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山山山山山
虞柠:“是的,她几乎不对我发脾气,吵架也只和我爸爸吵,最多的就是掉眼泪,然后抱我哄我……离开她,我有点舍不得,不走家里又管着我,我又受不了。”
贝贝:“是你父亲管你吗?”
下高架的路段堵了一长条,凌望今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虞柠:“他只是更严厉地管我,我妈会在我不听话时流眼泪,我最受不了她的眼泪。”
——噗呲
电流的声音更大了,把她的声音截成一段一段的。
虞柠:“我这算是既要也要吗?想要他们温柔包容地对我,又不想他们管着我。”
路终于通了,凌望今关了音响,一路向下,而在这条主干道的一边,矗立着一块门字形的校匾。
鄂城大学。
他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前,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颇为不错,一眼能看到学校大门。
凌望今拨弄着手里的手机,将电子文档从底翻到头。
一杯咖啡都没有喝完,校门口便涌出了一团人,或是挽手或是勾肩搭背,出门便涌向不同的馆子。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巡视,很快便选中其中一位扎着马尾穿着碎花裙,却配着一双黑色球鞋的女生。
穿着球鞋的女生笑嘻嘻的穿过马路,冲进了咖啡屋。
“生椰拿铁阿姨。”
他手里的电子文档停在了首页,金妙两字挂在正中间。
凌望今喝完了咖啡,慢悠悠地站起身,从桌椅中的走廊穿过,像是不经意般地侧头。
球鞋女生似有所感地回头。
接着她整个人猛得一弹,又像是发现自己反应不对般,迅速回头。
果然认识我啊。
他收回视线推开咖啡馆的门,头也不回地往停车位走去。
看来和调查的内容相符,凌望今坐上车。
不过有点失望,他心想。
原以为会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看着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的大学生。
可她却认识他,而且看表现还像是有些怕他。
问题出在哪儿呢?
凌望今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他发动车,回到医院,期间一直关注手机。
可直到夜幕来临,前几天都有的来点轰炸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望今思索了片刻,开车前往行政办公楼。
行政下班时间较早,他抵达时整层都黑了下来,门前还挂着一把锁。
他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锁,走向前台,抽开抽屉取出仓库的备用钥匙。
凌望今一直都有个疑问,但是细想起来太过不科学,也就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直到他打开仓库的内门,翻开快递箱,看到其中端放着的录像带。
凌望今将录像带对准仓库内的挂灯,看到其中的两个卷筒,一个卷动上卷满了黑色的磁带。
他笑了一声。
“马虎,看完了都忘记把录像带倒带回头。”
凌望今把录像带放了回去。
他想起虞柠和他提到的梦,又垂下头哼笑了一下。
他这二十多年从未遇到过玄学的事情,也从未借助玄学的力量。
他没有见过金妙,可金妙的表现却不像是没和他见过。
重生?
虞柠梦到的又是什么?能够梦到未来?
他回想虞柠的态度,和隐讳提到的一些东西。
他没有装过定位器……
不,不是预知梦。
第39章 三十九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柠柠, 我在咖啡厅看到凌望今了。”
金妙的声音还带着鼻音,似乎是大哭了一场。
虞柠却有种终于来到的放松感,还和金妙开了个玩笑。
“这不是说明他把你当作了威胁, 亲自跟踪你了吗?”
“柠柠!”金妙哭得声音更大了。
“别哭啦。”虞柠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要先想办法来解决问题。”
金妙收声, 小声啜泣着问她, “怎么办?”
“我觉得我想得太简单了。”虞柠拉出办公桌的抽屉, 抽出一张白纸。
“凌望今这个人狡猾又混蛋, 但不可否认他身上有些东西还是值得学习。”她在纸上写下凌望今的名字,“我们做事太盲目了,没有条理也没有重点。”
金妙:“……我不太懂,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就是疯得太没方向啦。”虞柠叹气。
她也就‘疯’了一天半,就被他找出了应对方式,大概率是发现她在装疯。
金妙:“你怎么看出来他发现你在装疯。”
“从细节啊。”虞柠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燥, “我以前不是没有燥过, 几乎每次情绪不对劲他都能感觉到, 然后马上终止可能让我更燥的行为。”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上次浴室色/诱她,想让她说出金妙的事情, 但在她燥后立马停止了相关行为。
“但是这次不一样, 一开始或许是摸不清我的行为一直顺从我,但是后续推掉工作也要和我待在一起, 说实话, 在我的视角, 这是一个刺激我的行为, 显然和以前面对我真正发燥的行为不符。”
虞柠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随着写字, 一个一个将重点联系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看来这就是思维导图的作用。
她又飞快地写下了身体乳和妈妈两个词。
“他发现我是装的了,指不准那么粘我学我涂我母亲同款身体乳就是一个下马威。”
接着又写了快递盒和录像带。
“说实话,有点恶趣味,就像之前故意把装有凌今秋录像带的快递寄到我面前,他似乎有点喜欢干这种当人面偷偷戏耍人的行为。”
在这里,虞柠笔尖顿了顿,写下了傲慢两字。
“我感觉……他似乎对自己的智商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别人不会发现。”
这算不算是他的性格弱点?虞柠在傲慢上画了一个圈。
“不过他确实很聪明,所以我疯,也得疯得有逻辑,还得符合我这个人的人设。”
金妙短促地发出几道迷茫的气音,“发疯还能有逻辑?人设?”
虞柠笑了,她目光上移,身体压着椅背靠了下去。
“只是具象化的说法啦,我抑郁发作的时候不是那样的。”
其实每次抑郁发作的时候,虞柠的大脑都比较混沌。
她只是知道自己隐约做错了一些事情,可身体又不受控制。
虞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有两种状态,情绪低落和烦躁亢奋,前者比较好区分,后者我个人有点分不出来。”
那种时候她往往会觉得特别烦躁,特别兴奋,精力充沛得不行,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就该这么做。
那种感觉太积极了,虞柠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抑郁?
仔细想想其实还有点讽刺,凌望今都能准确分辨出她的发病状态,她自己反倒不行。
金妙问得小心翼翼,“你发病是什么样的?”
“我得回去问问我爸妈。”虞柠食指按在手机壳上磨了磨,没想到只是想到要一个人回父母那边的家,就会感到紧张。
虞柠意识到自己其实很想回去,可又害怕再度面对那种窒息又压抑的环境。
“他们应该知道我那时的样子。”
*
从和凌望今确定关系后,她没有一个人回去过。
也不知道别家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会不会这么奇怪?
虞柠叫了辆车,顺道翻了翻微信看有没有新消息。
新消息倒是有,却不是凌望今发过来的。
她松了口气,可也有些心中空落。
仿生妙妙屋:况萌的资料我发你了。
虞柠接收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仿生妙妙屋:按照你给我捋的逻辑,我动脑筋想了想,凌望今这种聪明人,他之前一直隐藏,为什么突然跑到我们常去的咖啡馆?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那么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主动跑过来,不是泄露行踪吗?
虞柠退出文档界面,看到金妙的疑问,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