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匹萨娘子
他们彼此注视,目睹了对方眼神中的激荡。
监控室或许不好找,但如果有人监控着这水中维纳斯,那就一定能够找到摄像头!
如果九间套房里安装了监控摄像,那么凶手没道理不在其他地方也安装监控——比如休闲厅!
“关灯!”解忆叫道。
话音刚落,原野已经关掉了休闲室的灯。
漆黑一片的视野中,解忆难以辨物。突然,有人靠近了她,牵住她的手。
“别怕。”
那只宽厚大手上的温度和厚茧让解忆感到一阵安心。
等双眼稍微适应黑暗的环境后,原野用手电筒缓缓扫过漆黑的休闲厅。
光束一寸一寸地移动。
休闲厅里落针可闻。
解忆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跟着手电筒的光束检视着每一处细小的地方。
忽然,她的心猛地一沉,用力抓住原野的手臂。
光束的位置停在天花板的烟雾探测器上。
他也看见了。
那微弱的反光。
解忆刚刚上前一步,原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诧异地回过头,对上原野幽深的眸光。
“你信我吗?”他问。
“信。”她毫不犹豫。
“那就什么也别做,也别说。”
……
众人聚集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解忆显得心不在焉。
等她回过神来,勺子里的番茄块都落到了碗外。
她刚要拿餐桌上的纸巾,原野就将纸巾盒推了过来。她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接过纸巾擦拭面前的污渍。
餐桌上寂静无声,众人似乎默契地遗忘了昨日发现的尸体。
恐惧被掩盖,但并未消失。
只是通过其他方式传达出来。
比如压抑的气氛,无声的空间,冯小米苍白的面孔,陈皮在餐桌下不断抖动的双腿,高山遥在碗中烦躁地舀来舀去的勺子,以及九个人彼此暗中打量的眼神。
谁都没有开口质疑,但怀疑已经在九个座位间蔓延。
“冯小米,你抖什么抖?是不是生病了?”牟老师一脸狐疑。
冯小米就坐在解忆对面,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鼻尖上甚至还有虚汗。
“昨晚没休息好……过会就好了。”冯小米看上去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吗?”宗相宜皱着眉头,“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我说了没问题!”冯小米忽然暴躁,眼神凶狠地瞪向宗相宜。
宗相宜吓了一跳,嫌恶又无语地说:“……神经病。”
“那个对讲机在谁那里啊?”牟老师说,“我看冯小米的状态不是很对,我们再催催海警吧。那个周……”
似乎想到了周然惨烈的死状,牟老师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吞下了周然的名字。
“……他的事情,我们还没跟海警说。说不定知道了,他们晓得事情严重,就会马上出警了——”
“不是没可能。”高山遥果断扔下了那碗寡淡的番茄玉米汤,“对讲机在谁那里?再联系海警试试。”
“在我这里。”宗相宜说。
在高山遥的示意下,宗相宜拿出了小心保管,随身携带的对讲机。
这里会使用对讲机的只有原野一人,原野接过对讲机后,再次尝试上次的频道。
众人怀抱着期待,围绕在原野身旁。
宗相宜神色不安,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高山遥翘着的腿交换了重心;冯小米的冷颤也减弱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原野手中的对讲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对讲机身上。
频道不断变换,回应只有一个。
滋……滋……
反复尝试多次,上次的频道依然传回无尽的忙音。
“唉。”
牟老师离开椅背的上身又靠了回去,他放弃了希望,叹了口气。
“上次海警不是说受什么寒潮影响吗?”陈皮说,“应该是这个原因,信号变差了吧。”
“幸好上次我们已经联系上海警了,”宗相宜自我安慰道,“等风浪平息,海警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那还得多长时间?”高山遥皱着眉说,“周然的尸体放哪儿去了?不会臭吧?”
“在泳池更衣室里。”原野说。
高山遥等几人露出恶心的表情,但他们也想不出放在什么地方会更好。
“你不是警校生吗?有没有找到杀害周然的凶手?”高山遥看向沉默不语的原野。
原野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也知道我只是警校生,不是金牌刑警?”
“真是废物。”
高山遥话音未落,高山寒放下了汤勺,严肃道:
“小遥——”
“你们觉得,凶手还会继续杀人吗?”
宗相宜面带迟疑的一句话,让刚刚才有了声音的餐桌为之一静。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是唐柏若,她依然自顾自地安静吃着自己的份例。
“我们可以往好的方向想,如果凶手是要为解扬报仇,那么没有做亏心事的人是不用害怕的。”牟老师安慰道,“我们又没对解扬做什么,要害怕也轮不到我们。”
“你什么意思?”高山遥听出了言外之意,沉下脸。
“放心吧,高哥。我可不是弱鸡一样的周然。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陈皮冷笑着,脸上并无畏惧。T恤下的肌肉线条适时鼓起,证明他有说这话的底气。
“你小子。”高山遥扬唇笑道,“走,打一场台球?”
“走啊。”陈皮笑着站起身。
“吃完饭后,是我们一组清理走廊。”解忆站起身来,打断二人对话。
高山遥诧异地看了解忆一眼,表情好像在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解忆用平静的目光和他对视,右手握住汤碗旁边的餐叉。
高山遥的视线随着她的手落到餐叉上,眼皮一抖,似乎回忆起锁骨上的疼痛。他恼怒又畏惧地瞪着解忆,想放几句狠话,但最终输给刚刚结痂的伤口。
“走啊?不是要清理走廊吗?”他站起身来,极不耐烦地说。
解忆端起自己面前的汤碗,将剩余的食物一饮而尽。然后扯过一张纸巾擦嘴,跟着高山遥往外走去。
高山遥回头看了孤身一人的解忆,嘲笑道:“你的跟班怎么没来?他不担心你一个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解忆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恐惧。
“你可以试试。”她说。
高山遥的挑衅就像撞在了钢板上,不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应,反而使他的心情更差。
解忆和全程黑着脸的高山遥来到已经被清理出一半的电梯走廊。
“怎么清理?”高山遥没好气地问。
“你搬大的,我搬小的。”解忆说。
高山遥难以置信道:“凭什么你就搬小的?”
“因为我是女生,我力气比你小。”解忆说,“这不是你们要求女生多负担每日三餐的说辞吗?”
高山遥一下词穷,不等他想出新的狡辩话语,解忆已经开始着手搬运离她最近的废石。
高山遥拿她无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搬大的石头。
“你的力气比看上去大。”解忆随口说道。
“废话。”高山遥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得意地说,“我每天都要去健身房锻炼,跟那些酒足饭饱的垃圾不一样。”
解忆发现,她的随口一言被高山遥当做了称赞。他一反常态地,炫耀似地专去搬那些大的石头。
有一块石头比他预想得更重,高山遥咬紧牙关也没搬起来的时候,解忆帮忙抬住了另一边。
他惊讶于她的搭手。
“用力。”解忆说。
高山遥回过神来,连忙使力。两人合力将这块巨大的石头搬去了旁边。
“你、你的力气也比看上去大多了……”高山遥累得直喘气,一屁股坐到石头上,“你、你还敢拿叉子杀人,你他妈真的是女人吗?”
“我没想过要用叉子杀你。”解忆继续搬运挡在电梯前的石头。
高山遥讽刺地笑了一声,满脸写满不信。
“休息一会赶紧过来继续搬。”解忆皱眉说道。
高山遥的字典里可能没有自觉二字,他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之后,解忆独自搬了一会,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蹲在走廊口,用搬出去的小石头,在地上摆了一个小狗出来。
这石头摆出来的小狗头上也扎了个小揪揪,酷似他养的那条马尔济斯。
“……你是想让我发火吗?”解忆沉下声音。
高山遥叹了口气,用饱含思念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小遥,抬眼看向解忆的时候,化为满眼的凶狠:“知道了!催什么催!你没养狗你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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