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一只梨
眼前的画面竟意外地眼熟,和她十岁时,在他面前瑟缩着发抖的样子诡异地重合到了一起。
孙付嘉心里升腾出变--态的快感,他完好的一只手被人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着,很痛,但心里很爽。
他恶劣地笑着,如同恶魔一般,缓缓低语:“是我啊,按照伦理,你该叫我一声舅舅才对。”
舅舅……
后来生父也是这样说的,让她叫他舅舅。
孟年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吓坏了搂着她的许琪,许琪快哭了,“店主你怎么了?”
许琪掏出手机拨出电话叫人。
孙付嘉又道:“小年年,你都长这么大了,不知道这十年里,你有多少个夜晚梦到我?”
他闭上眼睛,脸上一副陶醉的模样,“刚回京城时,我可是天天都念着你,念到午夜梦回醒来时,这心里和身体空落落的。”
他的话让在场几人顿时都变了脸色。
“呸!可真是个老畜生!”许琪放下电话,厌恶地瞪他,“我叫人来了,你等死吧!”
孟年忽然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她又被困进了十岁的那一年。
那天爸爸带了朋友回来,妈妈在外面招待他们,而她窝在自己的画室里画画。然后,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
她挣开朦胧睡眼,隐约看到自己的画板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道背影有些胖,不像是自己那个高高瘦瘦的父亲。
那人的手臂放在身前,来来回回,像是在运动。
他偶尔发出声音,模糊不清,但直觉告诉她很危险。
她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懵懵地看着对方。
许是她制造出了声响,对方终于回头。
看到她的那一刻,男人诡异地笑了……
嘭——
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一行人鱼贯而入。
孟年的手臂一重,有人将她从许琪怀里夺出,用力按进了怀里。
一股温柔熟悉的味道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她包裹。
记忆里可怕的画面戛然而止,又如潮水般迅速向后退去。
耳膜上被水流覆盖住的压迫感渐渐消失,现世的声音争先恐后涌入。
嘈杂声与怒吼声。
还有男人熟悉的那低沉又温柔的一声:
“我是叶敛。”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额头抵靠在男人挺阔的胸膛里,鼻尖擦过他领口处冰凉的扣子。
很硌,并不柔软,但孟年却在濒临窒息的时刻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她抬手揪住男人的衣角,任由自己温热的泪沾湿了衬衣。
叶敛一手揽着人,另一手抖了抖西装外套,抬手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轻轻按揉着女孩的头,抬眸时,眼里柔情尽散,目光凛冽狠厉。
在他抬眼的那一瞬,全场有刹那的死寂。
可怕的寂静,气氛瞬息降到冰点。
孙付嘉大脑一片空白,“叶先生……她,她是你太太……”
叶敛低声:“是,我的太太,已经领过证的合法妻子,你有意见?”
孙付嘉的嚣张顿时熄火,后怕与恐慌密密麻麻爬上背脊。
他看着男人低声和女孩说了什么,而后把人交到了许琪手里。
众人散去,屋里只余刘婶和他。
男人的皮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声音宛如催命的符咒。
孙付嘉剧烈挣扎。
后背被刘婶用力肘击,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双膝一软,狼狈趴在地上。
面前站定一人,而后背上抵上来一只脚。
孙付嘉抬头,看到男人弯着身,胳膊搭在抬起的膝上,似笑非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男人靠近,在他耳畔低语:“我以为孙总挨了打,能长长记性。”
孙付嘉瞳孔骤缩,“是……是你做的!”
叶敛只是笑,并不回答。
他的眼神晦暗,深邃的眉眼间笼着阴云,黑漆漆的眸子里压着戾气,唇角却漫不经心勾起。
他不笑时冷淡疏离,一挑唇笑起来,叫人觉得下一刻他就能要了你的命。
叶敛不动声色地加重脚下的力道,从刘婶的手里,接过一把美工刀。
锋利的刀刃朝内,在孙付嘉脖颈的大动脉处贴了贴。
而后又向上,抵在他那只留有疤痕的右耳上。
她想要做的,他都会满足。她受过的委屈,他也会算上利息,一起讨回。
“听说你觊觎我太太。”
当年压垮孟年母亲的,是她岌岌可危的婚姻。
而那件事里至今受伤害最深的人,却是那个总是对着她羞涩抿笑的少女。
她那么无辜,又那么坚强。
一把美工刀,结束了孟年母亲的生命,成了孟年埋在内心深处的噩梦。
那么他今天——
一墙之隔的门外,所有人都听到了房间里那道凄厉惨痛的嚎叫声。
没有人敢报警,也没有人进去制止。
折磨持续了20分钟后,房门拉开。
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衣服干净整洁,身上的味道依旧清冽。
许琪却看到,他的鞋上,染了斑驳血迹。
男人不容置喙地将女孩搂进怀中。
他微微低头,贴着她的耳侧,“久等。”
孟年什么都没说,无言地深深埋在他怀里,手臂紧紧勾缠着他的腰。
叶敛轻皱了下眉。
他视线平静地看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无声的威压与警告明显。
众人推搡着让出通路。
叶敛弯身,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作者有话说:
马上要有大进展辣!!
ps:男主没砂仁,不犯法。不当张三,从你我做起。
第38章 那你轻些。
宽敞的越野车中, 刘婶将车开得十分平稳。
这一路也很顺,没有遇到多少红灯。
后座上,叶敛把女孩温柔地抱在怀里。
她不说话,他也不问, 只是手掌覆在她纤弱的背上, 一下一下地抚着。
无言的温柔融进孟年的灵魂里,她终于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直到车子驶入住宅区, 孟年才从他怀里抬头。
她的墨镜已经掉落, 浅褐色的瞳中倒影着他的脸。
孟年神情恍惚, “你把他怎么了吗?我好想听到他一直在哭在叫。”
头被人轻轻拍了拍,沉稳的男声从头顶落下:“小小惩戒而已, 放心, 你的丈夫不是法外狂徒。”
叶敛脸色很淡,漫不经心道:“该赔的医药费一分都不会少, 不过, 他恐怕马上就会顾不上这些。他会面临牢狱之灾,我争取让他在里头多待几年, 他要为着自己的贪心与这些年的过错付出代价。”
孟年脑子乱乱的, 听男人说了那么多,最后也只听进去一句——那个人会得到报应。
她乖乖窝在人怀抱里不动。
半晌,车子慢慢停在别墅前。
刘婶推门下车,留给小夫妻俩私密空间,孟年才又猛地抬头。
她紧张地看着他,“他会不会报警?会不会告你?你没关系吗?”
叶敛失笑, 原来她这一路还在想他会不会因此有事。
积攒了一天一夜的郁气终于在此刻慢慢散去。