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 第47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蒋承文:“消息够灵通的。”

  蒋承霖:“我在警局有些熟人,叫他们多关注一下。”

  蒋承文唇边始终挂着笑:“知道你在岄州手眼通天,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蒋承霖:“你总在不该客气的地方瞎客气。”

  蒋承文眸子微挑:“那我没有在该客气的地方不客气吧?”

  蒋承霖面不改色,声音如常:“别想这么多,来岄州就像回自己家,住院费我先给你交三个月,不够就包年,喜欢住一辈子都行。”

  蒋承文轻笑出声:“四妹,你瞧老四说的这叫什么话?”

  付阮坐在病床边一米处,闻言,一眨不眨道:“他真不把你当外人,他对外面人向来很小气。”

  一句话,蒋承文和蒋承霖都没占到便宜。

  蒋承文笑意不减:“还是你了解他。”

  付阮:“好歹合作过一年,这是对合作伙伴的最基本尊重。”

  当着蒋承文的面,说一年婚姻不过是合作一场,蒋承霖听着付阮夹枪带棒的话,似笑非笑:“照四妹这么说,我应该是唯一一个让你这么了解的人吧?”

  蒋承霖故意加重了‘唯一’两个字,付阮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侧头看向他,大。大方方地回:“目前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蒋承文惯会见缝插针:“我也在努力促进跟四妹之间的合作,做不成她第一个‘合作伙伴’,希望能做她一辈子的‘合作伙伴’。”

  两个人的内涵,变成三个人的阴阳,这感觉除了蒋承文之外,谁都不觉爽快,付阮没出声表态,蒋承霖抬眼看向病床上的蒋承文,笑容很淡:“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搞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今天这么幸运。”

第88章 破例

  当众咒亲哥,这话说出去外人都未必会信,而付阮不仅亲耳所听,还亲眼所见。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门里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外人看得乱花渐欲迷人眼,门内人争地你死我活血淹鞋。

  普通女人看了会退避三舍,柔弱女人看了会梨花带雨,付阮看了,强忍住拍手鼓励的冲动,原本大晚上不让人睡觉,搞这么一出,属实够烦,可蒋承霖和蒋承文的兄弟戏又实在好看,付阮犹豫,要不要买碗粥来,边喝边看。

  正想着,付阮手机响了一声,一条微信,封醒发来的,付阮低头看了一眼,面上不露声色,平静地收起手机,抬眼看向蒋承文道:“三哥没事就好,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蒋承文温柔点头:“好,你慢点儿,我就不送你了。”

  付阮起身,没跟蒋承霖打招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待到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蒋承霖和蒋承文两人,蒋承霖坐在沙发上,没了之前的虚假微笑,只是嘲讽:“下手够重的,跟你七八年的司机和保镖,一点余地都不留。”

  蒋承文也收起在付阮面前的绅士温柔,挑衅又讥嚣地回:“不这么狠,哪有你私下里做事的风格风范?”

  蒋承霖唇角挂着笑,眼神却很冷:“要不怎么说你是东施效颦,换我做,就不是医生给你看伤,而是法医给你看。”

  蒋承文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演戏演戏,真来还用演吗?戏有几分真,全在付阮怎么看。”

  蒋承霖眼里一瞬露出浓浓地不屑:“你不会以为你死了,她会给你哭坟吧?”

  蒋承文:“就是知道不会,我才舍不得把自己弄得太伤,我想跟她结婚,又不是让她给我守寡。”

  蒋承霖表情不变:“搞这么一出,赖在我头上,她会因为可怜你跟你结婚?”

  蒋承文不痛不痒:“她心不心疼我不一定,恶心你是肯定的。”

  两人目光相对,不等蒋承霖说话,蒋承文兀自问:“你跟付阮之间有几成信任感?”

  蒋承霖不回答。

  蒋承文一眨不眨:“孙洪祖要离开岄州,那怎么行?你没事儿还要敲他的腿玩儿呢,我直接让人把他的腿给撞断了,听说撞得好像有点儿重,我骂了开车的人,本来想学你小打小闹,一不小心油门踩重了,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坐轮椅吧。”

  他通程表情真挚,临了还补了句:“我这次从夜城来的匆忙,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你喜欢打孙洪祖,那我就帮你把他留下,不用谢,谁让我们是兄弟。”

  蒋承霖脸上不知何时没了笑容,眼底的冷意和锋利,眼镜都遮不住,平日里的斯文和矜贵,在寒意和肃杀面前,不得不退居二线。

  蒋承霖有多翻脸不认人,蒋家内部人永远比外面人更清楚,他就是一颗放在精美保险箱里的炸弹,箱子外贴满宝石和碎钻,渐渐让人觉得这是一件装饰品,甚至是艺术品,从而忽略掉他就是一颗炸弹的本质。

  蒋承文似乎很讶异蒋承霖的反应,微微挑眉:“你在生气吗?”

  “你应该不会生气我做事儿你背锅…”想了想,蒋承文更加意外:“你在害怕付阮!”

  他是肯定口吻,犹如发现什么新大陆。

  见蒋承霖并未马上反驳,蒋承文更是轻笑出声:“快,你跟我说说,你这么紧张,到底是担心付阮找你麻烦,还是担心在她面前解释不清?”

  蒋承霖一直看着蒋承文,目光从最初的冷,又渐渐变回到现在的嘲。

  开口,蒋承霖道:“你不怕她?不怕干嘛只撞断孙洪祖的腿,你就该直接撞死他,闹出人命就知道付阮到底会跟谁斗地头破血流。”

  蒋承文笑着道:“老四,你在跟我转移话题,我问你跟付阮之间有几成信任感,你还没回我,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蒋承霖不置可否。

  蒋承文自问自答:“如果她不信你,你就算了,把她让给我,我都不介意捡你剩下的,你又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蒋承霖闻言,二话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迈步朝着病床方向走,蒋承文刚开始还能镇定自若,可当蒋承霖拎起床边椅子时,蒋承文打着吊瓶的手紧了紧。

  不是蒋承文看不出眉眼高低,也不是嗅不到危险味道,只是蒋承文太笃定,蒋承霖不会做自己打人这么低级的事情。

  蒋承霖打小儿矜贵,自己玩砸了,不小心碰一下都能哼三天,不用任何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的倍儿好,他奉行能动脑就别动手,如果非要动手,那也不能自己亲自动手,打别人,自己还疼呢。

  一个三岁起就如此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一个觉得亲自动手非常掉价的人,蒋承文不信,蒋承霖二十七岁,会突然拿起椅子在病房里打他。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蒋承霖右手握着椅子腿,在蒋承文瞠目结舌的表情下,用力把椅子抡向他的头。

  蒋承文本能抬手护头,椅子打在他手臂上,钻心的疼,蒋承霖往回拉的时候,椅子勾到输液管,针头硬生生从蒋承文手背上拔出来,连带着一管血。

  默不作声,蒋承霖又抡起第二下,蒋承文从床上滚下去,人都懵了,连滚带爬:“你疯了?!”

  蒋承霖绕过床尾去打,椅子落在身上,螺丝都被打散了,没几下蒋承文就遭不住,顾不得面子,扬声大喊保镖,保镖往里冲,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蒋承霖手里的椅子又落了两次,这才迈步往前冲。

  小龙无声进门,关门,然后走廊里,先是听到几声蒋承文的惨叫,而后某一刻,突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一分钟后,房门重新打开,蒋承霖率先迈步往外走,他依旧衣装笔挺,斯文败类,浑身上下连点灰都没沾上,小龙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房间离护士站很远,待到护士半小时后例行查房时,房门一推开,吓得失声尖叫,掉头往外跑。

  一屋子七八个人男人,全都躺在地上,大多数看着一点外伤都没受,只是胳膊腿被扭断,瘫在地上无法动弹,而病床下的某人,满身是血,一张脸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晕死,或者死了。

第89章 一个前夫而已

  付阮在蒋承文的病房里,收到封醒发来的微信,内容言简意赅:【孙洪祖在去机场路上,被人开车把腿撞断了。】

  提到孙洪祖,付阮本能想到蒋承霖,同一天晚上,蒋承文车祸,孙洪祖也是车祸,要说不是一个人做的,那都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眼前狗咬狗,付阮也懒得问是谁先开的口,出病房,跟封醒一起离开,没回家,而是去了孙洪祖所在的医院。

  孙洪祖伤得不轻,付阮到时,他还在手术室,外面除了一堆保镖之外,还有孙月芬和付婧。

  付婧看到付阮,瞪着发红的眼睛质问:“现在你满意了?”

  付阮道:“医生怎么说,命能不能保住?”

  付婧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情绪顿时失控,扬声道:“我表哥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付阮没出声,付婧盯着她骂:“付阮,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毒的人!你可以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但你是我爸养大的,你欠我们付家的恩!我表哥再怎么多管闲事,但他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好意思眼睁睁看着蒋承霖一次又一次的打断我哥的腿?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恩将仇报的事?”

  “你跟蒋承霖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上无辜的人?是蒋承霖给你戴绿帽子,不是我表哥,我表哥不过想替你出口气而已,你整不了蒋承霖就来整我表哥,你是非不分欺软怕硬,我瞧不起你!”

  “别说了。”一直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抬的孙月芬开口。

  付婧气不过,边掉泪边道:“我就是要说!有种她就叫人开车把我的腿也撞断,搞不了外面人就来搞自家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孙月芬起身,看向付阮,她的眼睛比付婧还要红,不知哭了多少,妆都花了,眼袋也露出来,难得一见的憔悴。

  直视付阮,孙月芬没有往常那般一哭二闹,反而异常平静:“你跟孙洪祖没有任何关系,我姑且当做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看我侄子一眼,辛苦你给蒋承霖带句话,孙洪祖做错事,蒋承霖要修理他,我们认,但他不能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的羞辱人,折磨人,孙家在蒋家面前或许不算什么,我哥死的早,我就这么一个侄子,谁要是想要孙洪祖的命,我一定跟他没完没了!”

  孙月芬这话乍听没有任何问题,但她突然提到她哥死的早,付阮也知道这件事,据说孙洪祖他爸年轻时因为替付长康办事,出意外死了,所以这些年付长康对孙洪祖打着付家旗号,或办事,或惹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付阮也知道付长康没有办法,所以才会默许蒋承霖收拾孙洪祖,这样孙家人不满,也只会怪在她头上,找不到付长康。按计划孙洪祖扛不住自己要离开岄州,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一个结果,谁料,节外生枝。

  话说回来,小打小闹可以,可一旦上升到危及生命的行为,付长康不可能坐视不理,孙月芬就是在提醒付阮,付家欠孙家的,孙洪祖有事,付家不能坐视不理。

  看穿孙月芬的心思,付阮面色无异,如常道:“你们一口一个蒋承霖,拿到证据了吗?确定今晚的事是他做的?”

  闻言,一旁的付婧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反击:“除了他还有谁?我表哥自从惹上他之后,就再也没从医院里出去过,出去当天又被他打断腿送进来,医生都说再这样下去,我表哥的腿很有可能会残疾,惹不起我们躲行了吧?我表哥已经准备离开岄州了,他还想怎么样?多大的事,非要我表哥的命不可?”

  付阮不冷不热,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付婧一瞬脸红脖子粗,想反驳,可说出来的话也是车轱辘话,就是大家都知道,还用什么证据?

  孙月芬绷着脸,沉声道:“阿阮,你要这么说,就是帮着蒋承霖一起欺负我们了吧?”

  付阮淡定回:“到底是孙洪祖先招惹蒋承霖,还是蒋承霖没事找事非要打孙洪祖,这点上我们应该可以达成共识,而且在今晚之前,你们也没说要去找蒋承霖讲理,那我们单论今晚,如果你们咬死今晚的事就是蒋承霖做的,拿出证据,剩下的我来解决。”

  “只要不瞎都知道是蒋承霖做的,你还要我们拿什么证据?”付婧从旁插嘴。

  付阮眼皮一掀,冷眼看去:“不瞎就能断案,警察办事还要证据干什么?”

  不等付婧回答,付阮紧接着道:“你眼睛要真这么有用,干嘛还长脑子?”

  付婧抿着唇,憋着气,瞪着眼,无着语,不仅智商上不够用,勇气也耗干了,付阮的目光她再熟悉不过,那是没有耐心的,最后一次警告。

  付婧没再出声,安慰自己不是不够勇敢,而是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也算对得起手术室里那个大冤种,捧谁的臭脚不好,偏要捧付阮的,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蒋承霖,不知道这俩人都是出了名的人品不怎么地嘛。

  孙月芬到底比付婧多吃了几十年的盐,自知不占理,也没证据,反问道:“阿阮,平心而论,你觉得今晚的事跟蒋承霖无关?”

  她在看付阮对蒋承霖的态度,如果付阮不想得罪蒋承霖,更甚至言语偏向他,那孙月芬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蒋承霖打孙洪祖,是经过付阮默许的。

  付阮回的滴水不漏:“无论是他下的黑手,还是他背的黑锅,都跟他有关。”

  孙月芬吃不准付阮的态度,试探道:“那我们报警,让警察找证据?”

  付阮毫不迟疑:“可以,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孙月芬和付婧同时心里打鼓,要说付阮没偏向蒋承霖,这么明显的事情,她非要证据,可要说偏向,她又同意报警,事情一旦经过公家,那就不是私了这么简单了。

  付阮瞧出孙月芬的狐疑,开门见山:“不用担心我胳膊肘会向外拐,一个前夫而已。”

  付婧听到的重点是‘前夫’,心底冷哼,这场婚结的,露多大脸就现多大眼。

  孙月芬听到的重点是‘一个’,心底不由得打鼓,以付阮的脾气,继续闪婚闪离也不是做不出来,到时候蒋承霖的确不是唯一的前夫,不过是众多前夫里的一个而已。

第90章 过去式

  付阮一晚赶了两个场,还都是医院场,叫封醒调来一批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孙洪祖,又当着孙月芬的面给事发地警察局一把打了电话,表示付家对这件事的重视,孙月芬和付婧全都无话可说,付阮和封醒一同从医院里走出来。

  刚到门口,抬眼就看到一辆墨绿色的宾利停在正中间,小龙站在车下,看见付阮,打开宾利后车门,蒋承霖探头,对着车外的付阮笑了笑:“四妹,聊两句。”

  付阮看见蒋承霖的熟悉笑容,想起他之前的目中无人,真想转身就走,可事实上,她下意识的反应,也是露出虚情假意的微笑,弯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