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尽仙
林意眠一时语塞, 缓半秒才想到替换词。
“很忙,那我就先——”
“没事!”
逢夏从罅隙里小心翼翼窥见外头只有林意眠一个人,松气钻出桎梏,拉上她的手就往外走。
“那个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像是在逃亡似的,断断续续尾音不清。
她没看到,电梯缓缓合上的那道门内光景。
矜贵的男人勾了勾唇角,轻笑,眼神光里懒怠的玩味的刻进眸底。
斯文问着电话里的声响。
“校运会,原定负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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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可以了!!”林意眠被逢夏拉着跑,险些气短,“狐狸你……你知道这儿是辩论社的地界吗就跑?我们要往反方向走的,姐姐!”
逢夏逡巡过一圈景象,她没怎么来过学生活动中心这栋楼,建筑大多如此每间基本看上去大差不差的,没分辨出来。
“我还以为就是这。”
“你以为?”林意眠没好气,“我也还以为你和少爷在玩什么刺激的小把戏呢。”
逢夏:“……没有小把戏,就聊个天。”
“谁家这么聊天?”林意眠审视地看向她:“你还说你们俩没什么,明明就有什么。看来我是猜得分毫不差啊,你就是躲少爷呢。”
脑海里辩解的话起了一箩筐,越发的凌乱。
逢夏讪笑着,干巴巴地总结:“如果我说,是个巧合你信吗?”
林意眠冷哼了声,也很真诚地问:
“逢夏,你看我长得像二百五吗?”
“……”
以林意眠这好奇心害死猫的性子,逢夏如果不告诉她,她能从白天问到后年,还有主持人这档子事要看,她又怕现在下去还会遇到宋疏迟。
干脆让林意眠刷卡进无人的休息室,一边看正事一边聊八卦。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逢夏感觉身边好似放着小型喇叭“什么?吻戏?”、“什么?真亲上了?”、“什么?你俩在一起了?”……
“打住啊,”逢夏被气笑了,“那只是拍戏,不是你脑补的小言电视剧。”
“照我看也快了。”林意眠扯过边上的抱枕,若有所思,“你要相信我一直以来的直觉,少爷对你绝对不一般。”
逢夏敛着眸,懒散地翻动着文件上的校运会活动流程图,动作短暂地停滞一瞬,恢复如常。
“他对谁都差不多。”
“——怎么可能差不多?”
林意眠对此结论十分不满,据理力争。
“你知道的吧,少爷不喜欢别人碰他,还有731,那大家伙简直跟他一个毛病,沈舟渡之前想偷遛731出门,731差点把人咬了。”
“这事我可是在场看着的,731的力量扑倒成年男人都是小事一桩,没少爷的命令,更别说它愿意让你摸了。”
林意眠笑起来,“就算不说这些,我真心诚意问你一句,你觉得宋疏迟不拍这吻戏,天王老子拿他有办法吗?”
逢夏顿住须臾,慢吞吞地应:“……没有。”
巫宇说过几次,“少年艺术家”的魅力无边,《Flipped》从开拍找到到准备上映的宣传期,就是死认要邀请宋疏迟演奏。
只是一场吻戏,他不怕,便不拍。
没有人能逆着他的想法。
“那你说,他是那种会接受和别人拍这戏份的人吗?“
这个问题逢夏没能回答出来,眉头微蹙。
“但这是他原先答应的,他那样绅士的人,本来就是一诺千金。”
“再说,亲上是意外,原本是借位的。”
逢夏对宋疏迟有种滤镜,可能他太完美,又或者他本身就该是高悬天上的那轮皎月,完美无瑕,不入凡尘。
他那样的人,看似温和实则总觉出几分冷情。
用她最近研究NGC3132得知的专有名词解释。
喜欢上他的人,应才是最猛烈悲情的洛希极限。
随着万有引力,便不顾一切的往前靠近、再靠近,直至被潮汐力撕裂成零碎飘散的尘埃,也要形成一道围着他的行星环。
行星永远浪漫高洁,而在命定的洛希极限里,碎尘仅且只有一个遥遥远远,终生无法相近的“拥抱”。
逢夏现在已经聪明地了解贯彻洛希极限的安全距离。
不要粉身碎骨,也不要不自量力,更不想再来一次跨越阶级的拥抱。
半晌。
逢夏下最清晰的结论:
“他没那意思,我们也不合适。”
许是察觉出她神色里坚定,林意眠有眼力见的点到为止,她笑起来。
“也是,不过合不合适先不说。”
“你自己喜不喜欢最重要,如果你不喜欢——才真不用在意去猜测他喜不喜欢你。”
这句话落下之后,林意眠注意到逢夏的视线已经停在同一页十分钟了。
她浅笑着,帮她翻过这一页。
“狐狸,想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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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的纸都是新从打印机里拆封的,A4大小边缘厚实且锐利,翻动声在会议室里便显得分外清晰。
门口火急火燎砸进来一道声音。
“泽哥!你猜我刚才去辩论社的时候看到谁了!?”
顾泽西正忙着,烦道:“看到谁就说谁,钓什么鱼。”
“是逢夏!”
他们俩分手的消息,逢夏做得滴水不漏,但凡他关系好且话多的兄弟去问,她全回了“分手”。
现在周边人都知晓他俩闹掰了。
顾泽西猛地抬头,“她怎么去辩论社了?”
“不是辩论社,我还特地帮你看了会。她跟林意眠一起来的,估计是要当主持人,林意眠策划的活动不都是逢夏当主持人吗?”
那人说得兴奋。
“正好校运会,学生会的负责人到您了,这机会不就是大好!”
顾泽西沉思了会,自从上次之后,肯定卓洲根本不是逢夏的追求者,他本就算着最近找个时间再好好跟逢夏聊一聊。
他眸光随之亮起。
“正好!她最近没有行程了。”
“是啊,这几天多的是独处的时间,您就设计俩小小环节小惊喜什么的,再认真求和,哄她开心,这不就能重新复合了吗?”
……
与此同时。
逢夏刚理清楚林意眠的活动表,校运会一共三天,这种活动一般只有大一新生参加,因为疫情原因,他们这届大二的也会一同补上,人流量便比原计的多出一倍不止。
还因为是疫情以后第一场活动,自是要声势浩大不出差错的办。
A大甚至还请了奥运选手来做动员,这活动大成这样,也难免林意眠会这么迫切来找她帮忙。
“小姐姐!漂亮的逢夏姐姐,帮帮我呗。”
边上的女孩儿眼睛都快冒出软萌的星星了。
逢夏轻摇着头,无奈地笑。
“行——我发信息和我经纪人说一声,空三天行程出来。”
林意眠高兴得原地蹦跶,抱住她亲在脸侧。
“仙女!!”
“你少来,”逢夏把人推开些,严肃着道,“你这毛病趁早去看看,你知道的,华姐那边,我不一定以后每次都有时间陪你。”
“再过两年出了学校,你也是要独立成长的。”
“知道的。”林意眠应。
逢夏认识她太久,她以前原不会如此,本就是荆棘里开出的玫瑰,高门大户里教养出的孩子,她在大型场合从来都是如鱼得水。
不知高二那年忽的怎么了,从此遇到自己做事总是小心翼翼地害怕出事。
她不说,逢夏也不是爱戳人心口的主。
只是人总要成长。
收好零碎的物品,走到活动中心楼下时阴沉天已快黑透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曾片刻停歇。
逢夏拿着林意眠的文件,她拿伞。
雨伞方才撑开。
“——好巧,”沈舟渡遥遥过来,“你们怎么也在这。”
尚未转身,听到这到这声音逢夏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几秒,果不其然在余光的角落,那抹清冷白调闯入眼帘。
她抱着文件的手指不自觉地往里缩进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