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 第33章

作者:江月年年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观众席笑声一片,似都领悟其含义。

  “不是,邱老师的稿是公司谁写的?”北河左右环顾,既好气又好笑,“冤枉啊,他没加我微信,好歹加上我,再来吐槽吧!”

  北河等人不但是节目选手,还是善乐文化的编剧,帮助明星进行撰稿。这话肯定不是邱铭彻本意,应该来自同事们的揶揄。

  “不光选手们来势汹汹,我们的笑声代表也升级,常驻代表将变成两位。”

  邱铭彻按部就班地介绍:“除此以外,每期节目将有一位飞行代表,我就是今日突围赛的飞行代表,突围赛结束后,下轮就没我了,由我们的常驻代表来主持节目。”

  台下有人怅然出声:“啊……”

  “舍不得我是不是?没关系,等看完第二季的新代表们,大家就把我忘在脑后了!”邱铭彻音量骤高,“让我们有请罗钦、苏欣怡——”

  激昂音乐再次响起,舞台上的灯光耀眼,俊男靓女并肩登台。

  他们都打扮得光鲜靓丽,一位是知名男歌星罗钦,一位是当红女演员苏欣怡,分别在邱铭彻的指引下自我介绍。

  高大男子短发微卷,显然有精心的设计。他声音浑厚,侃侃而谈道:“大家好,我是罗钦,其实我一直对单口喜剧感兴趣,以前在国外欣赏过不少专场,后来到南城参观一些俱乐部,当时还看了程俊华老师的专场。”

  选手区,程俊华闻言一怔,双手合十道:“不敢当,不敢当。”

  罗钦:“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演员,参与到单口喜剧里来,让我觉得非常兴奋,已经忍不住要笑了。”

  接着,轮到另一位嘉宾自我介绍,她穿着深色长裙,勾勒出完美身材,是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

  苏欣怡长鞠一躬,温声道:“大家好,我是苏欣怡。我是《单口喜剧王》的老粉了,在家追着将第一季节目看完,很荣幸能在第二季担任笑声代表。”

  台下响起掌声。

  邱铭彻道:“有请两位笑声代表入座,在你们的右手边有一个按键,熟悉节目的朋友可能知道,这是用来拍灯的,每名代表一灯50票。”

  罗钦和苏欣怡试探地摸了摸拍灯按键。

  “同时,我们有200名现场观众,也将在选手表演后投票,最后排名前二十五的选手,就能成功突围,晋级下个环节。”

  “现在,突围赛马上开始,让我们有请第一位选手——”

  观众席沸腾起来,期盼着正式表演。

  选手们同样坐在候场区拍手,一边欣赏其他人的段子,一边焦灼等待自己上台。

  演播厅环境跟闻笑剧场不同,有些人面对现场观众乱了阵脚,完全没有初选赛的游刃有余,有些人却在热烈氛围中成功爆发,酣畅淋漓地洗刷过去的屈辱。

  场内,首位高票选手是北河,他一举夺下三灯,观众投票也很高,以职场话题爆梗,一扫初选赛颓丧。

  “对别人来说,这就是比赛,对我来说,这就是公司,谁在公司不会混?”

  “我才不当单口喜剧王,我的梦想是混世魔王!”北河慷慨激昂道,“在公司混到世界末日,在公司混出魔幻现实!”

  苏欣怡笑得合不拢嘴,猛地拍下身边按键,点亮最后一盏灯。

  选手区同样“哇”声一片,海城演员都感慨出声:“好狗啊——”

  “他怎么每次都这样?平时随便掉链子,关键时刻拼一把。”路帆嘀咕,“他初选赛是不是欲扬先抑啊?”

  北河非但没回避初选赛话题,还以此延伸到公司摸鱼文化,搞一波当代上班族的共鸣。

  他的表演远超预期,跟初选赛判若两人,甚至两相对比过后,更有一种微妙搞笑。

  “北河哥太牛了,他树立了一个舞台形象,就是公司老油条人设,就是要浑水摸鱼。”小葱唏嘘道,“只要有这个标签,他讲这些很容易,不像新人没有定位,还得靠段子介绍自己。”

  北河、路帆等人在赛场有明确标签,主要是靠上一季节目塑造出的,比如北河是混子、路帆是老师等。他们作为老选手,讲部分话题效果会很好,不需要过多铺垫,前提早就建立好。

  但观众对新人一无所知,认识他们就需要时间,段子信息量也不一样。

  楚独秀目光闪烁,欲言又止道:“……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人设,人家确实是打工皇帝。”

  她思及当日聚餐,北河一边拍领导马屁,一边打趣谢总没性别,总觉得普通打工人没这种智慧,对方换家公司说不定也会成功。

第29章

  ◎楚独秀表演失利。◎

  演播厅内,突围赛选手依次上场,却很少再有三灯出现,达到北河的热闹效果。

  每名选手表演结束,会跟嘉宾们闲聊几句,然后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王娜梨望着不远处的三位笑声代表,说道:“今年的三灯没去年多。”

  “嘉宾们一灯有50票,那要是少了一灯,差距就会拉开了。”楚独秀思索,“所以不是满灯选手,都可能有一定风险。”

  “因为上一季的赛制,所以改动了规则吧。”小葱道,“第一季是嘉宾拍灯不算票,但要是选手获得满灯,就可以直接晋级,结果有超过25人满灯,导致后面选手没位置了……”

  “当时,尚导提议再加赛一场,最后才敲定晋级名额,听说就录到凌晨好晚,这回干脆将直接晋级换算成票数。”

  《单口喜剧王》赛制是不断发展的,明星嘉宾的主要作用是为节目引流, 第一季的嘉宾很多都不了解单口喜剧,看完表演就大方地拍灯,导致晋级人数超过预期。

  因此, 第二季规则就有所调整,先将“笑声评审”改名为“笑声代表”,接着取消满灯直接晋级,将一灯换算为50票,同时邀请看过单口喜剧的明星。

  邱铭彻在上一季喜剧审美就不错,罗钦和苏欣怡则自称喜欢脱口秀。他们的拍灯明显就带着思考,会观察其他代表有没有拍灯,要是感觉选手水平不到三灯,可能会克制自己先不拍。

  场内表演还在继续,邱铭彻突然探出身子,笑道:“我看欣怡很严格,有时候我俩都拍了,你居然挺住没有拍灯,你是笑点很高的人么?”

  “不是,其实我偶尔想要拍,但愣是没抢过你们。”苏欣怡为难地解释,“就是有些表演,我同样很喜欢,但它可能达不到三灯水平,我会跟前面的三灯比较,犹豫要不要拍……”

  罗钦恍然大悟:“所以你在控制票数。”

  “是的,主要你们手太快了!”苏欣怡扼腕叹息,“每次都把我搞成第三灯!”

  其余代表大笑起来。

  邱铭彻提议:“那你下回第一个爆梗就拍,抢在我们之前,就能摆脱责任。”

  罗钦点头:“没错,我们来控制票数。”

  苏欣怡:“我努力。”

  片刻后,舞台光束晃动起来,急促的上场音乐响起,又迎来下一位演员的表演。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选手——楚独秀!”

  选手区传出掌声,王娜梨和小葱都挺直身板,目送楚独秀奔向舞台,双手握拳道:“冲冲冲!”

  楚独秀在鼓励呐喊及高亢音乐中上台,细软的发丝在灯下呈现栗色,鬓角秀发被化妆师编出小辫子,混杂在披散的长发之中。

  她穿一件厚绒卫衣,纯白布料上印有图案,浑身都是青春朝气,刚好跟深红舞台形成对比。

  台下有工作人员领掌,邱铭彻、罗钦和苏欣怡坐直,等待演出的正式开始。

  “大家好,我是楚独秀。”楚独秀面对观众,她长鞠一躬,接着从容地表演,“比赛前,所有选手进场时,还有导演来采访,问我们参赛紧不紧张。”

  “我没好意思告诉她,一个正在考公的大学生,回家过春节的那几天,比你们比赛紧张和崩溃多了。”

  楚独秀瞥向一侧,指着舞台边的门,说道:“幸好导演不是我妈,只会问‘你有什么参赛感受’,要是演播厅门变成我家门,等我跨过那个门槛,她就会直接说……”

  下一秒,她声音突然变化,爆发后粗里粗气:“突围赛准备得怎么样?别跟个小孩儿一样,自己能不能有灯,咋心里没点儿数!”

  “要不要帮你找找人,托人送礼给笑声代表,你倒是吱一声啊!”

  砰的一声!一灯亮起!

  邱铭彻笑得拍手,下意识就拍了灯。

  选手们面面相觑,小葱也神色犹豫:“啊,这灯拍的……”

  这灯拍得太早,楚独秀都没进主要段子,或许会被打乱现场节奏。只能说邱铭彻被逗乐,但观众没准还未沉浸,由于这一灯,观感会变化。

  毕竟只有在爆梗拍灯,才能对表演产生加成。

  台上,楚独秀同样一愣,好似被震慑住了。

  良久后,她摇了摇脑袋,脸上显露荒诞,若有所思道:“我还以为她胡说八道,没想到人脉真够广啊。”

  “这灯该不会是我妈送礼的结果吧?”

  楚独秀慌张地摆手:“导演们可以去查查邱老师和我妈的关系,我是清白的,我没有作弊!”

  台下观众爆笑出声。

  选手区的人也脸色稍缓,笑呵呵地鼓起掌来,一改方才的错愕及诧异。

  王娜梨赞道:“可以,现挂捞回来了。”

  小葱:“这临场发挥确实值一灯。”

  楚独秀一松一紧,又将节奏拽回来:“春节真的很有意思,你刚回家时阖家团圆,跟父母关系也很融洽,大家一起庆祝新年,那时是鸡年大吉、金鸡报晓、鸡岁呈祥。”

  “但等除夕夜一过,在家多待一两天,所有事都变化了,变成了鸡飞蛋打、鸡犬不宁、鸡零狗碎。”

  “老祖宗是有点智慧的,以前说放鞭炮赶年兽,现在却开始禁止烟花爆竹。”楚独秀低头道,“我真诚地建议解禁,倒不是要赶年兽,单纯是要挡母后。”

  “我怕大年三十的鞭炮声不够响,压不住妈妈对我考公的祝福。”

  前排的观众笑得花枝乱颤,被摄像机一一地捕捉下来。

  北河不住地拍腿,感慨道:“她每次演得都很应景,上次是初选赛,这次是春节后。”

  “有些人会谈校园恋爱,很遗憾,我没体验过学生时期的爱情,但我体验过学生时期的亲情。”楚独秀歪头,回忆道,“很纯真,很美好,只要给妈妈绣个小绿花、讲个小笑话,她就原谅我的无知及愚蠢。”

  “容忍我躺着玩儿手机、夜里点外卖,穿着破洞牛仔裤好像乞丐,没什么是一顿骂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再骂第二顿。”

  她有条不紊道:“然后我继续穿着破洞牛仔裤,夜里躺在床上用手机点外卖,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三名笑声代表都嘴角翘起,全神贯注地欣赏她表演。

  楚独秀露出神往之色:“我觉得学生时期的亲情太美好了,有时候都会产生动人的幻想,我和妈妈一起踏进婚礼殿堂,我爸还能做神父,见证我们的感情。”

  罗钦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捂嘴,压低音量道:“你爸同意这事么?”

  台上,楚独秀缓慢地来回踱步,依然深情地陈述及表演。

  “他说‘这位女儿,你愿意以后谨遵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在一生中永远对她忠心不变吗’?”

  “我会说‘当然,她是我妈’!”

  “他说‘你愿意许下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爱她、气她、照顾她、折磨她,将她惹得雷霆大怒、破口大骂,再光速跪下安抚她求原谅吗’?”

  “我会说‘当然,她是我妈’!”

  此话一出,巨大的欢乐在演播厅炸开,如春节绚丽多彩的烟花。

  罗钦终于乐得弓起身来,猛地伸手拍响旁边按钮!

  楚独秀张开手,她耸了耸肩,怅然道:“就是这么感人,就是这么美好,但毕业工作后的亲情,就跟学生时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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