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 第11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付阮目不转睛的看着温仕言,眼底的神情是赞叹,但赞叹很容易跟喜爱搞混,蒋承霖见状,眉心一蹙:“我还没吃早餐。”

  付阮瞥了眼蒋承霖:“从早上就开始空肚子,拿这当自助了?”

  蒋承霖并未反驳,顺势说:“嗯,想吐。”

  温仕言像是这会儿才看到他的存在,开口道:“吃个柠檬压一压。”

第19章 原来是自己的瓜

  三人正其乐融融时,不远处有人走近,主动跟蒋承霖打招呼,看到付阮,同样面带笑意,给了名片。

  付家根基在岄州,付阮也不常在夜城走动,这边的人大抵认识她,但她不认识对方,温仕言就算认识也不开腔,牟足劲儿做好一个小白脸应尽的义务,站在付阮身旁,当好她的配饰。

  付阮有意跟几个领导打照面,这才刚刚说上话,从旁插来一个女声:“陈局。”

  男人一侧头,客气道:“许秘书。”

  付阮看了眼,来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一身某国际品牌的香槟色裹身礼服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背脊挺地很直,微扬的下颚不仅展示出她的天鹅颈和姣好容貌,还有看着就高一人等的优越感。

  女人说:“我刚从赵局那边过来,他还问怎么没看见您。”

  闻言,陈局跟付阮打了声招呼,迈步离开。

  女人不看付阮,只对温仕言微笑:“新女朋友?”

  温仕言面不改色:“还在追。”

  女人:“品味还是一如既往。”

  谁要是能从这话里面听出恭维,谁就是个傻|逼,付阮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她,两人之间没仇,女人搅合完就走,温仕言说:“许筝萦,规划局局长秘书。”

  付阮没出声,有些不爽,但好歹也得给温仕言几分面子,他能跟女人结什么仇,十成十的情仇。

  见付阮不说话,温仕言补了句:“她爷爷你一定认识,许柏松。”

  付阮知道,岄州许家,老牌富商,许柏松为人低调,不争抢,不站队,听说就一个孙女,难怪这么拽。

  本以为这茬就算过了,谁料晚些时候,一帮年轻商人坐在一起,互相吹捧,有人说:“在夜城别提有权,在岄州别提有钱,咱们这帮里,几个是岄州的?”

  许筝萦笑得意味深长:“别人我不清楚,温先生两天净赚八千万的战绩,我可是如雷贯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温仕言脸上。

  温仕言的身份很特殊,他曾是岄州盛极一时的温家大公子,从前花天酒地,那叫家有底气,如今挥金如土,那是背后有富婆做主。

  两天八千万,这个梗对于很多人都不陌生,起因是某房地产女富商,一眼看中温仕言,据说认识不到四十八小时,直接给他过了套近郊别墅。

  女富商去年刚过五十五岁生日。

  许筝萦分明话中有话,笑里藏刀,周围明显安静,大家都不好冒然插嘴,温仕言倒是无所谓的笑笑,旁人都以为他会大事化小,谁料他坐在付阮身边,一开口便是:“这么关注我干嘛,想追我?”

  许筝萦:“我有洁癖。”

  四个字,刹那间让桌上气氛降到冰点,连付阮都沉下脸,报仇可以,目中无人也行,伤及旁人就越界了。

  温仕言看着许筝萦,认真道:“你是洁癖还是结扎,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我又看不上你。”

  许筝萦微微蹙眉,不掩嫌弃地说:“但是跟你出现在同一场合,我都觉得空气里带着刺鼻的味道,很好奇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怎么想的,天生喜欢捡旧吗?”

  “你在骂我?”回应她的人是付阮。

  付阮若是不爽,向来不弯弯绕绕,她一开口,整个桌上三分之二的人全都如坐针毡。

  许筝萦看向付阮,一眨不眨地道:“付小姐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那种打着爱情的幌子,实则绞尽脑汁从对方身上圈钱的下作行为,你说又不是穷得全家都在等吃这口饭,何必要发卖|身财呢?”

  在座的谁不知道付阮和蒋承霖的关系,谁又不知道两人结婚和离婚都是为了什么,看破不说破而已。

  许筝萦此话一出,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出她在指桑骂槐。

  付阮靠着沙发,眸色和脸色同样冷淡,短暂沉默,她出声道:“看来许小姐对生财之道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赚钱的,靠遗嘱继承吗?”

  许筝萦瞬间变脸,她父母都是富商,早年海难身亡,名下所有股票财产尽数归于她名下,她是独生女,她爸是独生子,所以爷爷百年后,许家的所有肯定都要归她继承。

  冷眼看着付阮,许筝萦道:“你敢咒我?”

  付阮淡定道:“我咒你有什么好处,你死了钱又不给我。”

  温仕言恰到好处的嗤笑一声。

  许筝萦:“我们许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在这指指点点!”

  “今天的确不是个聊遗嘱的场合。”她话未说完,之前一直未搭腔的蒋承霖,面色淡淡的打断。

  就这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许筝萦听,还是说给付阮听,四下沉默,温仕言突然笑了,笑容中尽是讽刺:“原来二位在这唱双簧呢。”

  同桌其余人早就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付阮气也气在这,关她屁事,许筝萦像疯狗一样咬着她不放。

  直到温仕言抬眼,看向气急败坏的许筝萦:“蒋承霖甩你,又不是阿阮甩你,冲甩你前男友的人使绊子,有意思嘛你?”

  三句话,句句信息量爆棚,满桌震惊,眼睛都不够使,视线在付阮蒋承霖和许筝萦三者间来回徘徊。

  饶是付阮,睫毛也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紧接着,她往左侧头,看向此前一直淡定如钟,事不关己的蒋承霖。

  蒋承霖对上付阮那双冰中带火的眼睛,心说,关他什么事,话又不是他说的。

  付阮看着蒋承霖,蒋承霖也看着付阮,二人对视时,眼里没有其他人。

  被当众戳穿的许筝萦,脸色先是一红,而后刹那变白,不是尴不尴尬的问题,而是惊慌。

  温仕言瞧见众人惊疑交加的眼神,看着许筝萦道:“快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你不是故意在这种场合争风吃醋,你有其他逼不得已的理由。”

  许筝萦看向温仕言,唇瓣紧抿,目光带恨。

  温仕言一眨不眨地回视,火上浇油:“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是吧?我不仅知道大概,我还了解细节呢,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第20章 现世报

  许筝萦神情一瞬锋利,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红了一个度。

  蒋承霖道:“这么想叙旧,要不要我们出去,给你俩腾地方?”

  付阮不冷不热:“别啊,就在这聊,不聊遗嘱还不能聊儿女私情吗?”

  温仕言往椅背上一靠:“咱们许大小姐在国外念书时,一边锥刺股读书,一边头悬梁追人,书读的怎么样且不说,追得那叫一个兢兢业业废寝忘食。”

  故意停顿,温仕言看着许筝萦,语带疑问:“据我所知,好像追了两年,谈了不到两个月就分了吧?”

  不待许筝萦出声,温仕言自我推翻:“不对,是被甩了,说话要严谨,省得你说我诽谤你。”

  许筝萦背脊挺得笔直,像被焊死在座位处,死死地瞪着温仕言,眼底除了羞愤之外,隐隐泛着委屈的光。

  许筝萦先找的茬,如果只是针对温仕言还好说,可如今付阮也下场了,周围没有一个敢冒然相劝,生怕一不小心刮带到自己。

  蒋承霖面无表情,声音冷了几分:“拿这种事嚼舌根,你怕不是软饭吃太多,忘了自己还是个男的。”

  付阮眉心一蹙:“我怎么这么瞧不上不提性别不会说话的人,女人找茬叫情有可原,男人说理是罪该万死,合着被疯狗咬了,只要是男人,连声疼都不能说。”

  “你说谁是疯狗?”许筝萦冷眼看向付阮,正愁没处撒气。

  付阮定睛回视,“你。”

  许筝萦怒极,口不择言:“那也好过吸血鬼配吸血虫,一路货色!”

  付阮没有动怒,真挚的问:“那你想跟谁狼狈为奸没成功,在这上赶着演一出指桑骂槐的戏码?”

  许筝萦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付阮戳到她的软肋,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她那么努力才得到的,转瞬间就失去了;不甘心付阮明明是个唯利是图的渣女,却还是跟蒋承霖结了婚,占人又敛财。

  短暂沉默,许筝萦道:“我谈恋爱光明正大,我不图他的名也不图他的利,你要是听出我在指桑骂槐,只能说明你是对号入座。”

  付阮觉得好笑:“你图他什么关我屁事,我图他什么又关你屁事,我就算图财害命,用得着你替他打抱不平?你是他什么人?”

  打人,打脸;杀人,剜心。

  付阮不仅打人疼,剜心更是又快又准,心掏出来,心跳还在。

  许筝萦脸色煞白,这一刻她特希望蒋承霖能站出来说句什么,哪怕就一句,只要能挫一挫付阮的嚣张就好,可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他无关。

  温仕言冷嘲:“上赶着倒搭都不稀罕,你倒想图名又图利,图得到嘛。”

  许筝萦恼羞成怒,抄起手边酒杯,不是泼,而是连杯带酒一起朝温仕言砸去,电光火石之间,付阮一把将温仕言拽到自己身旁,杯子砸在温仕言右侧沙发背上,酒撒得到处都是。

  此举惊得周围人表情各异,有人坐着躲闪,有人干脆站起来拍打溅在身上的酒。

  温仕言没理许筝萦,而是第一时间侧头看付阮,“没弄你身上吧?”

  蒋承霖看着抓在温仕言手腕上的手,那样快的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许筝萦泼的是开水。冷眼看着付阮的全部举动,许筝萦没泼到温仕言身上的酒,好似尽数泼在了他脸上,滚烫的,刺眼。

  厅中很快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有人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撒了杯酒。”

  谁料话音刚落,付阮拿起桌上杯子,手一扬,伴随着周遭倒吸冷气的声音,许筝萦被迎面而来的酒拍地闭上眼睛。

  这边闹大了,整个宴会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许筝萦礼服湿了,脸上分不清是酒还是泪,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缓缓抬头,死瞪着付阮。

  陈局和赵局都闻声赶来,开玩笑,且不说这一桌人拢共身价多少,单一个蒋承霖,磕碰到哪他们也要受牵连的。

  看向蒋承霖,果然,脸很臭。

  陈局问:“出什么事儿了?”

  付阮坐在沙发上:“刚刚不小心把酒洒在许小姐脸上了。”

  她用最平静的口吻说最狂的话,倒搞得陈局无言以对,好在赵局脑子转的更快,出声说:“赶紧带许秘书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许筝萦不是不想跟付阮死磕,只是余光瞥见蒋承霖,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替她说话的样子,反观付阮身边还有个替她说话的温仕言,众目睽睽下,许筝萦起身跟服务员离开。

  从蒋承霖身旁走过时,他头都没抬,许筝萦只觉得浑身一凉,像是血都被放空了。

  ……

  许筝萦借故走开后就再没回来,商会结束,温仕言好声好气地哄道:“别生气了,一个过客和过客的过客,你多在意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付阮:“今天对不住了。”

  “嗯?”

  付阮:“她冲我来的,还拿你垫了半天牙。”

  温仕言后知后觉,笑说:“哈,你也不知道许筝萦跟蒋承霖谈过?”

  付阮不出声,蒋承霖绯闻多的一箩筐,谁有心思在意他哪段是真哪段是假,谈得是谁,姓谁名谁。

  温仕言自问自答:“许筝萦和蒋承霖都是常青藤的,两人不同校,一次体育联合比赛上认识的,许筝萦追蒋承霖追了两年,为他跨校送早餐,在他公寓旁边租房子,反正就是起早贪黑的追,结果在一起不到两个月,蒋承霖就给她甩了,她在家一哭二闹三吃药,还进了一次ICU。”

  付阮眉心微蹙,眼带怀疑:“她在家里什么样,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