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斗二娘
骆寻沉默了那么几秒,忽的嘲讽一笑:“我要是没了解错的话,先去挖掘她的秘密的,就是你吧?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李一鸣目光淡然:“而且,有些秘密,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骆寻冷笑一声:“你在矫情什么?迟夏知道你这么自作多情吗?”
“我吗?”李一鸣笑了出来,他指着自己:“我自作多情吗?”
骆寻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是表情却表明了一切。
李一鸣似乎也不在意,他忽然叹了口气:“迟早会真相大白的,到时候,麻烦你护着她。”
“如果我偏不呢。”
骆寻盯着他:“如果我偏要看看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呢?再者,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护不住自己?”
“那你会跟我一样!”
李一鸣忽然站了起来,神情肃然地看着他:“你会跟我一样,想用尽一切办法,都想阻止她知道真相!”
可随即,他又叹了口气,神情怔然地看着桌子:“但是没办法,她迟早会知道真相的,她躲不开的。”
骆寻心中微动,他没想到会从李一鸣嘴里听到这话。
“你进监狱,跟她有关吗?”骆寻问他。
但这一次,李一鸣没再说话了,他脸上依旧带着如常的笑,后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骆寻出去的时候,迟夏刚喝完半杯水。
还没等骆寻说话,她就微微侧头,从耳尖上拿下来个耳钉。
骆寻看愣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玩意儿?”
“出去泡咖啡的时候。”迟夏轻笑了一下,揉了揉耳朵。
“那耳环和手链呢?”骆寻问。
“手链是假的,耳环是真的。”迟夏眼睛里露出一抹狡黠来:“骆队,惊喜吗?”
迟夏掌心躺着那一枚小小的耳钉:“师姐那儿求来的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骆寻拿着杯子给自己倒水:“你要知道,有些谈话内容对你来说有点敏感。”
迟夏把耳钉放在了骆寻的桌子上:“那就看骆队你怎么处理了。”
“你这是把皮球踢给我?”
迟夏一脸无辜:“可是,谈话记录也不只涉及我一个人呀,相比之下……”
“行,你打住吧。”骆寻抬手打断她:“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迟夏点了点头:“好。”
想到林文觉说的话,骆寻脸色又严肃了起来:“迟夏,你也猜到了,李一鸣做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进监狱,他不是单纯的想帮助徐洋报仇,老林他们在他住的地方发现了相关证据,从他和陈老的推断来看,也是这个结论。”
“嗯。”迟夏点着头,目光没有一丝躲闪:“骆队,这也是我好奇,并且担心的一点。”
“担心?”
“是,担心。”
迟夏呼了口气:“梁如清这个案子里,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在这个领域的冰山一角,骆队,李一鸣是个很危险的人。”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管在哪里,都很危险。”
“所以你答应会去看他?”骆寻问。
“是。”迟夏说:“当然了,也有我的私心。”
骆寻看着她,忽的一笑,他看了看时间:“你还不走,再不走花都蔫了。”
迟夏意识过来他的话,脸上一喜:“谢谢骆队!”
她拿起衣服往外走,骆寻在身后又道:“你的花在张叔那儿,我让他给你先照料着。”
“好。”迟夏的声音从走廊传进来,声音都透着几分轻快。
迟夏在保安亭拿到了她的花,张叔怕花蔫了,时不时地往上头洒点水。
“这么好看的花,要送给谁啊?”张金国把花递给迟夏问。
“给我妈。”迟夏笑着说:“今天她生日。”
张金国赶紧催促她:“那可得赶紧,你赶紧回去,免得她等急了。”
迟夏笑着点头,没多解释:“那我走了啊张叔。”
她直接打车到了思亲园墓地。
墓碑前已经放着三束花。
其中两束是一样的,剩下一束和迟夏怀里那一束类似,是香槟玫瑰。
迟夏放下花,半蹲在地上将花摆放好,又拿出纸巾擦了墓碑上的尘土。
她看着墓碑上的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站在空无一人的墓地,目光长久地看着墓碑上的那两张照片。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才回过神来。
“我走了。”她挤出一抹笑来,临走的时候拿走了另一束玫瑰。
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师姐,是我。”她走过一块块墓碑:“帮我查个人,越快越好。”
“谁?”对面的女人来了兴致:“男的女的啊?”
“男的,骆寻。”迟夏说。
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查你的顶头上司啊?”
“嗯。”迟夏理直气壮:“他也在查我。”
“查你?”对方语气认真了起来:“要帮你处理吗?让江疑去,他最近闲的很。”
立马有男声传了出来:“我哪里闲了,我好不容易休的假。”
迟夏笑了起来,语气亲近自然:“不用,让姐夫帮忙查一下跟骆寻有关的案子就行,我知道这方面姐夫比你还好使。”
她听到对面传来男声:“查谁?我确实挺好使的。”
迟夏似乎都能想到师姐对他翻白眼的样子,她听到师姐说:“骆寻,夏夏的队长。”
“骆寻?”
江疑的声音传了过来:“东州那个骆寻啊,好使,你等我打个电话过去,晚点吧,晚点给你消息。”
迟夏路过垃圾桶,把那束玫瑰花扔了进去:“好。”
也不是不能缠着乔立夫问,但她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但林错不一样,她是师姐,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怕麻烦一家人。
第75章 有药
从别墅回去的路上,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迟夏拐了个弯,去了“等人”。
酒吧开着,迟夏进去看了一眼,瞿白和根叔都不在,她很快又出来,在门口的牛奶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安眠汤。
除了安眠汤,里面还放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些荔枝糖,还有瞿白写的一张便条:“保护牙齿,人人有责。”
原本不怎么好的心情因为这些糖舒展了起来,迟夏拎着保温壶,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往家走。
她心里头想着李一鸣的事。
但有些事想起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全是碎片,怎么也拼凑不到一起,剩下一大部分的空白,她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开启的钥匙。
望着她的背影,瞿白站在阴影处,他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他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在兜里微微地颤抖着,他很想叫一声迟夏,想让她回头看一眼,但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地喊出了三个字音。
“先生。”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站在他身边:“时间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瞿白没应,他的目光一直追寻着迟夏的身影,直到她拐过弯再也看不到了,目光依旧缠绕着收不回来。
“先生。”那人又叫了一声,语气里掩不住的担忧:“再不走……”
“走吧。”
瞿白出声,声音虚软,他松开扶着墙的手,插在兜里的那只手也拿了出来。
只是还没走两步,人就晃荡了起来,旁边的高个男人赶紧将他扶住了。
瞿白抓着他的胳膊,手心一片湿濡濡的。
男人一低头,看到袖子上一片腥红,他脸色一变:“您……”
“不要紧。”
瞿白手心在腰间擦了擦,似乎感知不到疼痛,他反而看着他满是伤痕的手心,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轻轻的,仿佛十分畅快。
“阿德。”他用手背擦了额头的汗,抬头看身边的男人,眸子里尽是张扬的笑:“我有药。”
“您的药……”阿德声音粗哑:“是迟小姐吗?”
瞿白没答,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看着身边的男人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阿德低头,夜色下,他看到瞿白的眼睛里仿佛框着月亮。
他觉得,他可能这一生都不会明白了。
“嗯。”
他也什么都没说,用自己的力道支撑着瞿白,很快,两人上了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离开了。
***
夜里十二点半的时候,迟夏收到了林错的信息。
【江疑能查到的相关资料都发你邮箱了。】
她刚喝了安眠汤,又一骨碌爬起来去开电脑,顺便给林错道了声谢。
那边没再回复,估计忙着去感谢江警官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