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砚
奶糖似乎被她抱得疼了,喵喵地叫了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有动静。
敲门声又砰砰砰响起,比先前还大声。
那边大概也听到了:“回我房间,把门锁上!电话别挂,我马上到!”
温书念安抚地拍了两下奶糖,拿着手机回到他卧室,迟钝的元宵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跟了进去。
锁上门。
她蹲在靠着床头柜的角落,开始翻物业保安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进业主群,当时搬进来也没存物业的联系方式。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着变得极其漫长。
唯一能让她心找到一点实处的就是电话那边男人不时叫她的声音,不知多久后,那道声音不再是只透过屏幕传来。
而是隔着门。
“温书念,我到了,没事了,出来开门。”
她拎开压在脚边的奶糖,脚蹲久了有些发麻,扶着床沿站起来,走到门边,先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打开门。
“没事吧?”陆行屿扶着她肩膀,盯着她发白的脸色。
一同上来的还有岗亭的保安,提着个高亮的手电和机械棍,年纪挺大了。
见她这副样子嗤了声:“小伙子,你女朋友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哪有人啊?。”
走廊确实已经空荡荡。
温书念咬了咬唇,说不上来话。
陆行屿沉着脸瞥了他一眼,保安估计是被他眼神震慑到,摸了摸下巴:“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门关上。
奶糖在他腿边蹭来蹭去,是要他抱,陆行屿现在也没空哄它,不容置喙地严肃道:“去找你元宵哥哥。”
小猫气呼呼地跑开。
陆行屿抬手轻轻擦了一把她额头的汗:“还害怕呢?”
温书念回过神,心跳依然很快:“陆行屿,刚刚真的有人来敲门。”
“嗯。”陆行屿推着人回到客厅里坐下,“晚饭吃了吗?”
她摇摇头。
“吃面吧,我去烧,好不好?”本来是想带她出去吃的,但看着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他平时没空做饭,家里也没有什么食材。
“你会吗?”
“你说呢,”陆行屿掐了掐她冰凉的脸,“上次饺子不都吃过了吗?还怀疑我,坐这,等着。”
男人走进厨房,动作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出来,上面还有一个色泽金黄的蛋,比她煎得好多了。
温书念确实也饿了,接过筷子埋头就吃了起来。
最后面汤也喝了一大半,失衡的心跳终于因为胃里的暖意平缓下来。
“吃饱了吗?”陆行屿看着她面上恢复的一抹血色,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嗯,我来洗碗吧。”
他手上的结痂已经脱落了,只有暂时还没沉淀成周围肤色的新生疤痕,但温书念觉得自己吃了总得干点什么。
陆行屿也没拦着她,靠在开放式厨房的门沿,看着她站在洗碗台前忙碌。
她今天穿的是那种短T,一抬手,本就堪堪遮住的衣服缩上去,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细得要命的小腰。
陆行屿一直觉得自己比起周围的男人,可以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不淫不欲。
可现在,他发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有种难耐的干渴爬上喉咙,任他喉结滚了几下,也消不下去。
“好了。”他看得有些晃神间,温书念已经将碗放进沥干的金属架上,走到了他面前,葱白的手指还滴着水。
“你,不舒服吗?”她仰着头打量着他不对劲的脸色。
“没有。”
“你嗓子好哑,是不是感冒了?”
“......”
他喉结又上下吞咽了几下,完全压不下喉咙里火烧般的干哑,索性不说话。
温书念给他倒来一杯水,盯着他喝完。
“怎么了?”陆行屿看她刚才洗碗要洗出花,还有现在磨蹭的态度,猜到她有话要说。
温书念其实也踌躇了好久,但一想到回去一个人,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只眼睛,背后就忍不住冒冷汗。
所以她还是选择无耻一点。
“我今晚能不能,睡你这?”她声音又轻又弱,低着头捏着自己绷紧的细白指尖。
陆行屿知道她是因为今晚的事心有余悸。
但他也害怕。
只不过怕的不是和她同一种。
“温书念——”
“不可以吗?”她声音委屈了几分。
陆行屿根本受不住她这样,很轻地叹了口气:“可以。”
她立马抬起头,眼神洒入一丝光亮:“那你等我一下,很快。”
十分钟后。
陆行屿看着扎着丸子头,抱着薄被过来的人,身上还换了睡衣,终于明白她说的等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回去洗了个澡。
大概是他嗅觉太灵敏了,他离她明明不近,却能闻到她身上幽幽的花香,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花,但很清新,又莫名醉人。
她拆下头上的发绳,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到胸前,皎白无暇的脸蛋应该是被沐浴的热气熏得透着淡淡的粉,整个人在客厅吊灯的笼罩下,格外乖软,又惑人。
陆行屿不自觉地别开眼。
余光里,她把被子在沙发上铺开,很快钻进去,然后又想到什么的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陆行屿走到沙发旁蹲下。
“你进去的时候帮我把这个灯关了,换那个不亮一点的。”她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过道的射灯。
陆行屿默叹了口气,起身,连人裹着被子一把抱起。
温书念吓了一跳,但手又被困在被子里动弹不了,只能惊呼了声:“陆行屿——”
“睡我房间。”
“那你?”
“我睡客房。”
原来是她想歪了。
她尴尬地“哦”了声,但又觉得有哪不对,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
他无奈解释:“客房平时我朋友来了会睡,不方便。”
其实是他搬来的时间太赶,床只换了主卧的,客卧的床是之前住户睡过的,即使刚才自己换了新的床单被子,但还是私心不想让她睡。
“好吧。”比起别人,温书念似乎更能接受他。
房间里,元宵还慵懒地躺在角落,奶糖正在各种“欺负”它,但显然没能惹怒半分。
这是温书念在这里睡的第二夜。
上次,是自己喝多了,浑然不知,但现在,她是无比清醒的。
他的被子和他身上一样,有一股清淡又安神的味道,不是花草果香,像是冰天雪地中依然矗立挺拔的雪松,沉稳安静,又混着雪水的清冽,比起味道,更像一种感觉。
温书念躺下时,心莫名地陷入平静。
“陆行屿,今晚那个男人——”
“我明天去看看监控,先睡吧。”男人坐在床边,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自己从酒店跑出的那个晚上。
也是他,在床头守着自己。
她“嗯”了声,鼻尖突然泛酸。
陆行屿以为她还是害怕,轻轻抚了抚她轻颤的眼皮:“明天不是还要去接叶琼吗?不早点睡,我怕叫不醒你。”
明天小祖宗放假了,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去接自己,不然别的同学都有人接,自己没有会很丢人的。
温书念想着叶逢还在国外,她爸爸又在医院,她妈妈倒是没听她提起过,可能是单亲家庭吧,这种私事自己怕触碰小孩敏感的内心,也不好过问,就答应下来了。
“那是下午,我不会起不来。”她知道对方是想让她宽心,故意扯开说这些轻松的话题,但还是负气着扯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你也去睡吧,明天不用叫我,我定了闹钟。”
陆行屿看她这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干嘛?”被子被扯到下巴,温书念无奈看着他。
“真不用我在这陪你?”他声音淡淡的,只是眸光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温书念:“不用。”
“行吧,等晚上再听见敲门再来叫我。”说着,替她关掉头顶的大灯,房间顿时昏暗下来。
温书念稍一闭眼,又睁开,抓住他的手。
“你还是再坐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说:
陆行屿,这个床,你不觉得一个人睡太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