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 第322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蒋承霖不紧不慢:“没事,能进一步是一步。”

  乔旌南一看蒋承霖是认真的,不得不说出心中真实所想:“你别连累我,我一个人上去,全真开开心心的,你跟我一起上去,咱俩一起没有好脸色看。”

  蒋承霖无所谓:“都是‘逢场作戏’,泡菜的配方还是我让你给她的。”

  乔旌南拿人的手短,顿了顿,低声问:“我给全真发个消息,让付阮等会儿去设计部?”

  蒋承霖:“你难得聪明一回。”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蒋承霖和乔旌南在角落也没能躲多久,很快就有人提着酒杯过来寒暄。

  门姝妍父母都在高位,她出来做生意,家里不能帮她敲锣打鼓的宣传,蒋承霖就没关系,早在一个礼拜前就故意放消息出去,他自己的公司旷世传媒,还有乔旌南的公司,分别跟门姝妍签了一份合同。

  合同金额不大,签的是门姝妍以后落户岄州的牌面儿和人脉,这不门姝妍发了请帖,今天就算没有人满为患,也是高朋满座。

  门姝妍应酬了一圈,来到蒋承霖和乔旌南身旁,出声道:“你俩要是忙就先走吧,不用在这儿待着。”

  蒋承霖眼镜后的眸子里露出不满:“知道你忙不过来,没让你招呼我们,也不至于直接赶人吧?”

  门姝妍通透:“两位大佛出场费按秒算的,时间太长我怕付不起,差不多就行了。”

  乔旌南:“没事儿,我还能再站二十分钟。”

  因为他刚给沈全真发消息,沈全真还在开会,大概二十分钟后结束。

  蒋承霖低声道:“哪个商人的时间不算钱,今天来的都是岄州的人精,他们也在算我们的‘出场费’,时间太短,证明交情太浅。”

  门姝妍面色坦然:“要的就是交浅,开门儿红看人脉,能不能长红还得凭本事。”

  蒋承霖正欲开口,耳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姝妍。”

  三人同时闻声望去,只见人群里走来一抹高大俊逸身影,向径穿着一件姜黄色的薄外套,里面是件白色打底,黑裤子白色运动鞋,看不出职业属性,但能看出腰缠万贯。

  贵公子,是一种气质。

  门姝妍上前几步,“你怎么来了?”

  向径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门姝妍:“你之前就在岄州,还是今天刚到这儿?”

  向径:“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花到人不到,不完美。”

  门姝妍:“你不是特意为我来的岄州吧?”

  向径微微挑眉,“这是哪儿的话?”

  门姝妍也不说话,就用一双没有攻击性,全是真诚地眼睛盯着他看,几秒后,向径笑道:“好吧好吧,我来岄州还有其他事儿。”

  但他紧接着道:“不过因为你上午开业,我坐的最早一班飞机。”

  门姝妍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看出来了,妆都没化。”

  蒋承霖不喜欢向径,无论是装出来的,还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向径对付阮绝对有意思,但他又不是那种一见面就戳穿的,这是想走趁虚而入见缝插针日久生情的路子。

  付阮现在需要跟向家走近,蒋承霖也不好以吃醋的名义叫付阮别跟向径走近,这跟不信任她,影响她复仇大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只能憋着。

  乔旌南看其他的差点儿,看蒋承霖不爽谁,一看一个准,他主动跟门姝妍说:“你们聊,我跟承霖去那边儿跟熟人打声招呼。”

  门姝妍应声,蒋承霖和乔旌南从两人身旁走过,向径看似没有正眼看蒋承霖,实际上什么表情都看到了,面带笑意,他如常跟门姝妍聊天,多余的一句都没说。

  付阮在顶层开会,手机静音,出来时看到几条未读微信,先是向径的,他说:【我来岄州了,在你楼下】

  然后是更早的,沈全真发来的微信:【外卖靓仔和乔旌南在楼下参加开业典礼,他们二十分钟后过来找我,你要不要来?】

  付阮马上想到,蒋承霖,乔旌南,向径都在长康,这种巧合的几率应该小过特殊原因,她随口问了句邓佩山:“今天楼下哪家公司开业?”

  邓佩山也愣了下,整栋大楼里上百家公司,还有一部分空位,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

  邓佩山刚想说不清楚,话到嘴边,临时道:“我知道一家,扬名创投,做风投的。”

  付阮心里忽悠一下,扬名创投,那不是门姝妍的公司嘛,前些天她就听说蒋承霖和乔旌南给她热场子。

  像是楼下出租单位这种事,不需要实时过付阮的手,付阮没想到,门姝妍竟然把公司开到她这里,怎么不去新世大厦?她这边的租金还更贵些。

  正迟疑,沈全真又给付阮发了条短信:【他俩上来了,你开完会了吗?】

  付阮刚刚跟那些八百个心眼子的高层开完会,那些人竭尽全力演绎着一身清白,因为太用力,付阮就快看到他们心里的猫腻,一想到他们背后是付长康,她就恨不能一锅炖熟了扔给付长康。

  付阮在监视众人,众人也在监视付阮,最近付长康分身乏术,她也心软,每天晚上‘点外卖’,已经连续好几天跟蒋承霖见面,不想在公司里还搞灯下黑。

  付阮回复沈全真:【我不下去了】

  发完,她又给向径回了一条:【我刚开完会,你等下有空随时上来】

第611章 楼上,楼下

  蒋承霖和乔旌南出了名扬创投,正在等电梯的时候,向径从一旁走来,也站在了电梯前,他正低头发信息,三人谁也没说话。

  这里是56层,电梯按的是上,如果向径要下,自然不会站在这里等,长康大楼总共68层,从66往上三层都是长康自己的,向径一个常在夜城少来岄州的人,除了来参加门姝妍的开业典礼,他上去还能找谁?

  别说蒋承霖,连乔旌南都往那处想了,电梯门打开,蒋承霖和乔旌南双双跨步进去,向径最后一个上,乔旌南按了66,随即跟蒋承霖一起不动声色地瞥向向径的手,向径按了68.

  电梯不小,但诡异的安静,十层很快就到了,电梯在66层停下,向径没回头,蒋承霖和乔旌南先后从他身旁经过。

  待到电梯门合上,乔旌南这才看了眼蒋承霖,声音不大:“不气,他上去也是扑个空。”

  蒋承霖不出声,他强烈觉得向径刚刚在跟付阮发微信,男人的打字速度和频率决定了对面人是谁,或者说,对面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向径刚刚手就没停,发的又快又多。

  乔旌南跟蒋承霖往长康设计部里走,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从门姝妍那拿的精美鲜花篮,前台瞧见两人,赶紧请到会客室,不多时,沈全真推门进来,她一个人。

  乔旌南替蒋承霖问:“那谁呢?”

  沈全真:“她有事儿不下来了。”

  说罢,她瞥见沉默不语的蒋承霖,调侃道:“外卖小哥也有走空的时候,没想到吧?”

  乔旌南岔开话题:“怎么样?”

  沈全真坐两人对面:“什么怎么样?”

  乔旌南:“恭喜啊,现在你是长康设计部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沈全真:“我在哪儿当老大无所谓,重要的是阿阮是不是长康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乔旌南微微点头:“想把岁宁山庄和南岭变更公司主体,除了过设计部的手,还要过法务那关,法务那边儿你们有人吗?”

  沈全真:“搞法律的那帮人都相对小心谨慎,阿阮从老区带过来的人,暂时还没发现什么漏洞。”

  乔旌南下意识说:“也不是每个搞法律的都谨慎。”

  沈全真一秒Get,看向蒋承霖:“你真要关蒋超一个月?”

  蒋承霖好像在想什么事,长长睫毛掀起,慢两秒道:“三个月。”

  沈全真美眸瞪大:“啊?你不是想让他坐牢吧?”

  蒋承霖口吻淡定:“他自己打赌打输了,原本我只想关他一个月,三个月是他自己说的。”

  沈全真眼睛还撑着:“什么赌玩儿这么大?”

  蒋承霖意味深长:“信任崩塌了。”

  ……

  付阮在顶楼见向径,两人在办公室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付阮煮茶,向径道:“听我爸说网上关于付叔叔的消息,白家也有份推波助澜。”

  付阮没抬头,甚至没张嘴:“嗯。”

  向径:“付叔叔不高兴是正常的,白璐宁前脚惹完你,白家紧随其后落井下石,我爸也很生气,白家刚让我爸帮忙劝你放人,马上又整这出,这不摆明了让我爸夹在中间难做嘛。”

  付阮没听付长康提这茬,她跟向径的信息有偏差,所以干脆不讲话,茶煮好,她给他倒了杯茶。

  向径拿起茶杯,脸上也是诸多无奈:“你也知道夜城是个什么地方,不是简单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爸随便说句话就好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不怕跟你直说,田家跟赵家走得也很近,至于我家跟赵家…你懂的,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反正我家最近需要田家的支持,这一票还很重要,不然我爸不会硬着头皮让付叔叔咽下这口气,先叫你们放人,又不让你们动田家。”

  付阮心里终于了然,还有这事呢?

  付长康一直拿向家当尚方宝剑,这么多年发生多少事都不轻易示人,可见其重视程度,她本想借不放白璐宁的契机,试探一下付长康和向启元的交情,没想到,情这东西,最不禁试。

  付阮依旧不出声,向径终是试探性地问道:“付叔叔很生气吧?”

  付阮不咸不淡:“这事放谁身上都该生气吧。”

  向径很快回:“是,我爸也觉着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叫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你最了解付叔叔,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最好?别伤了两家的感情。”

  付阮之前去夜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向启元很宠向径,不然不会三个儿子,就把他带在身边,话里话外都喜欢地不得了,而且像是这种比较私密的话题,向启元也派向径过来,足以见非常信任。

  信任这个东西太难能可贵,有时候连血缘都做不到,用好了是软猬甲,用不好是屠龙刀。

  付阮故意沉吟良久,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径跟付阮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雷厉风行不会欲言又止的人,见状,他的贵公子脸上尽量表达出真诚,嘴上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别看我长了一张不太靠谱的脸,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绝对不会做让你后悔信我的事儿。”

  两人隔桌四目相对,付阮在审视,向径在接受审视,五秒后,付阮再次开口:“以下我跟你说的话,仅限你跟我知道,你能保证吗?”

  向径不假思索:“可以。”

  付阮也不啰嗦:“你看我就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寸土必争,锱铢必较,一些夜城人说我们家江湖气很重,确实,我爸没读过多少书,从码头工一路走到现在,除了靠脑子,也要靠拳头,有时候还得靠偷,靠抢,靠一些不那么主流的方式。”

  “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一直很多,真真假假,我都替我爸烦心,但他之前一直没往心里去,一看就是有人在搞鬼,大不了抓出来喂鱼,多消失几个,就不会再有人多嘴了。”

  付阮故意在向径面前抖出付长康的匪气,因为当官的需要这种人在外面冲锋陷阵,同样也瞧不起这种人动辄冒出的杀气,毕竟翻车了,很容易连累上头。

  付阮看着向径,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白璐宁得罪我,向伯父让我放人,大不了我吃点亏,但我人还没等放回去,白家就敢背后捅我爸一刀,你知道吗?我爸本想拿白璐宁填海,是向伯父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我爸才把人放回去,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对白家…”

  向径:“还有我们家。”

  付阮不置可否:“我跟我爸都很难相信人,现在他不信向伯父,但我还相信你,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不想假惺惺地给你支个招,让你白费功夫,到时候你们都以为没事了,但我爸喉咙里还卡着一根刺。”

  付阮倒也没撒谎,向径说的是真话,那她形容的付长康心理,不能说一模一样,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种只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的人,哪怕从前跟向家一百个好,只要向家一次让他不好,他就不会再信。

  向径沉默,付阮意料之中,向启元让他来解决问题,但他接了个目测无法挽回的问题。

  付阮默默喝茶,良久,向径抬眼,看着她道:“付叔叔现在对我爸失去信任,就算我爸道歉估计也很难修复,而且他们都这个年纪的人了,再像小孩儿一样闹完别扭当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可能。”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今天的话就咱俩知道,我回去就跟我爸说,付叔叔没往心里去,过一阵儿就好了,但我有一点儿私心。”

  付阮:“你想让我跟你通风报信。”

  向径笑了笑:“通风报信算不上,我也不觉得付叔叔不信任我爸后就会坑我爸。”

  付阮:“但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我爸有这方面的想法,你想让我提前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