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喜喜
一瞬不瞬地盯着商劭北的眼睛,江晚歌毫不躲闪,反问对方:“四哥觉得,不是替身,能是什么意思?”
商劭北生出抓心挠肝的痒感,他想立刻知道答案,偏偏江晚歌看起来清清冷冷,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实际上骨子里坏透了,勾着他、吊着他,非要让他来猜。
“怎么?”他握拢垂在腿侧的手,刻意用凉飕飕的语气来掩饰他嗓音的微颤,“你难道要告诉我,姓周的死人是我的替身?”
江晚歌失笑,“四哥,不要这么说,不是死人。”
“呵,这么急切的维护他,心疼了?”商劭北反骨上来,桀骜冷笑,“他不是死人是什么?死了四年,坟头草早就三尺高了。”
江晚歌:“……”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吗?她曾无意间偷听过,有人向隽隽询问他的父亲时,他总会回答,我老爹坟头草三尺高啦!
沉默几秒,江晚歌收回游走的神思,认真道,“他没死。”
不给商劭北反应的机会,她直接扔出更重磅的信息,“你就是他。”
一瞬间,商劭北瞳仁骤缩,短暂的震惊和失神过后,他紧紧拧起眉头,锋利的眉峰高高扬起。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费劲地说出这句话。
江晚歌摇头,“我没有开玩笑。你就是他,是四年后失忆的他。”
“四哥,你之前用碎纸机碎掉的资料,应该是我和你四年前的一些相处日常,是吗?”江晚歌聪明地猜到这点。
“那你应该知道,四年前的林潇荷和周淮肆,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是只会对彼此忠诚热爱的夫妻。”
“如果你不是他,我怎么可能追你撩你吻你?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我永远不会找替身。”
咚咚咚。
商劭北的心跳急促跳动,连带着全身血液的流速都变得快了起来。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不是替身这句话的意思竟是……他是正主本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商劭北按了按抽疼发涨的额头,沉声说,“我没有周淮肆的任何记忆,也没有他该有的印记。同时,我拥有‘商劭北’这个身份,从小到大的一切记忆。”
说完,他闭上眼,薄薄的眼皮下,他的眼睛微微转动。
等他重新睁开眼,他冷声冷腔,“江晚歌,你弄错了。我,不是周淮肆。”
江晚歌依旧摇头,“不,你就是。四年后你和我第一次见面,难道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感觉太过虚无缥缈。”商劭北道。
江晚歌仰起漂亮精致到没有半点瑕疵的脸,沉静启唇,“那如果,亲子鉴定呢?”
商劭北瞳仁收缩再收缩。
第102章 亲子鉴定
“四哥,楚楚隽隽不是我的妹妹弟弟。”江晚歌把隐瞒了好久的事情讲给商劭北听,“他们是我的孩子。”
“四哥应该还没查到,我四年前怀孕生子的消息。我担心他们受到伤害,将这则信息藏得很深,短短几个小时查不到,得需要一两天才可以。”
商劭北缓缓回过神,在江晚歌提到亲子鉴定的瞬间,他便猜到,那对龙凤胎的真实身份。
但尽管如此,听到江晚歌公布两个孩子的身份,他仍旧怔了怔。
稍微一联想,商劭北就明白了江晚歌的意思。
她这是要让他去和……周淮肆的子女做亲子鉴定。
如果鉴定结果是父子、父女,那他便铁定是周淮肆。
“四哥,记忆是可以作假的,从小到大的影像也可以。”
长睫如蝴蝶羽翼,翩翩轻眨,睫毛下,清亮的水眸澄澈坚定又温柔,“更别提一些印记了,轻易便能抹除。”
“但血缘是抹消不掉的。”
“虚无缥缈的感觉的确不太可信,那我们就去用可信的事实来证明你的真实身份。”
江晚歌把白皙纤细的手掌伸向商劭北,“要和我走吗?去做亲子鉴定。”
商劭北沉默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和那两个小鬼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冰冷寡凉的他不受控制地多管闲事,以及对他们产生过的莫名怜惜。
脑海中的画面转换,他又想起初见江晚歌时的种种异样。
冥冥之中,商劭北产生一种直觉,或许,他真的是……
想到这里,商劭北猛地握住手掌,不允许自己再往下想。
他竟会害怕。
害怕他的直觉是错误的,害怕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意识到这一点,商劭北猛然发现,他在抗拒去做亲子鉴定。
“四哥。”江晚歌轻声呼喊他。
商劭北垂眸,落入一汪秋水剪眸当中。
“和我走吗?”江晚歌重复。
商劭北在江晚歌的眼睛里看到渴望和一丝哀求。
他的心顿时一软。
所有的抗拒尽数消散。
只剩下无条件的妥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在默认。”江晚歌唇畔染笑,连眼尾都携带着一股有点明媚的笑意,冲淡了她本身的疏冷。
商劭北目视着这样的她,喉结滚动。
他被勾得满脑子只有一种念头:
或许是以前有心事,她对他的笑温柔归温柔,却略显沉重压抑,不像现在,笑得轻松笑得灵动,美得更像仙女。
“走吧。”江晚歌握住商劭北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十指连心,商劭北觉得,江晚歌握住的不是他的手,而是攥住他的心,把他的心牢牢掌控。
身处高位性格强势如商劭北,向来不喜这种被人掌控,可对方是江晚歌。
他再不喜,也抽不出手,脸色再凶,也乖乖的迈开双腿,被她牵着走到门口。
扭动门把手,江晚歌打开房间的门,迈出这间“小黑-屋”。
然而,她前脚刚迈出,后脚尚未来得及跟上,寂静的走廊里忽的爆发震耳欲聋的鸣响!
——
【下章晚上十点左右哦~】
第103章 压寨夫君
江晚歌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唇畔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久前分公司附近的木仓击事件,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现。
难不成,是幕后的商老太又开始有了新的动作?
江晚歌来不及想那么多,用纤细的身体护住商劭北,退回屋内,把门紧紧关上。
门板隔绝,江晚歌剧烈跳动的心缓缓平静。
她的理智也随之回笼。
她离港之前,让商家大丢一把人,商家现在肯定鸡飞狗跳,商老太不可能有闲心再盯着她。再加上,四哥刚才保证,这里很安全,不会有隔墙有耳的情况发生。
也就是说,外面的鸣响和商老太无关。
那是怎么回事?
柳眉微蹙,江晚歌在思忖,突然间,她听到商劭北不自在地低咳一声,嗓音沙哑地打破寂静,“没有危险。”
他言语之间的生硬让江晚歌狐疑抬头,她扬起脸,不明所以地朝他轻轻眨眼:“嗯?”
商劭北神情极其不自然,他没回答,沉默地把江晚歌泛着凉意的手拢在掌心,一言不发地重新打开门。
“小心。”江晚歌警惕地握紧他的手,提醒他的同时,试图上前,走在商劭北前面。
这样的话,如果有危险发生,她可以为他挡一挡。
但商劭北看透了她的意图,不许她这么做。
他扭头,垂眸睨着她,一改刚才的僵硬和不自在,强势极了,“你遇到麻烦,不肯通知我,不让我护着你,甚至不允许我搭把手;我们一起遭遇到你认为的危险,你又要挡在我前头护我。江晚歌,我不是废物。”
江晚歌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这里。
红唇翕张,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商劭北没给她机会,他说:“我现在知道了,你之所以会这样,是遭受过……周淮肆死亡的打击,害怕生离死别的事情再发生。”
“但是,”他话锋一转,沉声道,“这不是你隐瞒危险、把我像易碎品一样护着的理由。”
“江晚歌,”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有许多习惯没有改变,比如,他喜欢直接喊心上人的名字,“就算我是周淮肆,就算我曾经为了你放弃过生命,你也不许再继续这样做。”
江晚歌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做法不对呢?
她只是,怕了。
唯有失去的人才会知道,失去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她低垂眉眼,睫毛轻颤,沉默着,不言不语。
商劭北胸腔里一酸,名为心疼的情感铺天盖地袭来。
无论他是否是周淮肆,他都忍不住恼怒:什么废物,救人把自己救“死”,让江晚歌遭受数年折磨不说,还害她患得患失。
抬起手,商劭北将江晚歌垂落在额旁的碎发顺到耳后,“走吧,去做亲子鉴定。”
商劭北做不到不对她心软,他不逼她立马改正。
牵着江晚歌的手,商劭北走在前面,率先迈出房间。
江晚歌静静跟在商劭北身后,她没有再固执地非要挡在商劭北前面。
不过,在商劭北率先迈出去以后,江晚歌整个人绷得很紧,她担心意外发生,心脏高高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