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川川
“……那你之前在床上说的……”要与她结婚,生很多孩子……
此刻想起来,在那种时候说生很多孩子,好像有种极其不能言说的意味。
傅予沉默了默,还是很平和,“……那是我的想法,你不必在意。”
此前他是觉得,他与她,不需要那一纸婚约。
他本也不在乎这些世俗意义上的所谓形式。
可是,如果她是因为家庭创伤而抗拒结婚,那就完全不同了。
他被体内的占有欲驱使着,想要为她挖去这块伤疤。
让她明白,让她体会,结婚生孩子也可以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但她现在刚刚对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他不能轻易有所动作。
遇上她,不可一世的傅予沉,学会了隐忍和迂回。
沈止初静了许久,低着脑袋,问,“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吗?不联姻不结婚,会影响你的家业吗?”
“那些都是小事,”傅予沉说,“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其他的都是小事,用不到你来操心。”
半晌,沈止初点点头,轻声说,“……知道了。”
傅予沉喉间震出几声轻笑,“知道什么?”
“……知道了你说的。”
“我说的什么?”
沈止初一脸懵然,“你失忆了?”
“我是谁?”
看他这样子,沈止初就知道他是压着坏意,可她不知他这坏意从何而来,为的是什么,冷着声,“你真的失忆了?”
傅予沉一寸不错盯着她,一字一句,“我们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什么人?”
沈止初呼吸都滞了一瞬。
她别过脸,不吭声。
傅予沉抬手抚上她红透的耳根,掌心向后滑,扣住她的后脑勺压近了几分,“看着我。”
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被那漆黑深邃的压着坏意的眼眸盯着,沈止初连呼吸都不稳起来。
可话还是说不出口。
人生前二十年,她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哪里会料到竟还有这么一天,还要亲口承认恋爱关系。
她摇头,“太幼稚了。”
傅予沉意味莫名笑了声,而后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老子就是这么幼稚。”
他掀开被窝,将两人蒙住,手撑在她身侧。
在昏暗的小空间内,沈止初伸手推他的胸膛,“傅予沉,不要这样了。”
“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女人的惊叫。
“现在呢?”
她声音软了,“……我不会。”
“要我教你?”傅予沉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说了句。
灭顶的羞耻感。
“最后问一遍,我是什么人?”
沈止初抖抖簌簌,声音细若蚊吟,“……初初的男朋友……”
耐不住羞耻感的折磨,她握拳狠狠砸了他几下。
拳头被包住,摁回头顶。
-
温热的水自莲蓬头浇下。
傅予沉仰着脸,水顺着侧脸轮廓往下淌,顺着凸起的喉结蜿蜒而下。
肌肉线条流畅的脊背上残留着点点水珠,数道鲜艳的抓痕,映着冷白的皮肤,极其扎眼。
有种蛊惑人心的性感。
沈止初趴在床上昏睡着。
侧脸埋进枕头,被子拉到下巴处,长发凌乱着遮住了脸颊,只露出微翘的鼻尖。
不设防,看起来有些脆弱。
洗完,傅予沉倚靠回床头,将她捞起,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睡。
视线落在她露在被子外的肩上。
窗帘半掩,复古琉璃台灯洒下昏黄的光辉,她的肩泛着玉一般的光泽,上面有点点猩红。
那是他的痕迹。
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将她的肩膀盖住。
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她。
沈止初茫茫然抬起脸。
傅予沉唇角牵出一丝笑意,将她提起来一点,抱到怀里。
她又累又困,完全没有抗拒,软软地环住他的脖子,脸埋到他颈窝处。
长发垂落,半遮半掩。
傅予沉的视线不受控地胶着其上,抬手覆住。
他偏过头,去寻她的唇。
沈止初轻哼了声,小小声说不要。
傅予沉扣着她的腰,压着她滑到被窝里,笑说,“不要什么?”
“这个吗?”
-
清市那一年冬季的那场雨,下了两天两夜。
沈止初在那场雨中,深刻明白了什么叫食髓知味。
以及。
腰酸腿软。
第57章
离开清市的那日,依旧下着雨。
雾气蒙蒙,潮湿的雨水味道从窗缝中氤氲而入。
傅家在清市有产业,向衡远程指派了公务车来别墅区接人。
当天中午,公务车驶达别墅门口,带着一套崭新的三件套西装。
傅予沉洗了澡,换上西装大衣,重新看了一遍这间卧室。
墙上有几幅裱了相框的画作。
看起来像是沈止初小时候画的画。
其中一张像是个小小的火柴人,笔触幼稚生涩,不懂得曲折。
走近了,能看到右下角写着日期和签名。
算一算,应是她六岁时画的。
傅予沉拿手机拍了张,点进收藏夹。
他走到窗边,站着翻看下属送来的文件。
老爷子傅勇山指派的临时行程,他要比沈止初先几个小时离开,去趟清市的集团分部,见几个人。
沈止初还趴在床上睡着。
听到纸张被风吹动的声响,她压下被子,睁眼看过来。
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是傅予沉的侧面。
高大的身形,挺括的没有一丝褶皱的面料,眉头微蹙,薄唇紧抿。
一股成熟性感的男性荷尔蒙魅力。
心里骤然萌生出一种莫名的禁忌感。
特别是此刻她光溜溜躺在被窝里面。
像是她也退化成了刚刚成年的高中毕业生,在这间高中女生装扮的粉白卧室里,与这样一位危险的成熟男人偷了两日情一般。
脸上不期然涌上热潮,她轻轻叫了声,“……傅予沉。”
傅予沉偏头看过来,眼眸里还残留着几分面对工作时的冷厉,激得沈止初心里一颤。
她用那清亮的眼眸,莹莹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傅予沉手拿文件走过来,单膝跪在床单上,压下来,唇离她的唇只有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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