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 第32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蒋承霖知道冯时柒不敢在付阮面前乱说,如今听来,也只是付阮单方面的猜想。

  面色无异,蒋承霖说:“女人耍耍小脾气小性子,男人只觉得可爱。需要被保护,才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谁会喜欢一个男人婆呢?”

  男人婆这三个字,是在绿帽子之前,付阮被冠上最多的名号,但她觉得无所谓,只有怂蛋才会炫耀自己的性别,怎么男人很高贵吗?就许你是,别人性格像都不行?

  可这三个字从蒋承霖口中说出来,不知怎的,付阮突然觉得很是不爽,不爽到她想都不想的回:“你觉得男人婆的人,可能只是温柔没给你。”

  原本相对安静的区域,突然从前方传来急切女声:“快过来几个人,有人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

  “几个女的,你们快点过去看看,我根本劝不住…”

  姐妹间的心灵感应,沈全真这么久都没回来,付阮顷刻从沙发上起来,大步往外走。

  几乎所有的到场宾客全都一窝蜂的出去看热闹,休息区沙发上,蒋承霖靠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你觉得男人婆的人,可能只是温柔没给你……

  付阮拨开人群挤进最前方时,看到好几个男男女女都在拉架,连打架的带拉架的,足有十来个人,乱哄哄中,一抹明黄特别刺目,只不过沈全真被围在里面,她一手扯住其中一个女人的礼服领口,另一手揪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头发。

  沈全真身上有很多只手,抓她的,扯她的,拦她的。

  付阮瞬间拉下脸,两步走上前,第一个先动用力拦着沈全真的‘拉架者’,女人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她整个人被扯地后退两步,没站稳,踉跄一下还是倒在地上。

  待她抬眼去看是谁时,付阮已经一拳抡在拉沈全真的男人脸上,男人被打地马上松开手,其余拉架者见状,第一反应就是松手往后退,但付阮不给某些拉偏架的人机会,她看得清清楚楚,谁是真的在拉架,谁又是借着拉架在伤害沈全真。

  一个穿着小裙子,娇娇小小的女生掉头跑了好几步,在众人的惊吓和倒吸凉气声中,整个人飞扑到一两米外,付阮踹在她后背上,这一脚仿佛踢在了众人心坎上。

  打架,拉架,和切瓜砍菜的区别,一目了然,付阮的到场,可以说是一场暴行,但也迅速止住了之前的暴行。

  沈全真头发凌乱,礼服被扯到齐胸一半,怒目瞪着被乔旌南拉到一旁的几个女人,乔旌南解开衬衫扣子,赤膊把衬衫递给沈全真,沈全真接过,用力地甩在地上,别以为她没看见,乔旌南出现后,只顾着拉别人,根本没阻止拉偏架的人。

  付阮更是,一脚将脚下的衬衫踢开,乔旌南沉下脸,想说沈全真发疯,付阮也跟着不懂事,这种时候还赌什么气,逞什么能,但还不等他开口,付阮当众解开衬衫扣子,脱下衬衫罩在沈全真身上。

  所有人都看懵了,一时间不知该惊讶付阮的行为,还是惊讶她衬衫下的身材。

第59章 宁当婊,不认演

  付阮里面穿了件黑色的运动文胸,没有任何花样,但就是性感,挺直的背,笔直的肩,纤长的锁骨,肩颈间绷起的筋,和一路延伸到西装裤里的腹肌轮廓,她的腰很细,却不给人会折断的脆弱感,反而很紧,让人好奇摸上去的手感到底是怎样的。

  女人的性感不该只是一种,当看到眼前风景时,所有男男女女,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

  蒋承霖走来,隔着几米就看到一帮男的都在解扣子脱衣服,饶是他想象力这么丰富的人,也难免对看不见的画面产生了浓浓地好奇感。

  好多男人赤了自己,把‘橄榄枝’递给付阮,付阮都没接,直到看见之前跟他聊钓鱼的男人,紧张又担心地递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好意和善意不同,好意分利人和利己,善意就是单纯地善良。

  男人望着付阮的脸,她并不狼狈,可他足够担心,担心一个女人在满是男人的环境下,会不会感觉不适。

  蒋承霖走近时,先是被付阮的穿着刺得瞳孔变小,不等他有何反应,付阮已是接过男人手中的外套,干脆利落的穿在自己身上。

  “谢谢。”付阮说。

  男人没开口,其余一众手里提着衬衫T恤外套的人,见状悻悻收手,又默默地把衣服重新穿上。

  兜了一圈,如今光着的人只剩乔旌南,乔旌南也不想光,不想被人看左肋下的彼岸花纹身,可他衣服被付阮一脚卷到远处,让他眼巴巴过去捡,他拉不下脸。

  拉不下脸,但可以黑下脸,乔旌南冷声道:“真行,我还以为今天是拳馆开张,我再给你们搭个擂台好不好?”

  付阮冷眼看去,不等她出声,沈全真已经开骂:“你少在这儿怪腔怪调一棒子打翻一船人,问问你身后那几个贱婢,打她们是不是她们活该?”

  三个女人闻言,其中两个哭得梨花带雨,还有一个扬声问:“你骂谁呢?”

  沈全真看她最不爽,心里骂了声,作势就要上前,她的战斗力,那三个女人都是见识过的,本能往后退,付阮拉住沈全真,平静说:“打她还用你动手?”

  话出,女人明显面露紧张,放眼岄州,谁想得罪付阮啊。

  “人不是不能打,总要给个打人的理由。”

  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蒋承霖,他站到乔旌南身旁,浑身上下透露着冷漠且不爽的气息。

  付阮看着蒋承霖,沈全真瞪着乔旌南,三个女人躲在蒋承霖和乔旌南身后,之前声有多高,现在装得就有多清高。

  齐方苡从人群后跑过来,给乔旌南递了件T恤,又对他身后的某个女人低声道:“你干嘛要在这种场合打架,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沈全真受够了,“你这儿不一定是拳馆,但一定不是搞设计的,一个个的这么会演,何必当设计师,出道当演员好不好?”

  齐方苡闻言看向沈全真,眼露不解,乔旌南强压着火气:“出了什么事你说,别上来一个怼一个,齐方苡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沈全真:“问你身后那三个嘴跟棉裤裆一样的人!”

  三人完全不露头,任由沈全真骂,一副受了委屈也想息事宁人的模样。

  乔旌南转过头,冷声道:“有话说话,因为什么动的手?”

  三人都不吭声,蒋承霖道:“都不说,等会出门挨打别喊疼。”

  话落,两人直接吓得掉眼泪,之前呛沈全真,也是被打得最重的女人开口道:“我们三个根本不认识她,谁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从吸烟室出来,二话不说就打人。”

  沈全真听到这话都想笑:“我是疯狗吗?你XX妈没招我没惹我,我上去就咬你?”

  女人看向沈全真,这会儿也开始走委屈巴巴的路线,哽咽道:“你说我们怎么你了?”

  沈全真被恶心地浑身发抖,付阮握着她的胳膊,感觉得到。

  “你叫什么?”付阮看着女人,声音不大,但周遭几乎鸦雀无声,这四个字,就像是阎王爷在落款生死簿前,突然抬头的一问。

  女人看了眼付阮,哪敢应声,乔旌南烦躁:“能不能别跟我磨磨唧唧的?问你就说!”

  众人神色各异,异的不是别的,而是乔旌南一地地道道的岄州人,不在岄州也是去国外,可没听说他留学东北,可他一开口就是东北话,连腔调都十足的正宗,这不由得让知情人士联想到,他四年前跟前女友闹得鸡飞狗跳,沈全真就是春城人。

  突然听到乔旌南冒出东北话,沈全真也有一瞬走神,但她不得不保持愤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被众人盯着的女人,压力实在太大,不想当出头鸟,看了眼身旁队友,“你们说。”

  两人都不吭声,蒋承霖没来由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众人不晓得他什么意思,直到他说:“又要人罩你,又不想说实话,你们拿我当冤大头?”

  从队友到对手,蒋承霖一步切换,乔旌南本身也没想站队,不过碍着今天他是东道主,闹成这样,谁没面子都没他没面子,如今蒋承霖率先表态,他自然也不会拉偏架。

  同样往旁边站了一步,乔旌南道:“说实话,谁的错谁背锅,不是你们的问题,今天谁也别想动你们一下,是你们的问题,也别跟我这一会一张脸。”

  没人敢去问沈全真,让她先开口,不光因为沈全真身边站着付阮,更因为蒋承霖第一个掉转矛头。

  三个女人在众人的目光围堵之下,明显手足无措,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出一个人说:“我们在聊一个认识的朋友,说她从追她男朋友到分手的过程,我们从来没提任何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哪句话让沈小姐误会了。”

  沈全真:“你把内容说出来。”

  女人委屈:“毕竟是我朋友的隐私,我觉得当众讲别人隐私不好。”

  沈全真气得直咬牙,恨大家明明是一个物种,为什么对人的理解上,会出现跨物种的参差,所有人都能看出谁在演,却总有人坚定不移地做好一个婊,宁可当婊,也不承认自己在演。

第60章 要的是偏心

  付阮脾气比沈全真还差,闻言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当众道:“叫人上来。”

  四个字,不亚于之前的‘你叫什么’,三个女人着实方寸大乱,看了看蒋承霖,蒋承霖视而不见,又去看乔旌南,乔旌南一副‘你们自找的’的烦躁表情。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冒然出声打圆场,更不敢冒然站队,这要是站不好,腿都没了。

  乔旌南的公司外层是全透明玻璃设计,因此众人清楚看到,两个电梯门先后打开,一共从里面出来二三十个西裤衬衫打扮的男人,都是付阮的人,这层也有很多乔家和蒋家的保镖,三方人对上,付家保镖要进,另外两家保镖要拦,局势一触即发。

  乔旌南不想把事闹大,看着装死的三人说:“我还是那句话,在我这出的事,事不是你们惹的,谁也不能动你们,但要是你们自己惹的事,出去解决,我今天开业,不是停业。”

  这不是提醒,是最后的警告,三人被逼得不行,其中一个边哭边道:“她们两个说的,我只是听听而已。”

  另外一个马上接话:“我的确有个女性朋友,她跟他男朋友谈了好几年,女追男,身边人都知道,后来听说她男朋友劈腿,两人就分了。”

  像是生怕有人确认,她紧跟着补了句:“但我不能说她是谁,这件事跟我朋友没关系。”

  三人中最后一个也说:“我作证,我们都有共同的朋友,我们就是私下聊两句那个朋友被劈腿的事,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沈小姐,她冲出来二话不说就骂我们…”

  付阮已经猜到前因后果,这帮人肯定在背后提及沈全真和乔旌南当初那点事,是不是在说本人,本人还能听不出来嘛,这是欺负沈全真哑巴吃黄连,长嘴也说不出。

  沈全真最忌讳提当初的事,付阮正想怎么弄眼前这几杯茶,身旁沈全真毫无预兆地开口:“得,鲁迅都没你们三个会总结,不是给脸不要吗?行,正好今天当事人都在,咱们一句一句,看看到底是你们茶,还是我疯。”

  说着,她伸手指向三人中的一个:“你说的,女的只要够贱,就没有追不上的男人,高中生追大学生,每天起早贪黑往人面前跑,在毕业典礼上当众唱歌表白,在男方生日宴上不请自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一封情书,在一起后女的上学都起不来……“

  沈全真在说这番话时,眼睛都没眨一下,通顺地像个机器,付阮脸色越来越难看,同样难看的还有乔旌南。

  沈全真突然把手指向另外一个女人:“你说的什么?男人对上赶着送上门的女人当然来者不拒,都是学设计的,长得帅又有钱,谁不想抱大佬的腿,亲大佬的嘴,关键还小五岁,估计没成年就睡在一起,睡了几年没劲了,想踹又踹不掉,干脆出个轨,让她自己提分手。”

  乔旌南的脸已经彻底黑了,沈全真之前不叫疯,眼下才是疯的,那些曾经她碰都不敢碰,挖地三尺也要藏起来的东西,如今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刨出来,她没提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可每一个事件,都是清楚的画面,用力砸向乔旌南,他仿佛看到四年前的沈全真,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沈全真像是机关枪,根本不给人反击的机会,最后,她将手指向脸色煞白,头都不敢抬的一人:“你确实没主动嘴贱,但你提了齐方苡,你说齐方苡调查过他所有的前任,最不待见的就是她俩口中说的那个,当初闹得那么僵,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来参加开业典礼。”

  “这些话是不是你们说的,我有没有一句污蔑你们?”

  话说到这地步,不明所以的人也听出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了,三个女人没想到沈全真是疯的,真敢当众撕破脸,想否认,又害怕,这感觉就像穿鞋的怕光脚的,沈全真都这样了,再惹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临时被扯进局的齐方苡,闻言看向被指的女人,蹙眉质问:“你说我了吗?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什么时候调查过别人前任?”

  乔旌南侧头,黑脸盯着三个狼狈女人,还有人敢死不认账:“我说的是我朋友,不是沈全真。”

  蒋承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挨打要立正。”

  说完,他直接迈步往外走,摆明了热闹看够,尘埃落定。

  付阮淡淡道:“出来,我等你们。”

  她拉着沈全真的手,当众离开,剩下的主角只有劈腿男乔旌南,乔旌南冷着脸,冷着眼,沉声说:“滚出去。”

  三个女人眼带慌张,此时都不是怕乔旌南,而是付阮那句,我等你们。

  乔旌南看出她们心中所想,黑着脸道:“滚,要死别死我眼前。”

  撂下这句话,他也大步往外走,齐方苡紧随其后,拐过弯叫道:“南哥。”

  乔旌南走着走着突然停下,齐方苡险些撞在他身上,抬头看他的脸,乔旌南脸色骇人,咬着牙道:“别以为有你哥我就不敢动你,再敢招沈全真一下,你XX妈看我抽不抽死你。”

  齐方苡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乔旌南,特别恐怖,站在原地,眼泪迅速浮上眼眶,然而不等眼泪掉下来,乔旌南已是眉心一蹙:“滚!”

  地下停车场,付阮和沈全真坐在车里,前者没说话,后者打开化妆镜,对着镜子把凌乱的头发梳好,补妆的时候,沈全真依旧镇定,只是控制不住发抖的手,她捏紧口红管,把嘴唇涂得更加红艳。

  付阮道:“你不用说出来,打就打了,还用给谁理由?”

  沈全真目不斜视地回:“我就看不得乔旌南和蒋承霖那副佯装公平大气的样儿,我没觉得我丢人,就算丢了,也有乔旌南跟我一起垫背,我不能让人说你无缘无故仗势欺人,今天打得不光那几个三八的脸,我就是要让乔旌南和蒋承霖都看清楚,无所畏惧,就是无坚不摧,放马过来。”

  付阮余光瞥见沈全真的手在抖,她明白沈全真在气什么,在乔旌南看来,他不偏不倚,可沈全真要的从来都是偏心,一个人如果在意一个人,怎么舍得把心放在中间的位置?

  今天所有企图站中间的人,都是不曾偏心她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