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川川
沈止初唇角浮现一抹淡笑,声音很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真的吗?”傅予沉鼻腔逸出一声笑,因为他半坐着的缘故,视线比沈止初要低一些,他略仰着脸,虎口轻柔地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对他对视,“可是,在包厢那晚,我抱你的时候,我感觉你都要哭了。”
他话音落地,沈止初身形略僵了片刻。
数秒钟后,她咬着唇,扬起手。
“又想打我?”傅予沉笑说。
手掌在半空中悬着。
最终,却又垂了下来。
“怎么不打了?”
“打了还要还,”沈止初语气淡淡的,“我不想再自找麻烦。”
“你以为,不打就不用还了吗。”傅予沉意味莫名地说了句。
在反应过来之前,沈止初只感觉到,他有力的双手钳住她腰侧,将她拎起,放到了柯尼塞格后车盖上。
臀部挨坐在车顶边缘的流线型凸.起上,后背正好可以倚靠着后车盖,车身冰凉,激得她抖了抖。
傅予沉双手撑在她身侧,上半身下压,她的身体被迫后仰着。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咬着牙低声说,“等了你那么久,我腿都麻了。”
沈止初平稳地呼吸,他的味道不可避免地侵入鼻腔。
他的身体总是很热,烘烤着,让她喉间发紧。宽阔的肩遮蔽了她的视线,项链垂在两人躯体中间。
“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吗?”傅予沉看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嗯?”
他的眉眼是锋利的,看向别处时,那视线总是散漫的,目空一切。可看向她时,眸光却深邃而专注。
她不明白为什么。
可,与他四目相接时,她总有种滑向深渊的无力感。
他说的没错,上一次在包厢里,他抱着她,她确实是要流泪了,只不过那种泪,和在港文酒店休息室初次见他时,流下的那一滴一样,不是出自她本身的意愿,只是生理反应。
即便真的落下来,也代表不了什么,她还是能面无表情揩掉。
手背被温热有力的触感覆盖。
傅予沉握住她的手,指.尖强势地抵.着她的掌心,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抻平,哄道,“放松点……”
这时,沈止初才惊觉,自己的双手一直攥着拳头,护在胸前。
要格斗的架势。
五指张开。
傅予沉的手指挤了进来,与她十指相扣着,将她的手摁在两边。
沈止初闭上了眼。
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让她抽空了思绪,只希望灵魂离体。
傅予沉用指腹缓慢地摩挲她的掌侧。
“别跟我犟了,好不好?我又不会害你。”
他这样目空一切的人,竟也会这样用诱哄的、宠溺的低嗓跟人说话。
真的要命。
沈止初屏了片刻呼吸,而后平静地说,“我后悔了。”
“……什么?”
“前天晚上,在酒吧包厢里,我不应该反抗。”她说,“让你做了,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那么软的尾音,说出来的话也带着清凉的质感,好像不知道那话有多无情。
傅予沉僵住了,呼吸都为之一滞。
盛怒侵袭了他的神志。
柯尼塞格的敞篷都没收,他重新将她抱起,径直走到别墅小门边,说,“自己输密码。”
沈止初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小腿紧紧夹着他的侧腰。
她毫不犹豫,单手圈着他的脖颈,另一手伸出去,摁了密码。
别墅小门打开。
穿过前院花园、门廊、玄关,傅予沉大步走着,前天晚上来过一次,他已经轻车熟路。
仲姨在客厅收拾地毯上掉落的快递包装碎片,听到声响只以为是沈止初回来了,也没有回头,问道,“人走了吗?”
那脚步声却明显不同。
沈止初走路很轻,现在的声音却又重又快,带着怒火。
仲姨回过头,差点被吓傻。
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的高大男人出现在客厅。
那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间是一股怎么也散不去的戾气,眸色又黑又深,黑大衣的衣角翻飞着,携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仲姨生活传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男人竟流行留那么短的头发打耳钉了。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有攻击性。
沈止初就挂在这男人身上,手腕上多了个素净的手镯,单薄的脊背完全窝在他怀里,给人一种轻松就会被他碾碎的感觉。
仲姨怔怔地望着,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上楼去了。
傅予沉将主卧的门踹开又踹上,粗鲁地将她扔到床上,说,“自己脱。”
沈止初动作缓慢但没有丝毫迟疑,爬起来,提起白裙宽大的裙摆,从头顶脱下来。
里面是一套白色的。
傅予沉站在床尾不远处,双手撑着胯骨,死死盯着她。
主卧里自动亮起了昏黄的小夜灯,他高大的身躯落下浓重的阴影,遮蔽了大半个床。
沈止初在这阴影中,还在脱。
最后,她端正地跪坐着,掀起眼睫看向他。
与她对视的那一瞬,傅予沉几乎有种心脏麻痹的感觉,心尖泛起疼痛。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走过去。
站在床边,他说,“过来点。”
语气还是那么平稳。
沈止初手膝盖并用,挪到床边。
半跪着的姿势,小夜灯勾勒出山丘起伏的曲线。
傅予沉抬起手,手背落在她肩骨上,像在试她身体的温度。
她几不可查地细微地抖了下。
他曲指抬起她的下巴,一上一下对视着,他似是不满,“为什么是这么屈辱的表情?”
沈止初唇抿成一条直线,“你要什么表情?”
“你不是演员吗?得了那么多奖,表演一个开心不会吗?”
沈止初咬着唇,眼睫低着,不知是不是冷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可她声音倒还算镇静,“……傅予沉,你到底做不做?”
“急什么?”
他牵着她的手,放到她自己身体上,“自己弄给我看。”
沈止初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别告诉我你都这么大了,还没自己弄过。”傅予沉冷嗤一声。
“真的不会?”傅予沉从裤兜里摸出银色定制烟盒,那是今天他带给她的女士香烟,用沉甸甸的打火机点燃,他抽了口,慢条斯理道,“抽烟也不会,自己弄也不会,沈止初,你这么三好学生吗?”
沈止初依旧盯着他,眼尾开始发红,身体抖着,胸前上下起伏,像是随时会碎掉。
“真可惜,没见过你上学时候的样子。”傅予沉一手指间夹着烟,走到床尾,略俯身拾起一条毯子,再走回来,“好学生沈止初,那时候也这么犟吗?会不会比现在要乖一点?”
像裹浴巾一样,他用毯子将她围住,又将自己抽过一口的烟递给她,“抽口烟,冷静一下。”
沈止初接了,手指抖着,将烟送到唇边。
约摸一分钟,她好像有点恢复了。
视线聚焦,身上也开始觉察到了冷意。
光线昏暗,她的身体白得几乎在发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浓密的眼睫敛着,看不清她的眼神。
傅予沉一直定定地看着她,舌尖舔了舔下唇,意味莫名地问,“恢复了?”
沈止初极淡地嗯了声,想要转身下床去浴室。
傅予沉却在这个时候从后面扣住她的腰,粗鲁地一把将她拖了过来。
瘦弱的脊背贴上了他的胸膛。
好像是不满足这样的姿势,因为看不到她的脸。
所以他握住她的侧腰,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沈止初完全没有防备,拿着烟的那只手将将撤到一边,悬在半空。
她第一次露出了愣愣的表情,那清亮的瞳仁,看起来也终于少了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不是不——”
话没说完,被傅予沉截断,“哦,你以为我是放过你了?”
他笑了声,“沈止初,就你这个样子,要是上学时候被我遇到,一满十八岁就要被老子……”
后半句极哑,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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