间都会固定这个点。”
虞柠现在算是有点理解直接爸妈的心情了,絮絮叨叨的和凌望今说着注意事项。
凌望今:“我医院有医生,不用那么麻烦……”
“你那种上下属关系让人家怎么给你看病?一个不爽把人炒鱿鱼吗?”
凌望今:“我还没残暴到这种地步吧。”
虞柠想起金妙所说前两辈子他犯下的血债,翻了个白眼。
为了避免他耍花招,虞柠都是一路跟着预约叫车,直至把人送进诊疗室她才在医院走廊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想来诊疗室外的椅子就是为了她们这种放不下心的人准备的。
她以前自己过来看病都没这么焦躁,虞柠根本坐不住,站起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一方面担心他的病情,另一方面有他母辈例子在这里,又担心他在方医生面前耍手段。
但是方医生挺厉害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越想越焦躁,她掏出手机,心不在焉地翻了翻聊天记录。
这时,金妙的消息弹了出来。
仿生妙妙屋:这周不见面了吗?
手打柠檬:嗯,他去看医生了。
仿生妙妙屋:难得啊,以前见他都一副臭屁的不行藐视我们智商的神态,竟然还会去看医生?
对她对别人真的完全是两副面孔啊。
手打柠檬:他对你很不礼貌?
仿生妙妙屋:那倒不是,他表面还是装得挺客气的,就是有时候会阴阳怪气的说话,再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人很窝火。
仿生妙妙屋:对了,柳小姐说应该还有一盘录像带,但是找不到,被人买走了。
手打柠檬:别是他买的吧?没有备份吗?
仿生妙妙屋:很有可能,而且这种没放出来的内部录像带,能保存一份就很不错了,之前采访凌今秋的那个电视台都解散了。
虞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感到了些许疲惫。
手打柠檬:我现在被弄得有点烦,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未来为什么杀人……
越想越烦,虞柠按了锁屏键,等了几秒重新解锁继续聊天。
手打柠檬:先不谈这个了,除了录像带,柳小姐有找到别的东西吗?
仿生妙妙屋:按照你说的,她找了些照片,你看看谁是他父亲?
虞柠想着只有几张,没想到对面发了一排过来。
手打柠檬:这么多?
仿生妙妙屋:对啊,她情人挺多的……
虞柠滑动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