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昔
一时之间只剩下白?噪音。
沈行?濯浅薄看她?,“这些解释还重要吗?”
裴矜咬唇不语,随即恍然了几?分。
是了。
好像……不再重要。
大概从此刻开?始。
她?已经成?为他的过去式。
-
在屋子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呆坐到四肢僵硬。
天气?阴沉,外面似是要下雨。裴矜听见呜咽风声,终于找回一丝理智。
缓慢将?U盘拿起,放进包里,拖动脚步出了门。
车停在暗巷口,不是早上沈行?濯开?的那辆。
小钟站在车旁等候,余光注意到裴矜走近,绕过车身,替她?打开?后驾驶座的车门。
裴矜站在原地顿了两秒。知道这地方打不到车,临近也没有公交或地铁站点。
身心疲惫,没多余精力作?过多权衡和交流,也就没想着拒绝。
强行?扯出一抹笑,朝他说了声“谢谢”,弯腰坐进后座。
系好安全带,小钟透过后视镜观察她?两秒,犹豫一下,委婉问道:“裴小姐,您还好吧?”
裴矜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沈总还有事,先走一步,让我过来接您。”
“麻烦你了。”
车子缓速行?驶在路上。
小钟抱歉开?口:“其实这事怪我……我那晚在中谷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过后想着去查一下监控,然后就不小心看到……抱歉,职责所在,我得跟沈总汇报。”
裴矜怔了怔,“我还以为……”
以为是沈行?濯专门派人在关注她?和程郁的动向,所以才会发现那天晚上她?在楼下见了程郁。
“以为什么?”
“……没什么。”
小钟明白?她?的欲言又止,解释说:“其实沈总很早就知道您和那位姓程的先生有关联。”
“但事实上,我这边除了接到负责调查对方底细的任务之外,没再收到别的吩咐。”
“换句话说,沈总原本就没想对您,或者是对那位程先生做什么。”
裴矜先是不懂,随即反应过来。
渐渐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和沈行?濯之间,在这之前似是在维持着某种极端的平衡。
一直以为他不知情,或者说,她?是在进行?深度自我催眠,装模作?样地误以为他不知情。
那晚她?和程郁在楼下的匆匆一面,外加上她?自认为严丝合缝的长?期隐瞒,彻底打破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平衡。
他之前对她?说过,有些事他可以不去计较,但有些事不行?。
那时她?还不明白?这句话蕴藏的含义,如今终于懂了。
喉咙苦涩得厉害。
沉默良久,裴矜说:“麻烦送我去中谷。”
“您要……收拾行?李?”
“嗯,我没理由再待在他身边了。”
他们这段关系,宣告开?始或是结束,从来都由不得她?。
这场暧昧游戏,她?输得一塌糊涂。
裴矜承认,那句“不过是觉得日子无聊,想着陪你把戏台搭下去也无妨”,将?她?本就破碎的灵魂彻底湮灭。
无处可逃,最后遍体鳞伤。
-
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发现沈知妤不在里面。
听薛一蕊说,她?不久前跟导员请了三天假,外加上周末,最近五天都不会回来。
裴矜已经筋疲力尽,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声,没再多问。
将?行?李箱放置到角落,爬上床,阖目休息。她?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把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情绪和回忆,统统遗失在梦里。
裴矜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一天半。
周日深夜,薛一蕊和周妍实在担心她?会出事,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将?人叫醒,询问一下情况。
薛一蕊甩掉拖鞋,踩着扶梯爬上裴矜的床铺,挪动身体,靠近,伸手晃了下她?的肩膀。没动静。
轻声喊她?的名字,依旧没动静。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慌了。
薛一蕊用手背触碰裴矜的额头?,发现烧得厉害。
周妍见状,换好鞋子,小跑出门,去楼下喊宿管阿姨打120。
把人送上救护车,赶往医院,忙前忙后结束已经快要天亮。
裴矜被推进病房,手背打着退烧吊针,到了清晨才悠悠转醒。
睁眼的瞬间一再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期间经历了什么。
裴矜有些迷茫,觉得心脏泛空,觉得身体和心里都难受极了。
负面情绪层出不穷,像是跌进冰冷沼泽的漩涡里。
这种痛苦更多出自于心理上,她?实在没办法表现出来。
趴在床沿的薛一蕊睡得并?不沉,察觉到裴矜胳膊动了动,转瞬跟着醒了。
对上她?空洞的双眼,关切问道:“矜矜,还难受吗?”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周妍寻声坐起,凑过来,一同看向裴矜。
裴矜试图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有一团火滞在内里,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薛一蕊连忙给她?倒了杯温水,扶着她?的身体靠坐在床头?。
裴矜就着她?的力气?喝了口水,干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我怎么来医院了?”
周妍接过话茬,“你睡了将?近两天,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和蕊蕊晚上的时候发现你发烧了,吓得不行?,就赶紧把你送来住院了。医生说,你差点没烧成?肺炎。”
裴矜捏着水杯的力度微微发紧,缓了好一会,轻声道谢。
“跟我们就别这么客气?啦。”薛一蕊面露担忧,“不过矜矜,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可能?前两天不小心淋了雨,有点着凉。”
知道她?不太想多说,薛一蕊和周妍也就没再继续问。
简单聊了几?句,周妍出去买早餐,薛一蕊安顿好裴矜,出门打热水。
裴矜平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没过几?分钟,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以为是她?们回来了,转头?瞧过去,发现来人是陈楚亦,不由愣了下。
没想到他会这么早赶过来。
陈楚亦靠近病床,坐在椅子上,将?手里拎着的打包餐盒放到一旁,“就不能?照顾好自己?”
裴矜听出他的生硬关心,挤出微弱笑意,“生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昨晚有救护车开?到你们公寓楼下,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消息传遍了?”
“嗯。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你自杀未遂的。”
裴矜自是不在意这些流言,转念想起什么,问道:“谁告诉你我在这家医院的?”
“沈知妤。”
裴矜了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们俩怎么了,闹矛盾了?”
“很明显吗?”裴矜苦涩笑了笑。
“昨晚宿舍封寝,我出不去。沈知妤不在学校,想赶来很容易。”陈楚亦说,“你们要是没闹矛盾,她?不至于连夜给我发消息,托我早晨过来看你。”
裴矜不愿跟他多提这事,转移话题,“谢谢你能?替她?过来。”
陈楚亦深深看她?,“就算没有她?的这条消息,我还是会过来。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都明白?。”裴矜说,“所以更是要谢谢你。”
陈楚亦没再说话。
一时无言。
陈楚亦打开?食盒盖子,拿出白?粥和小菜,“先吃早饭吧。”
裴矜犹豫一下,接过碗筷,想再次道谢,瞧见他看似冷漠的表情,终究没将?这话讲出来。
其实彼此都明白?,太过客套无外乎是对一个人的变相疏远。
话到嘴边,有时候说比不说要残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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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濯穿戴整齐下楼,径直走到餐桌旁落座。
接过阿姨端来的咖啡,轻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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