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 第14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现在圈内都传疯了,付阮为温仕言报仇,连规划局一把的干女儿都说抓就抓,如果她为南岭项目而来,那此举典型地自掘坟墓。

  蒋承霖一面觉得付阮不可能是这种人,一面事实又摆在面前,两人对视,付阮漆黑的瞳孔中,是蒋承霖熟悉的狂妄,她说:“所以呢?”

  付阮不管许筝萦是谁,是谁的秘书,谁的干女儿,谁的亲孙女,亦或是谁的前女友,许筝萦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不量力的主动招惹她。

  付阮这种人,她能克制自己不胡作非为,已经用尽了所有自控力,还指望她逆来顺受得过且过?春秋大梦都不敢这么做。

  付阮收拾许筝萦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可这事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为温仕言。

  蒋承霖也是这样认为的。

  付阮跟蒋承霖短暂聊了几句,宴会上再无其他交集,推杯换盏,互相恭维,付阮正跟某领导聊天时,兜里手机响,看到来电显,她微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接。”

  付阮接通,手机里传来封醒的声音:“温仕言不见了。”

  付阮面不改色,“知道了。”

  电话挂断,她如常跟人寒暄,只是余光瞥见某个高大背影时,边笑边咬着后槽牙。

第25章 卖艺不卖身

  就怕温仕言有个好歹,付阮还特意叫人在医院守着,结果眼皮子底下,人没了,调监控,监控‘恰好’在维修,付阮被气笑了。

  封醒说:“你做初一,他做十五。”

  付阮有气没处撒,瞥眼道:“你想说他还挺公平?”

  封醒想说,本就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龌龊。

  如今两头各挟俘虏一名,就等着谁先坐不住,主动要求交换,在等待过程中,付阮和蒋承霖又在夜城碰过几次面,照旧打招呼,甚至嘘寒问暖,就是绝口不提消失的两个大活人。

  温仕言在失踪之前,跟付阮提过一个人,陈欢,规划局一把的亲外甥,但还没联系上,人就被迫消失了,连带着这根线也断了,付阮没想到陈欢会主动约她见面。

  晚上八点,付阮准时到场,这边都是独栋别墅区,家跟家之间距离很远,相对私密,她跟封醒从车上下来,院内有人开门,保镖在大门口对封醒搜身,确定安全后放行。

  然而封醒也只是跟付阮走进别墅,进门后保镖对付阮说:“欢哥在二楼等您。”

  付阮迈步往楼上走,封醒被保镖伸手拦住,付阮面色无异:“你在下面等我。”

  早在刚进别墅的时候,付阮就听到楼上有人在唱歌,越往上走,莺歌燕语声越发明显,跨上最后一格台阶,付阮的脸被棚顶的镭射灯照得五颜六色。

  整个二层被打通了,面前一大片开阔地,中间放着八米多长的环形沙发,一群穿着吊带睡裙,甚至直接穿着文胸底裤的年轻女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沙发最中间,拿着麦克风正在唱歌的男人。

  灯红酒绿,酒池肉林。

  付阮眼皮都没挑一下,陈欢侧头亲咬身旁女人,无意间一瞥,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付阮。付阮长裤衬衫,只领口处露出一小节锁骨,可陈欢愣是看呆了一瞬,喉结微动,几秒后起身,他开口说了句什么,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音乐声中。

  拿起遥控器关掉音乐,陈欢蹙眉踢了脚身旁女人:“去去去,下楼玩儿去。”

  女人们马上起身离开,陈欢重新看向付阮,勾起唇角:“付四小姐,久仰大名。”

  陈欢二十多岁,有没有付阮年纪大还两说,但整个人一看就是长期浸在声色犬马当中,浑身笼着颓气。

  付阮微笑道:“陈先生,幸会。”

  陈欢抬了下手,“请坐。”

  付阮一想到之前被穿着T字裤的陌生女人坐过的地方,心里下意识的谨慎,选了处靠边的单独沙发坐下。

  陈欢见状,“付四小姐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人。”

  付阮专业假笑,“来的不巧,打扰陈先生雅兴。”

  陈欢趁势起身来到付阮近处,坐在她斜对面道:“你太客气了,我约的你,没想到付四小姐这么给面子,早知道你要来,我就给你找几个像样儿的男公关了。”

  陈欢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空酒杯,给付阮倒了杯酒,付阮把随身木箱放在桌上,“初次见面,给陈先生带了两瓶我平时喜欢喝的酒。”

  陈欢也不傻,知道付阮是不想碰他的酒,索性现场开了一瓶,醒酒时,陈欢从烟盒里拿了根烟,递给付阮。

  付阮:“谢谢,我不抽烟。”

  陈欢自顾把烟点上,开门见山:“付四小姐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吧?”

  付阮:“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陈欢吐了口烟,“那付四小姐希望我是因为什么约你?”

  付阮坦诚:“我私心想是南岭项目,不过其他理由我也能接受,毕竟今天认识了陈先生。”

  陈欢笑说:“那我们算心有灵犀了,我今天约你来,确实想跟你聊南岭项目。现在外面传得五花八门,建什么的都有,我这儿确切的消息,南岭会划一多半的地做商业疗养,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

  付阮:“发言权不敢说,经验还是比一般人多些。”

  陈欢:“你就别谦虚了,现在国内这块儿做的最好的,除了你就是蒋家,蒋承霖也在夜城,想必他也在为这事儿跑动,付四小姐还是要早做打算。”

  付阮明人不说暗话:“陈先生开个价。”

  陈欢马上道:“啧,我在担心你,你跟我谈钱?”

  付阮不置可否,陈欢自顾说:“我舅舅的秘书,也是他干女儿,许筝萦,她失踪的事儿,付四小姐听说过吗?”

  付阮面不改色:“听说过,没太在意。”

  陈欢笑笑:“你不在意,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意,都在传是你绑了她,一传俩俩传仨,我舅舅现在听到你的名字,心里都犯嘀咕,你也知道当官儿的什么样,谨小慎微,搞得我想帮你引荐,都不怕他不愿意见你。”

  付阮没变脸色,也没马上接话,陈欢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突然看向付阮,意味深长道:“但我舅舅说,如果我交了女朋友,一定要第一时间带回去给他看。”

  付阮一眨不眨,甚至勾起唇角露出微笑,“果然是亲舅舅。”

  陈欢不搭茬,反问道:“怎么样,考虑一下?”

  付阮一本正经:“我们家跟你们家情况不大一样,你这边找女朋友就能见家长,我这边是找了男朋友就再也不能见家长。”

  陈欢:“为什么?”

  付阮:“上一段恋情不是很顺利,我爸说再交男朋友,就打断我男朋友的腿。”

  陈欢佯装思忖,而后在没有第三人的偌大二楼,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那我们不公开,偷偷的。”

  付阮想说,我拿面镜子给你照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蛊惑还是猥琐。

  付阮颜控,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笑容已经不达眼底,“陈先生,谈生意我是认真的,我也很有诚意,你考虑一下。”

  陈欢跟付阮离得近,近距离看她的脸,付阮的皮肤细腻到连毛孔都看不到,没化妆,睫毛浓密到自带眼线,嘴唇也是粉粉的,让人特别想不顾一切的……尝上一口。

  只是一时没克制,陈欢道:“你陪我一晚。”

  其实他想说一个礼拜,怕付阮会翻脸。

  付阮很平静,早在看见陈欢的第一秒,她也不指望他能‘表里不一’,重色的人一抓一大把,但要沦到重色轻利的地步,付阮第一反应就是鄙视。

  眼神很淡,付阮道:“谈生意不是谈恋爱,能不能合作就一句话的事,用不着一晚这么麻烦。”

  陈欢闻言,身体往后一靠,“付四小姐做岁宁山庄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蒋承霖说的吧?怎么现在有了底气,开始卖艺不卖身了?”

第26章 游戏结局早已内定

  付阮上楼前后不到十五分钟,而后一个人跨步下来,面色如常,通程在注视下上车离开。

  保镖在楼下站了半小时,后知后觉,不对劲儿,楼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敢贸然上楼,保镖大着胆子叫了声:“欢哥?”

  楼上鸦雀无声,没人回应。

  保镖们这才蹬蹬蹬冲上楼,抬眼一看,不由地钉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数米开外,陈欢被扒个精光,用衣服裤子绑在客厅中间的钢管上,嘴里塞了一大团东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人是清醒的,跟四五个保镖目光相对,保镖足足看了六七秒,这才在他杀人的目光下快步跑上前。

  有人解上面,有人解下面,有人接连从陈欢嘴里掏出两只袜子和两条内 裤,其中一条还是女士的。

  嘴里一空,陈欢当即干呕,呕得眼睛发红,保镖从桌上拎了杯酒过来,陈欢抓起酒杯,二话不说,狠狠地朝一人脸上砸去,犹不解气,他紧接着抬脚踹向另外一人,所有保镖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陈欢发癫地骂道:“都他妈死人啊?养你们干嘛吃的?!”

  见保镖们站成一排,一动不动,陈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掉头去拿桌上酒瓶,嘴里念着:“还他么不去抓人,一个个站这儿看我看上瘾了是吗?”

  等他再一转身,保镖们已经跑到楼梯口。

  陈欢像只刚从热水里捞上来的鸡,浑身上下光秃秃,赤脚站在地上,满脑子都是付阮一边不痛不痒地拍打他的脸,一边不咸不淡地口吻道:“你倒真会选人比,蒋承霖好歹有张脸,你呢?你不会真以为那些女公关是觉得你脸好看,才大口大口亲你的脸吧?”

  陈欢从未受过这种羞辱,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屈辱,身心俱损,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搞死付阮。

  陈欢派人去追付阮,在他的地盘儿,他还能叫个外人,还是个女人给欺负了?

  然而当晚派出去的人,犹如肉包子打狼,一去不回头,要说抓不到,回来报个信儿也行,可去的人音信全无,凭空消失,一如许筝萦。

  在哪都没有绝对的秘密,更何况陈欢本就是个张扬的主,连付阮的头发丝儿都没摸到,圈儿内就传开了,陈欢和付阮结仇,夜城有他没她,谁跟付阮走得近,就是跟他陈欢过不去。

  ……

  ‘禁城’,夜城消费最高的娱乐场所。

  蒋承霖在顶层私人休息室,对面坐着这里的老板,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一身黑的乔治笙。

  乔治笙冷白脸,说话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南岭到底怎么搞,搞什么,上面人来人走,争了五年才定下来,现在消息灵通的,都已经到了夜城,但很多人还不知道,这次的项目不会公开招标,上面打算走邀请招标,五选一。”

  蒋承霖:“名额内定了吗?”

  乔治笙:“你,我,渝城陆家,还有两个名额在规划局自己手里,不到最后,他们不会放出来。”

  蒋承霖笑笑:“都说岄州人会赚钱,在夜城墙根底下,我都不自信了,先放出风声,让一帮人以为自己有机会,割一波韭菜,割完了再说邀请招标有五个名额,从涨势好的里再猛割一波,最后五选一,五颗大韭菜疯狂厮杀,上面赚得盆满钵满,然后选个最经济适用的大韭菜。”

  “最后一颗大韭菜还得笑中带泪的接过来。”蒋承霖在笑,满眼是嘲。

  乔治笙习以为常:“乔家在夜城已经有了长宁医院,这次内定邀请不过是表面客套,如果我真争,就是我不懂事儿,无论规划局藏着掖着的那两个名额最后给谁,你都不需要慌,最近常在夜城走动,别得罪人,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蒋承霖勾起唇角,“我能有什么事,日常与人为善,偶尔吃斋念佛。”

  乔治笙闲话家常:“你抓了温家人。”

  他口吻很淡,尾音连疑问都听不出来。

  蒋承霖也丝毫意外都没有,云淡风轻地应了声:“嗯。”

  乔治笙:“温家都不行了,抓他干什么?”

  蒋承霖拿起杯子喝了口酒,镜片后的眸子明亮坦诚:“他挖我墙角。”

  乔治笙:“你前妻?”

  蒋承霖眼皮一掀:“想哪去了,我说他背地里帮人牵南岭项目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