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斗二娘
迟夏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在瞿白和老K身上扫了个回旋。
“懂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一套,别人无法用情感来牵制你,但用他人的情感来牵制别人还是你最熟悉的手段。”
迟夏走到阿德身边蹲下,探了探他的呼吸:“这是瞿白的人,所以我为他求个情。”
“求情?你用什么做筹码来跟我求情?”老K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的筹码是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迟夏撑着膝盖看他:“是吧,我的好父亲?”
老K看着她的目光中逐渐升起欣赏,他招了个手势让人把阿德带下去医治,又对迟夏说:“小狐狸,这句父亲你是心甘情愿叫的,还是违心的?”
“在你跟前长大的,你指望我能多长情还是多念旧?”
迟夏朝他灿然一笑:“当然是违心的。”
因为她这话,瞿白忍不住笑了笑。
老K倒也不生气:“你脾气也发了,明里暗里也讽了,咱们是时候说正事了。”
“可以啊。”
迟夏也坐了下来:“昨晚忙着炸你的胡,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给我弄碗面,吃饱喝足才能干正事。”
老K哈哈大笑,眼尾都带着愉悦。
他看向瞿白:“老三,你看,咱们的小狐狸果真是个有趣的人。”
瞿白看着迟夏的目光里依旧带着探究和好奇。
但迟夏看他的眼神就柔和多了,她朝他招了招手:“陪我一起吃吧。”
瞿白皱了皱眉,思忖了几秒说:“好。”
“那就给我也来一碗。”老K说:“速度快点。”
有人应声后,迟夏看向杨淑君:“把她带下去吧,我希望看到一个相对清醒的她。”
老K想了想,挥了挥手,算是默认了她这个要求。
很快,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中,老K率先开口:“你们俩曾经那么要好,如今疏离多了,这样可不好。”
“任谁跟一个人分开这么多年都会这样,有什么奇怪的?”
迟夏漫不经心:“记忆没恢复以前,我们打过几次交道,现在想想,要么是你演技太好,要么因为我当初一个人逃走让你恨我,要么……是你的记忆和我一样没有了,并且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所以……”
她有些期待地看着瞿白:“是哪种?”
瞿白垂眼,再抬头的时候扫了眼老K,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凉意:“所以当初是你独自逃走的。”
“忘了。”
迟夏的目光茫然了一瞬间:“情况复杂,我真的忘了,不然我不会这么模棱两可。”
瞿白冷笑一声:“不重要了。”
有人端着三碗面进来放在了桌上,迟夏端了一碗到自己跟前:“麻烦再帮我拿点醋。”
手下人看向老K。
“去给她拿。”老K说。
迟夏搅了搅面条:“所以这些年你是不记得我的。”
瞿白嗯了一声。
“那现在呢?”迟夏问:“还是不记得,是吧?”
瞿白没再回答。
老K在对面观察着他们之间的表情,眼里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醋拿来之后,迟夏往面里加了醋,一言不发吃面,她吃的很香,似乎也勾起了老K的食欲。
一时间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三个人吸溜面条的声音。
这个画面有些诡异,但老K看着泰然自若端起碗来喝汤的迟夏,却又觉得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该是这样的场面。
迟夏一口气喝完了面汤,浑身舒畅。
她擦了嘴:“正事能明天再说吗?”
“哦?”老K饶有兴致:“理由呢?”
迟夏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刚才不是说了吗,忙着抓人,忙着打架,我很久没闭眼睛了,你应该也是吧?”
“这话你倒是说到点上了。”老K拍了拍膝盖:“因为你,我也是一晚上没合眼啊。”
“那急什么?”迟夏站起来:“大家都休息休息,然后再想怎么互相折磨吧。”
老K失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们是互相折磨,而不是我折磨你?”
“谁知道呢。”迟夏笑:“我们可以休息了吗?”
老K指了指瞿白:“老三,带她去休息。”
瞿白应了一声,和迟夏一同往外走,老K看着他们的身影,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夏和瞿白走出大楼的时候,他们身后还跟着老K的人。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直到迟夏到了刚才换衣服的那间房,房门打开的时候,她挡在门口看着那两个人:“我的房间你们也想进?”
联想到她在老K面前的表现,那两人停在了门口。
房门开着,迟夏和瞿白走了进去,也没关门。
客厅的视线半遮挡区,瞿白压低了声音:“迟夏,你不该来。”
“我必须来。”迟夏同样压低声音:“我不会再丢下你一次。”
“我有办法。”瞿白说。
迟夏低头去拿桌上的报纸:“我才不信,一切听我指挥,外面有骆寻。”
瞿白眸光一亮。
“不许擅作主张,这次要听我的。”迟夏借着起身的机会说。
瞿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门外那两个人眼里,他们似乎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第326章 把我当驴使
迟夏离开医院的半小时后,她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就都失去了信号。
常有为心里刚沉下来的时候,林文觉他们回来了。
几分钟后,几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也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摘下帽子,正是骆寻。
常有为彻底松了口气,抓过他和林文觉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两人身上只有细碎的伤口,都是一些皮外伤。
“臭小子,你们连自己队里人都瞒着!”
“我可没瞒,是卷毛自己对我们的伤势有错误认知。”
骆寻朝他呲嘴一笑,很快严肃了起来:“迟夏时间紧迫,我们交流的并不多,常局,咱们还得再通个气。”
常有为脸色凝重起来:“你们跟我来。”
几个人很快到了迟夏和常有为聊天的那个办公室。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骆寻他们才结束谈话。
常有为率先出来,办公室里只剩下骆寻,林文觉和卷毛。
林文觉率先开口:“骆寻,咱们必须争取时间,而且要尽可能的吸引黄维生的注意,让迟夏有喘气的机会,迟夏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老K做实验的场所,这个没错吧?”
骆寻脸色肃然,已经拿起手机联系石天一:“是,我跟迟夏之前已经划分出了一些可能的场所,一直在托人暗中调查,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黄维生这个人老奸巨猾,他选择人,选择事,选择场所的标准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林文觉眉头紧锁:“但其实我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
骆寻手指敲击手机键盘的动作没停,抬头看他:“什么?”
“平西县。”
骆寻发完消息,站直了身体:“迟夏对这个地方怀疑很大,但以她对黄维生的了解,情况不只有这么一种。”
林文觉仔细一想:“你是说……灯下黑?”
“嗯。”
骆寻点头:“他很擅长掩人耳目,就算动机暴露,他也会设置出很多相似的坑等着我们跳,所以一定要小心。”
卷毛迟疑着开口:“我有一个问题,如果黄维生的主要目的是掩护他的实验场所,那他为什么要带走迟夏?”
林文觉脸色沉重地看向骆寻。
骆寻说:“因为迟夏是他最好的试验品,或许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试验品,所以他必须把迟夏牢牢把握在手中。”
卷毛眉头紧皱想了想,忽地一拍脑袋,作为专案组嘴巴最有礼貌的男人,他大骂:“我他妈的,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想拿着咱们迟夏继续研究,他是不是抱着这个想法,是不是?狗东西!”
林文觉脸色沉重,骆寻的手再次急切地敲击着手机。
几年室友,又共事这么多年,林文觉再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他们刚参加工作时才有的紧绷感。
但那时候他们彼此间感受最多的是紧张和期待,如今,林文觉更多感受到的是他极力压制的愤怒和焦急。
“老林,去找常局,我需要葛静怡的帮助。”骆寻忽然说。
“好。”林文觉立马走了出去。
“卷毛,我给你发了一份资料,是黄维生那些可疑场所的分布情况,我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帮我做一个地形分析图,我要尽快。”骆寻又说。
手机一响,卷毛立马去看骆寻发给他的资料:“好,我尽快。”
卷毛很快也出去了,骆寻给乔立夫打了个电话。
“乔厅长,我想我可能需要聂海舒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跟钦城那位卧底通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